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血肉抵税 魔道塑像
“师父，您也没有披风锤的后续吗？”
“我怎可能有，铺子就拢共就三门下乘武学，龙吟枪法，虎啸刀法，还有巨熊锤法！”
“大掌柜蔚乐手中有全部，莫说现在不在铺子里，就是在我也讨要不到。”
“老方身死，巨熊锤自然是断了传承，教头也身死，虎啸刀也绝了……”
“如今的二掌柜张止手持龙吟枪法，更是统领铺子，他不给你，你没得学！”
“你卖身入铺，张止恶于你，你的武道之路暂时断了……”
“先打铁吧，打好铁，维持生计没什么问题的。”
……
火房中，纪辰一锤一锤敲打着百锻铁。
风雨欲来，简直是不寒而栗。
想起昨日和方天河私下的交流，他此刻只感压力骤增。
虽然没武可炼是假的，他还有虎啸刀法尚未彻底圆满。
但处境堪忧却是真的，在铸兵铺里，有人挡住了他前行的路。
方洪的死，教头的死……
一夜之间，好像什么都变了，好像什么又都没变。
他还是那个寄人篱下者，被人肆意拿捏的小小学徒。
张止……
锤肉境吗……
【铸兵铁匠精通！】
道树的字幕将纪辰的思绪拉回。
外加气血恢复，身上的酥麻感阵阵涌来。
纪辰放下手中的锤子，无心再打铁。
向方师支取了久久未用的休沐，告假一天。
在陈延年担忧的目光中，纪辰穿上蓑衣走进雨中，重返泥头巷。
土胚房中，用铁砂搓磨四肢、身躯，抵御改易根骨的酥麻难耐感……
【职业熟练度+1！】
【职业熟练度+1！】
【武徒精通！】
这几日掌御虎啸刀，纪辰知道。
一般武者也能逐渐改易根骨，但这个时间很长。
诚如方洪所言，天赋和根骨同样重要。
一门下乘武学，天赋不佳，根骨不适宜者也能强行修习，但事倍功半。
就比如纪辰，若不掌御长刀，硬习虎啸刀法。
可能十年苦功，丹药不断，才能踏入圆满之境，易得虎形根骨。
但现在掌御虎啸长刀，事情就截然不同了。
他可以先改易根骨，获得虎形根骨后。
再用最快速的方式将虎啸刀法修至圆满！
更不要说他有圆满级虎啸刀记忆，以及刀类天赋（右手），更是事半功倍的基础上，再事半功倍，事半功倍！
武道之路断了……
纪爷不信。
‘莫说你不惹我，我都想杀你……’
‘三番五次这般，我岂能忍？！’
纪辰心道，全力用铁砂揉搓双臂。
改易根骨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但随着肩胛骨的打开，体内气血不断滋生，纪辰气息愈发雄厚。
虎啸刀法的修行进度，也伴随着虎形根骨的逐渐改易，愈发迅捷。
完成改易之日，就是刀法彻底圆满之时！
届时气血涌动周身，源源不断，磨皮效率也大大提升。
一旦磨得牛皮，道树能凝聚新的神种！
张止之压，未尝没有解法！
吞服虎皮丹，看着体内渐生的气血，纪辰再度沉浸在修习中。
……
如此过了三日，南宁县城久违的不是热闹，而是喧嚣。
在铸兵铺里打铁的纪辰，也第一时间知晓原因。
秋狩提前，县令大人感念众生不易，怕兽肉腐烂，故而秋税也提前了。
何其荒谬。
跟着兵铺的队列向外走去，便见大街上人头攒动，如漆黑潮水。
各种摊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在抓紧最后的机会多攒些积蓄。
但大多面泛苦涩，心中哀愁。
外城长街上，百姓一时间群情激奋，对那府城大宗玄兵谷也是颇有微词。
往日各家帮派上山秋狩，齐心协力。
秋税纳完之后，黎民还能混个温饱，熬过冬日。
而今玄兵谷搞这么一出，各家损伤惨重，主力削弱。
又是连日大雨，庄稼歉收……
这番光景，只怕冷冽寒风一吹，路边不知多少冻死骨！
内城达官显贵这边倒是没什么反应，他们本就不靠秋狩发家，只觉得外城的狗腿吵闹。
纪辰手里攥着一月来的月钱，外加近日捶打百锻铁的额外赏钱，拢共二两。
这二两，一两给朝廷，另一两是玄兵谷的。
二级神种之后，凭借兵刃熟识的力量，纪辰看向各家各户的来人。
准确的说，是他们腰间的兵刃。
大虞禁重甲，禁弩箭，刀枪棍棒肆意随心。
‘和那龙蛇山上的玄兵谷高手差距好大，这些百姓，大多连入阶利刃都没有。’
‘偶尔有个一阶，还是残缺的。’
‘看来二阶着实不好弄到，这就更显工匠大锤的珍贵了……’
‘还有那六阶……’
一想到龙蛇山中的那抹惊艳黄芒，纪辰就心中悸动。
铛~
铛~
铛~
远处有人敲锣打鼓前来。
纪辰探望，只见长街另一头，几个衙役敲锣打鼓，在城中巡守。
他们不断大声念叨着：
“县令感念众生不易，今年秋税各家放宽条件。”
“不管稻壳稻米，亦或是猪肉兵刃，各式各样皆可抵税……”
“实在不行，放血割肉，心怀诚恳跪拜神佛，也算纳足税银！”
原本沉闷的人群，立刻欢呼：
“竟能祭拜的同时缴税，谢我大虞皇帝隆恩！”
“多谢县令大人，县令大人功德无量！”
欢呼声中，有的回家取钱，有的想法子拼凑。
竟有摊贩干脆把插满糖葫芦的草垛子往衙役手中一丢，转头就走。
铛铛铛~
“血肉抵税者，来衙门虔诚拜求保佑！”
那锣鼓继续敲着，带着人群朝县衙方向走去。
‘各式皆可？’
‘甚至血肉抵税？’
纪辰心中惊异，脱离铸兵铺队伍，顺着踊跃上前的人流挤向县衙大门。
虽然想法子交税的人很多。
但更多的，是缴纳不起秋税的人，此刻挤在县衙前的一方大鼎边，哆哆嗦嗦。
只见他们排着队，虽然面色苍白，但皆是露出喜色。
此刻，他们或拿着锋利的刀片，或就是简陋工具，正割破自己的皮肤，将鲜血滴入大池中。
鼎中的水已经被鲜血染红，积了近半，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味。
当然，也有人少部分人是被衙役强迫着来割肉放血的。
他们反抗着，哭喊着。
但衙役们却毫不留情的将他们按倒在地，强行割破皮肉，甚至活生生挖下血肉。
‘为了缴纳秋税，竟然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纪辰心中翻滚，对这荒谬场景感到疑惑和震惊。
“请神佛保佑！”
“请神佛呵护！”
身旁虔诚祈祷声不绝于耳。
纪辰看着那些流散的血肉，愈发觉得荒唐。
随着愈发接近正门，纪辰缴纳自己的秋税。
尚未离开，他就感到道树神种一颤。
纪辰抬头，看向感应处。
那大鼎后方，一尊青石雕刻描摹的神像，此刻散发些微血色光芒。
这，这是……
【皮肉佛陀半身塑像（二阶）】
【善雕工匠用黑理石，仿……纂刻出的神佛塑像，经年累月的精雕细琢外加生灵祭拜，已渐生邪异……】
【掌御条件：吞红丸百颗，开十颅血宴一次】
【掌御效用：逆炼秘术一重、逆炼前境（银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