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思考如何变法 太后：张氏
大朝会散后，内阁三杨——杨士奇、杨荣、杨溥，一同回到了处理奏疏的暖阁。
三人围坐在桌边，各自端起茶盏，轻轻吹散热气，却一时无人开口，似乎都在回味朝会上的那场激烈辩论。
过了片刻，杨士奇放下茶盏，轻声说道：“你们说，这皇上今儿个的意思，是不是真有变法的心思了？”
他眼神里带着几分思索，似乎对朱瞻基的意图还拿不准。
杨荣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奏折，说道：“我看是真有这心思。皇上刚登基，虽说国泰民安，但他心里清楚，这天下不能只靠祖宗留下的基业过日子。今儿朝会上问得那么细，分明是想动动那些陈规旧矩了。”
杨溥则沉吟半晌，才缓缓说道：“变法可不是小事，皇上虽然有心，但朝中这么多大臣，想法各异。今儿朝会上那些争论，你们也都听见了。”
“有人怕得罪既得利益者，有人担心时机不对，还有人觉得变法太急容易出乱子。皇上就算有心，这事儿也得慢慢来。”
杨士奇点了点头，叹道：“说得也是。不过，皇上今儿的态度也挺明确，让我们把需要改进的地方写成奏折呈上去。这不就是让我们先摸摸底吗？要是我们内阁能先拿出个章程，说不定能给皇上打打样儿。”
杨荣接过话头道：“内阁过去一直跟着先皇，对朝政的得失也清楚得很。我们要是能先出个主意，说不定能帮皇上把这事儿推得顺当些。不过，这事儿得谨慎，不能操之过急。”
杨溥沉思片刻，抬起头说道：“我觉得，变法的关键还是在用人。当年庆历新政和王安石变法，推行的时候阻力太大，就是因为朝中没有足够的支持者。我们大明虽说人才济济，但能担得起变法大任的人，还得好好挑挑。”
杨士奇拍了拍桌子，笑道：“说得好！用人是关键，策略也不能少。我看，我们先从户部的赋税、工部的工程，还有礼部的科举入手，这几个地方最容易出问题，也最容易改出成效。要是能让百姓看到好处，朝中大臣也能接受，那变法就成功了一半。”
杨荣点头附和：“行，那我们就先从这几个地方入手，把奏折好好写一写。不过，这事儿不能只靠我们内阁，还得跟六部的大臣们通通气，让他们也出出主意。”
杨溥也点头道：“好，那就这么办。我们先整理出个章程，回头再找六部的尚书们商量商量。要是能让皇上满意，说不定这变法真能成呢！”
三人互相商议，继续喝茶。
……
朱瞻基下了朝，脚步有些沉重地往乾清宫走。
一路上，宫女太监们见他面色严肃，大气都不敢喘，纷纷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给他让路。
他也没心思理会这些，满脑子都是刚才殿上大臣们的争论，还有他自己心里的那些念头。
回到乾清宫，朱瞻基径直走进内殿，挥手让太监们退下。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股带着花香的微风扑面而来。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却透过窗外的花园，落在远方的天际线上。
这大明江山，如今在他手里，虽说表面上看着繁华昌盛，可他知道，里面藏着不少隐患。
他走到桌边，拿起一支笔，又放下，来回踱了几步，最后还是坐了下来。他用手撑着额头，闭上眼睛，开始琢磨起大明的现状。
“土地兼并……”他嘴里喃喃地念叨着这四个字。
前世老师讲历史的时候，强调历代王朝灭亡的原因，土地兼并是个大问题。
富者田连阡陌，穷者无立锥之地。
老百姓没地种，日子过不下去，就容易造反，王朝也就摇摇欲坠了。
大明现在虽说还没到那种地步，但土地兼并的苗头已经冒出来了。
那些勋贵、官僚，还有地主，都在想方设法地吞并土地，老百姓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
他想起父亲过去，虽然一直强调要安抚百姓，可这些政策到了地方，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折扣。
地方上的官员，有的是勋贵的亲戚，有的是豪强的靠山，真正为百姓着想的，能有几个？
他叹了口气，心里明白，要是不从根子上解决这些问题，大明的盛世也长不了。
