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海边实验室（二）
这是一个德国洋鬼子的实验室？
楚惊蛰看向黑漆漆的山洞，阴冷的风从山洞内吹来，中间夹杂着淡淡的阴墟气息。
这股气息让他想到了洛阳城的天蟾戏楼，想到了白马寺地宫。
“里面没人吗？”
楚惊蛰看向食香师。
“我出来的时候里面就几个洋鬼子的尸体，没有其他人。”
食香师刚说完，便径直朝山洞内走去。
楚惊蛰犹豫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吹着，借助微弱的火光，跟在他的身后。
山洞另一端似乎还有出口，一股股夹杂着古怪腐臭味道的腥咸海风迎面吹来，火折子上的火苗微微跳动着。
跟着食香师前行约两三百米，两人来到一个空旷的大厅内。
借助微弱的火光，楚惊蛰找到了角落里有一盏被打翻的煤油灯。
尝试点着之后，又在旁边看到一个绿色的油桶，为煤油灯添加了足量的煤油，大厅被照亮。
和之前在白马寺地宫看到的场景一样。
这处山洞内同样布置诡异，现代化的玻璃容器和一些古老的石像，石塔等混杂摆放在一起。
其中还有一些破烂的纸人和花轿。
镶嵌在石壁的玻璃壁龛内，浑浊的液体中泡着各种不知名的内脏器官。
错综复杂的乳胶管道从周围的壁龛延伸出来，最终汇聚到一口巨大的石棺内。
地上散落着大量写满德文的纸张。
楚惊蛰举着煤油灯，看到食香师所说的那几个洋鬼子尸体。
这几名身穿黑袍的洋鬼子死状十分残忍，不知被什么东西残忍的开肠破肚了，内脏混杂着鲜血流了一地。
其中有两人又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血肉，已经呈干尸状。
那股淡淡的腐臭味应该就是他们散发出来的。
“你是从哪出来的？”
食香师说他当时就是从这个山洞内走出来的，楚惊蛰看了看四周，好奇他是怎么来的这里。
“那口棺材。”
食香师指着挂满密密麻麻乳胶管的棺材开口。
棺材？
楚惊蛰举着煤油灯来到棺材跟前。
整个棺材被一种散发着古怪气味的浑浊溶液充满，借助微弱的灯光，他隐约看到棺材底部有着一个黑色的漩涡在缓慢旋转着！
阴墟！
看到这一幕，他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食香师似乎是被阴墟漩涡从某个地方传送到这里的！
“还能想起其他的吗？”楚惊蛰尝试着询问。
食香师身上无疑有着重大的秘密。
根据现在了解的情况来看，十年前，他和食香师以及另外两名职业者跟随林素秋去过苏家，从苏家带走了苏九黎的姐姐。
之后肯定去了其他地方。
十年后的现在，他和食香师在这里相遇。
食香师失去了所有的记忆，甚至都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
这十年中，自己一行人到底去了哪，又遇到了什么？
这一切似乎都和林素秋以及阴墟有关。
“你那天提及林素秋之后，我想了许久，脑海中终于拼凑出了一个画面。”
食香师沉吟片刻开口道：“是林素秋将我推入阴墟漩涡，醒来的时候，我就出现在这了。”
楚惊蛰听后有些讶然！
“你确定是林素秋？”
食香师没有说话，他的记忆缺失了太多，被这么一问，也不能肯定。
“这不对劲。”
楚惊蛰眉头紧皱，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当初在洛阳天蟾戏楼看到的一幕。
林素秋的脑袋都已经被泡在玻璃壁龛中，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食香师没有说话，缓步朝着山洞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楚惊蛰跟在身后，来到一扇铁门跟前。
食香师拉开铁门，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木箱，其中两个被打开的木箱中，还堆放着几瓶印有德文的罐头。
除此之外，两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引起了楚惊蛰的注意。
他从墙壁上将那文件袋取下，从中拿出了一沓泛黄的纸张。
这些纸张大部分都是以德文书写的某种报告，报告中夹杂着一些黑白照片。
楚惊蛰随便抽出了一张，赫然发现那张照片上竟然有他！
身穿金陵学堂的校服，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微笑。
照片中，一名长相恬静，虽算不得倾世容颜，但看上去却让人十分舒服的女孩挽着他的手臂。
亲昵的样子宛若恋人。
楚惊蛰将煤油灯凑近仔细观察，赫然发现照片中的女孩和印象中的林素秋有七分相似！
这一发现让他顿感心乱。
食香师凑了上来，打量着照片上的内容疑惑道：“她是林素秋吗？”
楚惊蛰脸上浮现一抹苦涩：“我不知道，对于林素秋……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的话食香师并没有怀疑，只是盯着照片中的另一个短发女孩看了许久。
“这个人我见过。”
楚惊蛰看向他所指的女孩道：“她在哪？”
食香师没有说话，转身朝外面走去。
楚惊蛰慌忙将照片塞进包里，跟着他来到山洞的一处暗门。
煤油灯微弱的灯光下，这间不大的石室内矗立着十多个圆形玻璃容器！
透过浑浊的液体能够看到，每一个玻璃容器中都浸泡着一个人！
食香师走到其中一个玻璃容器跟前停下脚步，指着那张被浸泡到惨白的脸。
楚惊蛰定睛一看，这个玻璃容器中泡着的正是照片中站在他前面的女孩！
女孩全身赤裸，一道从脖颈延伸到小腹的狰狞伤口清晰可见！
透过浑浊的液体，依稀可以看到其内脏已经被完全掏空，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紫黑色的蠕动物质。
脑海中虽然没有一点关于女孩的记忆，但看到女孩如今的惨状，楚惊蛰还是莫名觉得有些堵的慌。
他的目光瞥向玻璃罐旁边的青铜铭牌，上面用德文和汉字记下了女孩的名字。
【探究东方神秘长生术·实验体38·龙虎山张玥】
原来她叫张玥。
楚惊蛰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
举着煤油灯再次来到了旁边几个玻璃容器跟前。
【探究东方神秘长生术·实验体34·吉林马长林】
【探究东方神秘长生术·实验体107·湖北梁元超】
……
十多个玻璃容器中浸泡着来自全国各地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幼……
他们或是被开肠破肚，掏空内脏，在腹腔中填充了其他诡异的东西。
或是全身长满了鳞片，变成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还有一人，双臂被砍掉，缝合了一双类似某种猿类的古怪手臂。
看完这些玻璃容器，楚惊蛰内心充斥着各种复杂的情绪。
疑惑，愤怒，悲伤……
就在他思考这一切是不是都和林素秋有关时，身旁的食香师体表忽然弥漫起袅袅青烟。
一只青烟形成的鹰隼展翅盘旋。
“它们又出现了。”
食香师说着，便朝洞外走去。
楚惊蛰来不及多想，跟着来到山洞外。
夜空下，黑漆漆的海面上幽光闪烁。
清脆的铃铛声夹杂在浪潮拍打礁石的声音中传来。
楚惊蛰眯眼望去，远处的海面上，一顶鲜红的轿子缓缓从海水中浮现。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眨眼的功夫，整个海面上就已经出现了上百顶各式各样轿子！
长有三牲六畜脑袋的轿夫抬着轿子踏水而行，快速的朝着大沽口的方向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