
第11章 争执
晚上回屋,沈玉琼忍不住逗段寒靳。
“你对今天发生的事儿咋看?”
段寒靳站床边一面换被套,一面回头看她一眼,“有点不可思议。”
沈玉琼静静的凝看他,煤油灯照在他微弯的脊背上,跃落他侧首的浓密眼帘,她心跳漏了一拍。
“其实我早有察觉爹娘情况有些不对劲儿,但一直不知道怎么说。”沈玉琼勉强移开目光,无所事事的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嘴里不停说:“而且我觉得爹那性子是不会改的,娘的付出一般来说,得不到好报。”
她说的是实话也是难听话,许天蓝这种自私自利的男人,根本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包容、贤惠、大度而洗心革面。
他只会觉得犯错成本低。
段寒靳闻言没搭腔,但是他姿态摆出聆听的状态。
沈玉琼又继续说:“你就没点什么想说的?”
“你不要跟我说你为人清高不喜欢蛐蛐人啊,这也不是蛐蛐人,只是就事论事,因事儿而发。”
迟迟听不到男人吭声,沈玉琼也有点没趣儿。
不过看在他帮忙换被套的份上,她就不恼他。
段寒靳利落装换好被套,粗壮有力的手臂将被子用力抖开。
“长辈的事情,小辈不好插手。”
就在沈玉琼以为得不到回应的时候,段寒靳轻声答。
沈玉琼拍手,“你倒是孝顺,不过你白天说的舅舅咋没来吃晚饭?”
段寒靳黑眸闪过笑意,他看着沈玉琼说:“可能有事。”
沈玉琼又不傻,看这样子,明白段寒靳白天是故意骗许天蓝的。
“哈,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沈玉琼笑起来,眼睛微弯,像只偷腥的小狐狸,“看着这么老实的一个人,居然也会耍小心机!”
“你说,你在外边有没有相好的?”
听见相好这个词,段寒靳眉毛微动,一脸不是只有你有么的表情。
说完的沈玉琼忽然想起来原身有个知青外遇,于是十分心虚的摸摸鼻子。
“哎,我跟你说,我不想跟你去那边打扫卫生!”沈玉琼说,她不是眼高手低而是她觉得自己可以干别的工作。
段寒靳闻言脸色冷下来,果然说什么要跟自己好好过日子都是假的。
只要两地分居,自己对她还有什么办法。
“不行。”段寒靳罕见地有点强势,他黑沉的眸子直直地盯着沈玉琼说。
“虽然我们是夫妻,可你也不能强迫我干我不喜欢的事儿吧。”沈玉琼拧眉道,漂亮的脸上满是不快。
“你跟我过去,那里的房子比这里好住,东西也会配备新的,跟你过去在城市住的厂子楼差不多。”段寒靳耐下性子,他声音尽量温柔的跟沈玉琼说好处。
他虽然也要下到一线去看、去考察实地,可那个地方不是建在深山老林。
工程量大,也就意味着人很多。
自然要跟来很多家属,也就得把衣食住行安排清楚。
再说那个地儿,也不是刚开发,过去也修过桥,所以各种生产的东西是齐备。
“你不是一直抱怨家里没有你娘家好么,跟我过去住,哪儿好一些。”段寒靳以为挽留的话很难说,可比起看不见她,那些损面子的话根本不值一提。
沈玉琼也不是要跟段寒靳吵架,一来她还想重操高考,二来她不想依附段寒靳。
等着继承亿万遗产是一回事儿,自力更生也是要有的。
鸡蛋咋能都放一个篮子。
“段寒靳,天色晚了,不说这个,过两天再说,不着急。”沈玉琼怕情绪上头两个人吵架说不可挽回的话语,她想休战。
段寒靳看着比她稳重、比她沉稳的人,居然转身跑了。
她没夸张,这男人是跑了。
速度快没影儿。
要不是她知道段寒靳性格,会觉得自己是渣男,而段寒靳是受委屈的小姑娘。
“哎,三哥,你去哪?”
还不等沈玉琼反应过来,院子里就传来程云飞的一嗓子。
但可能段寒靳没理他,沈玉琼没听见段寒靳的回答。
大晚上他要去哪啊?
“三嫂你在啊,我还以为三哥出门找你呢,步子迈的可大了。”程云飞没有避嫌的意识,自顾自站在门边,两只眼睛直勾勾看着沈玉琼说。
沈玉琼不喜欢他,就这小子长得小帅,身高也高,可一双眼睛透着邪,她不太乐意跟这种人处。
“小弟,夜深了,你快去睡吧。”沈玉琼也不知道程云飞是不记仇呢,还是憋着坏,总之她才不敢跟他多聊。
嫂子跟小叔子最容易惹闲话。
“多谢嫂子关心,就是我今晚上吃多了,走走消食儿。”程云飞好像听不懂潜台词,手扒着门框,歪着脑袋说。
沈玉琼索性带着他走到院子里,敞敞亮亮说话,也不怕人指摘。
“云飞啊,你们班谁谁学习好?”沈玉琼问。
程云飞看沈玉琼跟他说话,以为她不讨厌自己,有点洋洋得意,他就说嘛,像段寒靳那种弱听的男人,沈玉琼这种漂亮女人怎么可能喜欢。
“嫂子指的是哪方面啊?单科还是全科?”程云道。
“单科吧。”
程云飞想了想说:“我倒是啥科都厉害,程云雪语文厉害,有根数学还行……”
听着程云飞嘴里的名字,沈玉琼心里有了主意。
现在是一九七六年,七七恢复高考,有一次少见的冬季高考,七八恢复数学竞赛。
如果有根没能在高考上发挥出来,数学竞赛得奖的话,也能有点前程。
不过她得先试探试探有根的悟性。
“三嫂,你问这个干什么?”程云飞不解,没听说沈玉琼有亲戚在他们班啊。
沈玉琼笑笑,“没什么。”说完她转身回屋迅速关上了门。
随后沈玉琼开衣柜整理东西,她想重新规划一下原身的衣物。
原身家里挺宠她的,碎花裙、小白裙、格子裙都有,还有整套的红色结婚的小西装。
更别说那些衣裳裤子,足足有七八套的。
结果沈玉琼理着理着,忽然摸到一个东西,好想是个镯子,纯白色,没水头,跟那种大理石的白很像,感觉不太值钱。
沈玉琼也没在意,随手套进手腕子试试,忽然拿东西泛起白色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