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星轨悖论

林夏在星海中醒来。脚下是流动的银河，头顶悬着十二轮不同形态的月亮。沈默的身影在光年之外忽明忽暗，校服化作银色铠甲，异色双瞳倒映着破碎的星轨。

“这是记忆星河。“他的声音带着空灵的回响，“每个光点都是我们轮回的碎片。“

林夏伸手触碰最近的蓝色光球。冰原上，她将弯刀刺入沈默心脏，泪水冻结成月长石；实验室里，沈默替她挡下坠落的吊灯，玻璃碎片在他眼角留下永久的月牙疤；祭坛血雨中，他们十指相扣坠入阵法，咒文从相握的手心蔓延......

“为什么选择承受？“她望着星光中的沈默，“你可以杀了我终结轮回。“

沈默的身影突然逼近，带着星辰燃烧的气息：“在第一千次轮回时，我确实这么做了。“他撩起额发，露出眉骨狰狞的疤痕，“然后月蚀提前百年降临，人间化作血海。“

星河开始扭曲，无数光球汇聚成巨大的沙漏。林夏看见每个时空的自己都在重复弑爱仪式，而沙漏底部的血月正在蚕食上层的银月。

“共生咒不是诅咒，是希望。“沈默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的伤痕开出一朵银蓝玫瑰，“当爱意超越既定命运，沙漏就会翻转。“

突然有流星贯穿沈默的胸膛。林夏反手抓住流光，发现是那支九重月相的钢笔。沈默的血染红星海，他笑着拭去她眼角的星光：“你总是能抓住最重要的东西。“

星河崩塌的瞬间，林夏发现自己坐在教室后排。沈默正在黑板前讲解月相图，阳光将他后颈的月牙疤痕照得透亮。她低头看钢笔，笔尖的银蓝血液组成一行小字：去天文馆顶楼。

黄昏的顶楼堆满废弃的观测仪器。林夏转动生锈的黄铜望远镜，镜筒突然射出月光，在地面投影出月球背面的祭坛。当她伸手触碰光影中的弯刀时，真实的刀柄突然出现在掌心。

“你果然在这里。“沈默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白衬衫沾着血渍，手里提着奄奄一息的白猫：“秦时用你的耳环做引，在全校布下了血咒阵。“

猫眼突然迸发红光，林夏的耳环应声碎裂。碎片悬浮在空中组成血色月相图，学生们从四面八方涌来，眼瞳都变成了月白色。

“别伤他们！“林夏拦住沈默举起的手术刀，“这些都是......“

“容器。“沈默扯开领口，胸前的咒文正在侵蚀心脏，“月蚀之力在制造更多容器，我们必须......“

他的话被防空警报般的尖啸打断。血色新月从云层中显现，所有被控制的学生开始齐声吟唱。林夏感觉耳膜刺痛，有温热的液体从耳道流出——是银蓝色的血。

沈默突然吻住她。这个吻带着铁锈味和星雪气息，林夏尝到他渡来的药液，灼烧感瞬间清空脑海中的吟唱声。当分开时，她看见沈默唇角溢出的血珠里游动着细小符文。

“这是最后一次轮回的解药。”

他拇指擦过她染血的唇瓣

“现在，去做你该做的事。“

弯刀发出共鸣，林夏看见所有学生心口都浮现出月牙烙印。沈默握住她持刀的手，刀尖对准自己的心脏

他的最后一句话是“要快，在他们完全转化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