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平凡日常
下午两点的阳光懒洋洋地爬进教室，在林凡的课本上投下一片刺眼的光斑。
讲台上，头发花白的王教授正用催眠般的语调讲解《古代文学史》，幻灯片上的“之乎者也”密密麻麻挤成一团，像一群跳广场舞的蚂蚁。
林凡单手托腮，眼皮打架，另一只手在草稿纸上画了只戴墨镜的乌龟，旁边潦草地写着：“王教授の学术分身”。
“林凡！”粉笔头精准地砸中他的脑门，“你来解释一下，‘庄周梦蝶’的哲学意义是什么？”
全班目光齐刷刷射来，后排传来几声幸灾乐祸的窃笑。
林凡慢吞吞起身，瞥了眼黑板上的PPT——上面赫然是庄子抱着蝴蝶的卡通插图，配文：物我两忘，天人合一。
他清了清嗓子：“要我说，庄子就是躺平学大师。您看啊，他连自己是不是人都懒得搞清楚，这不比咱们天天卷绩点强？”
教室里爆发出哄笑……
王教授的脸涨成猪肝色，眼镜滑到鼻尖：“胡扯！这是对先贤的亵渎！”
“教授您消消气，”林凡咧嘴一笑，“我这是用现代视角解构古典嘛，您上周不还说‘学术需要创新’？”
下课铃适时响起，林凡抓起书包溜得比兔子还快，身后传来王教授的咆哮：“期末论文加三千字！”
走廊上，几个女生憋着笑朝他竖起大拇哥：“凡哥，敢怼‘灭绝师太’，勇士啊！”
林凡一甩刘海，故作深沉：“真理往往掌握在咸鱼手中。”
隔壁班班长李薇抱着书经过，冷冷抛下一句：“哗众取宠。”
“哎哟，李大学霸，”林凡倒退着跟她并行，“您那篇《论内卷对大学生心理健康的影响》不也拿了奖吗？咱这叫殊途同归——”
“谁跟你同归！”李薇瞪他一眼，高跟鞋踩得咔咔响，“你那是自爆自弃！”
林凡耸耸肩，从兜里摸出根棒棒糖叼上，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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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二楼角落，林凡瘫在塑料椅上，面前摆着杯喝了一半的冰可乐。
死党陈浩把餐盘“哐当”一放，油渍溅到林凡的白色T裇上。
“我靠！”林凡跳起来，“这衣服可是我在拼夕夕砍了三天才到手的限定款！”
“得了吧，拼夕夕的‘限定款’洗两次就变抹布。”陈浩啃着鸡腿含糊道，“听说你又被老王逮到了？牛逼啊敢在‘灭绝师太’的课上玩行为艺术。”
林凡翻了个白眼，用吸管搅动着杯底融化的冰块：“这叫反抗内卷的先峰姿态。再说了，老王那课比《大悲咒》还催眠，我不画乌龟就得当场圆寂。”
“你就作吧，”陈浩压低声音，“隔壁班刘胖子说他看见你上周在图书馆通宵写网文？写的啥，《我在修仙界当段子手》？”
“呸！那是《吐槽能量修炼手册》，严肃文学！”林凡掏出手机，屏幕上闪过读者评论：“作者是不是被雷劈过才能写出这种神经病剧情？”他默默锁屏，长叹一声，“这届读者不懂幽默。”
窗外忽然刮过一阵妖风，食堂门口的横幅“热烈欢迎教育评估组莅临指导”被吹得噼啪作响。
陈浩盯着林凡的黑眼圈，突然正色道：“说真的，你要不要找个庙拜拜？最近印堂发黑啊。”
“封建迷信要不得，”林凡叼着吸管含糊道，“周末去后山露营怎么样？远离红尘，吸收天地灵气——”
“然后被蚊子吸干血是吧？”陈浩翻了个白眼，“行行行，陪你当野人。先说好，帐篷你背。”
两人正斗嘴，食堂电视突然插播新闻：“近日多所高校出现学生离奇昏迷事件，专家称可能与过度疲劳有关……”
画面切换到救护车闪烁着蓝光，担架上的人盖着白布，手腕处隐约露出青黑色的纹路。
林凡后颈莫名发凉，可乐罐上的水珠滴在裤子上，冰得他一激灵。
“这新闻瘆得慌，”陈浩搓了搓胳膊，“你说会不会是……那个？”
“哪个？丧尸病毒？”林凡故意压低声音，“放心，真要是爆发了，我第一个把你推出去当诱饵。”
“滚蛋！”陈浩抓起鸡骨头砸他，两人笑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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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宿舍的路上，夕阳把林荫道染成血色。
