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隐龙篇（六）
元羽缓缓苏醒，那朦胧的阳光恰似一道薄幕，沉稳地映照在他的额头上，宛如大自然赐予他的庄重洗礼。他似乎睡了很久，身上的伤痕亦如那薄雾一般，渐渐消散。
“天也亮了。”元羽低声呢喃，仿佛在与天地对话。
身上如潮水般不断涌出的力量，犹如醍醐灌顶，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梦幻，而是真实的存在。
“这里有些危险，得尽快离开。”元羽霍然站起，他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周围似乎有碎石如雨点般落下，而他敏锐的感知到碎石落下的频率正在以极其细微的速度增加。
稍稍调整了下方向，元羽便如离弦之箭般向前疾驰而去，他的身影在晨曦中若隐若现。隐约间，他仿佛听到了前方传来的阵阵呼唤，那声音如同天籁，又似魔鬼的诱惑，让他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这里是悬崖底部，元羽左手边便是东边，也是他如流星般坠落下来的位置，预估计至有万丈。右边则是约千丈的岩壁，岩壁上出现了一只熊的脑袋，元羽推测上面应该是块平地。
伤势已然痊愈，旁边也渐渐浮现出戮那若隐若现的虚影。
“看起来融合得颇为不错，它能够让你拥有龙族那惊人的恢复能力，不过具体是如何得到的，却已如那过眼云烟，难以记清了。”
“其实我亦是存有私心的……曦……还有一个未知，我定然不会再败了。”最后一句，是戮在心中默默对自己所言。
“哈哈哈哈哈哈，小爷终于将你斩杀了！”元羽终于捕捉到了一些细微的话语。
“快放开我！我定要报仇雪恨！”
元羽和戮不约而同地望向远方，前方仅有寥寥几棵孤树，再往后便是那高耸入云的千丈岩壁了，他已被团团围住，然而，他却清晰地感知到声音是从前方千米处传来。这声怒吼，犹如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为元羽指明了方向，而戮的嘴角，则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抬手一指前方，对着元羽解释道：“眼前的一切，未必皆是真实的，但亦不可言其为虚假的。有些玄妙的术法，会令四周产生一些如梦似幻的景象，然而，当特定的条件得以满足时，这些幻觉便会‘名正言顺’地对现实产生影响。”
元羽呆愣了须臾，便如离弦之箭般直直地冲了过去，岩壁宛如梦幻泡影般消散，一番天旋地转之后，前方竟与来时的路毫无二致，随着时间的流逝，天空中掉落下来的已不仅仅是碎石，偶尔还有巨石如陨石般砸落在周围。
戮顺道讲述了儒家的言出法随，犹如金口玉言，一言九鼎；道教的道法自然，恰似行云流水，顺其自然；佛教的不败金身，仿若金刚不坏，坚不可摧；兵家的力破万法，好似排山倒海，势不可挡，以及各种术法的大致伟力。
最终他们来到一个洞穴口，洞穴旁堆积如山的碎石，仿佛随时都可能将人掩埋，然而……
“滚出……身体……”
“滚开！！”
那撕心裂肺和绝望的声音，犹如恶鬼的咆哮，从洞穴中传出，元羽望向戮，却发现戮不知何时已回到他的神魂中休养。无奈，元羽只好如履薄冰地靠近。
渐渐地，元羽看清了洞穴内的情形，前方一片漆黑，宛如无尽的深渊，而地面却异常干净，仿佛被精心擦拭过。
元羽将感知发挥到极致，就在路上，他已经习惯了自己身体里蕴含的力量，那力量犹如九牛二虎，势不可挡，他的速度也迅捷如豹，还拥有感知，大概能延伸至百米。
感知延伸过去，元羽微微一顿，前方是笔直的通道，大地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元羽却淡然一笑。
后路已被封死，前方究竟是什么呢？有两个人？嗯？
大概直直往前走了千米，前方出现了一上一下两条通道，声音是从下方传来的，上方有风声，不用想，应是主人开辟的出口，而下方………
阴暗的房间内，一片狼藉，整个空间杂乱无章，200平的空间内，中间摆放着一个蒲团，蒲团左边是一个形状怪异的大锅，里面似乎盛着一些猩红色的东西，那味道刺鼻至极，令人作呕，大锅左前方是一张脏兮兮的床，床褥上还有几只老鼠在乱窜……蒲团右边是一个书桌，其余空间则被书架和各种书籍填满，犹如一座书山。
滴落，宛如红色的雨丝飘洒在下方的怪异大锅里。此人的表情狰狞得如同恶鬼，一会儿又双眼失神，仿佛失去了灵魂，痛苦得令人心悸。
“我成功了……呜……我已经成功了……呜呜呜，可是我真的成功了吗？”
“放弃挣扎吧，桀桀桀。”
“从我的身体里滚开！只要我的意识还在，你就休想！”
元羽此刻如履薄冰般缓步往下走，他的目光如同利箭，死死地盯着前方。
一个人？两个人？究竟是什么级别的存在？
他深吸一口气后，如飞鸟般直直地飞身下去。
此刻在元羽前方的是一道散发着怪异气味的古朴石门，宛如沉睡的巨兽，静静地等待着被唤醒……
在门打开的一瞬间，两人的视线如闪电般交汇。
“桀桀桀，杀了他！等恢复伤势就可以去找那老道复仇了！”那人的表情狰狞得如同扭曲的面具，死死地盯着来人，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然而，那人的表情却突然如同变色龙一般，瞬间变回了正常，他咬了咬牙，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位道友，杀了我吧……”
元羽此刻愣愣地看着那人，那人体形与天海一般无二，声音除了有些沙哑，也基本相似，眼中闪烁着无尽的杀意，仿佛是燃烧的火焰。
“我认得你，十年前是你帮助了我们村子。”
“你是……我想起来了，算算时间应该也是了，既然被发现了，那我也不好说什么，对不起……”
元羽的内心此刻犹如一潭死水，突然被投入了一颗石子，顿时泛起了层层涟漪。
“都跟你说了，和那些凡人有什么好啰嗦的！早知道会这样，你当初为何不直接杀了他们！”
“住口！现在我还能掌控身体，羽儿，快杀了我，真相就在书桌上。”
那人的表情竭力维持着平静，如死水般的眼神却死死地盯着元羽，仿佛在恳求着什么。
“快点……我快要控制不住了。”
元羽的内心此刻犹如汹涌的大海，掀起了万丈波涛。
他真的是坏人吗？难道是我错了？那我该怎么办？
元羽苦苦思索着，却始终如坠云雾，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朝着对方缓缓走去……
“我是谁？我在哪里？”
此时的元羽，如同一个迷失的孩子，蹲在书桌前，旁边是那人冰冷的尸体，那人的脸上却洋溢着满足的笑容，桌上放着一本书，上面沾满了鲜血，如同一朵盛开的血色花朵，尽管沾染了不少血迹，但依然清晰可见。
我叫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