“变法……”他又念叨起了这个词。
变法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就会触动太多人的利益，甚至会引发朝堂上的大动荡。
可要是不变，大明早晚也会被这些问题拖垮。
他想起殿上大臣们的争论，利益、时机、用人、策略……这些因素缺一不可。
他知道自己不能像王安石那样刚愎自用，也不能像宋神宗那样急功近利，得稳扎稳打，一步步地来。
他抬起头，看着窗外的天空，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大明的未来，不能只靠前世那些经验，也不能只靠大臣们的争论。亲自去了解，去调研，看看老百姓到底需要什么，看看大明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他要让大明真正强大起来，不是靠表面的繁华，而是靠百姓的安居乐业，靠国家的长治久安。
他站起身，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资治通鉴》，翻开一页，目光却落在了空白处。
他心里已经有了计划，不过变法，任重而道远。
朱瞻基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笔，却迟迟没有落下，思绪还在刚刚的朝会和自己的计划里打转。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小太监在门外尖声喊道：“太后驾到——”
朱瞻基赶忙起身，把笔放下，快步走到门口，躬身迎接。
张太后已经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素雅的宫装，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但眼神里透着一丝关切。
太后走进来，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缓缓坐下，朱瞻基也跟着坐下，低着头，等着母亲开口。
“瞻基啊，”太后的声音很温和，但带着一丝试探，“今儿个朝会上，听说你提到了变法的事儿，这是真的吗？”
朱瞻基抬起头，看到母亲的眼神里满是关切，他心里微微一暖，但还是谨慎地说道：“母后，孩儿确实是有些想法。这大明虽说如今还算太平，可祖宗留下的规矩，有些地方确实不太适合如今的世道了。要是再不改改，长此以往，恐怕会出问题。”
太后听了，微微点了点头，但脸上还是带着一丝忧虑：“变法可不是小事，朝中大臣们想法各异，要是操之过急，很容易惹出乱子。你爹在的时候，一直强调要稳扎稳打，你可别一时冲动，坏了祖宗的基业。”
朱瞻基连忙说道：“母后放心，孩儿心里清楚。孩儿不会贸然行事，只是想先听听大臣们的意见，看看哪些地方需要改改。再说，内阁的三杨他们也都在帮忙出主意，孩儿会谨慎行事的。”
太后听了，微微松了口气，但还是提醒道：“内阁的那几个老臣，虽说都是能臣，可他们毕竟年纪大了，想法也偏于保守。你要是真想变法，还得找些年轻有为、敢想敢干的人来帮忙。”
“不过这事儿急不得，你得慢慢来，别让朝中那些老臣们觉得你是在折腾。”
朱瞻基点了点头，认真说道：“母后说得对，孩儿会慢慢来。其实，孩儿心里也清楚，变法不能一蹴而就，得一步步来。先从一些小的地方入手，看看效果再说。要是能让百姓日子过得好些，朝中大臣也能接受，那变法就有希望了。”
太后听了，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你能这么想就好。这大明的江山，终究是要靠你来守护的。你要是能稳稳当当，把国家治理好，那才是真的本事。变法的事儿，你心里有数就行，别操之过急。”
朱瞻基起身，恭恭敬敬地给太后行了个礼：“母后，孩儿记住了。您放心，孩儿一定会谨慎行事，不会让祖宗的基业出问题的。”
太后点了点头，起身准备离开。临走前，她又叮嘱道：“变法是好事，可千万不能急。朝中那些老臣，你得多安抚安抚，别让他们觉得你是在瞎折腾。要是能把他们都拉到你这边来，那变法就成功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