林凡踢着石子，耳机里循环播放《大悲咒》remix版——别问，问就是对抗王教授的课堂后遗症。
路过实验楼时，一阵刺骨的寒意突然爬上后颈。
“喵——”
尖锐的猫叫刺破耳膜。
林凡猛地回头，一只通体漆黑的猫正蹲在楼顶边缘，金瞳在幕色中泛着诡异的光。
它的尾巴像蛇一样缓缓摆动，划过空气时竟带起细小的紫色电火花。
“这猫……在cos雷电法王？”林凡揉了揉眼睛。
再抬头时，黑猫已消失不见，只有一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在他脚边，叶脉纹路隐约组成了“死”字。
“卧槽！”他倒退两步，差点撞上骑电瓶车的外卖小哥。
“找死啊！”小哥骂骂咧咧地驶过，车筐里飘出一张传单，上面印着“青云观驱邪法事，第二人半价”。
林凡盯着传单看了三秒，突然笑出声：“我居然被只猫吓到？果然熬夜伤脑。”
他把传单揉成团扔进垃圾桶，啍着走调的《好运来》往宿舍楼走去。
路过小卖部时，他又瞥见那只黑猫。
它蹲在冰柜顶上，爪子按着一罐可乐，金瞳勾勾地盯着他。
老板娘探出头来骂：“哪来的野猫！”
只见她抄起扫帚就要打，黑猫却“嗖”地窜上树梢，树叶沙沙作响，落下几片焦黑的槐树叶。
林凡鬼使神差捡起一片，叶背竟用金粉画着符咒般的纹路。
“现在的猫都成精了？”他嘀咕着要把树叶塞进口袋，没注意到符咒在触到他皮肤的瞬间微微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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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一点，宿舍楼像只沉睡的巨兽，唯有302室亮着一点幽光。
林凡蹲在椅子上，电脑屏幕蓝光映得他活像只水鬼。
文档标题《从<庄子>看当代青年的精神困境》刺眼地挂在左上角，字数统计显示：503/3000。
“庄子啊庄子”，林凡对着空气喃喃自语，“你要真能梦蝶，能不能托梦帮我写论文？”
窗外闷雷滚动，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
他顺手点开修仙小说《我在仙界搞脱口秀》，评论区突然跳出一条推送：“震惊！某大学生连续熬夜七天后穿越异界！”
“什么鬼算法……”林凡正要关掉页面，电脑突然发出尖锐地嗡鸣，屏幕上的文字开始扭曲，最终汇聚成一行血红色的大字：
【检测到符合条件宿主……】
【系统加载中……】
“中病毒了？！”林凡疯狂敲击键盘，机箱却像癫痫发作般震动起来。
文档里的文字自动翻滚，庄子的“逍遥游”变成了密密麻麻的乱码，最后定格在一段闪烁的金色符文上：
【吐世间之槽，证无上大道。】
【欢迎绑定吐槽修仙系统。】
“这特么是哪个黑客做的整蛊程序？！”林凡抄起键盘猛砸主机，一道闪电恰好劈中窗外梧桐树。
在炸雷的轰鸣中，他听见自己最后的怒吼——
“这破网连修仙界都不如！！！”
蓝光吞没视野的瞬间，黑猫的身影在窗台浮现。
它抬起前爪轻轻一划，虚空裂开蛛网般的缝隙。
林凡的电脑“砰”地炸成碎片，飞溅的零件中，一枚U盘精准落入黑猫口中。
“宿主已投放。”机械音在黑猫体内响起，“青云界坐标锁定，槽能量灌注完成。”
黑猫舔了舔爪子，金瞳闪过一丝人性化的讥讽：“这次能撑过三天吗？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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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前的最后一刻，林凡的手机在裤兜里疯狂震动。
来电显示“老妈”，但他已经听不见那首土味的《常回家看看》铃声了。
三百公里外的老家，林母握着手机在佛堂前急得转圈：“这死孩子怎么不接电话……”
供桌上的观音像突然“咔嚓”裂开一道缝，香炉里的三柱香齐齐折断。
林父盯着卦象脸色发青：“大凶……小凡的命星怎么消失了？”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淹没了老两口的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