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010新局乍启，乱世前路雾霭
血色残阳斜照在断戟残戈上，马战踩着黏稠的血泥走过战场。
七星刀仍在鞘中嗡鸣，刀柄处的天枢星纹此刻暗红如凝血，倒映着云层里尚未消散的北斗异象。
他弯腰拾起半截黄巾时，青铜鬼面突然传来灼痛——那道自颧骨裂至下颌的缝隙里，紫微星芒正随着呼吸明灭。
“马头儿！“陈敢抱着装满箭簇的藤筐踉跄跑来，憨厚的圆脸上还沾着硝烟，“曹操将军说要把董卓斥候的脑袋垒成京观，您看......“
话音未落，西北角传来战马嘶鸣。
马战按住刀柄望去，只见曹操的玄甲亲兵正在剥取尸身铁甲，那柄斩杀过袁绍军旗的青釭剑插在土丘顶端，剑穗上挂着的五色丝绦在风里绞作一团。
更远处，刘备的白毦兵却默默收敛着双方士卒遗体，连残破的黄巾都仔细叠放在草席上。
“让弟兄们把重伤的裹上金疮药。“马战摘下鬼面，露出被星芒灼出细纹的脸，“把西凉马的草料分给流民。“他说这话时，正看见刘辟的妹妹蹲在辎重车旁，纤白手指捏着银针给孩童挑出脚底木刺。
暮色四合时，各路首领聚在烧焦的槐树下议事。
曹操解了铁甲斜倚树根，指尖摩挲着从袁绍大帐缴获的青铜酒樽：“明日三更埋锅造饭，五更奇袭董卓设在渑池的粮道。“他突然抬眼看向正在擦拭环首刀的刘备，“玄德公的白毦兵，可愿为先锋？“
“孟德兄的计策虽妙，但战马需要歇蹄。“刘备将佩剑缓缓归鞘，青铜剑格上的螭纹恰巧挡住曹操的视线，“况且我军中尚有七百伤兵......“
树梢忽然扑棱棱惊起寒鸦。
马战按住骤然发烫的七星刀，抬头望见东南方驰来三骑快马。
为首者高举的赤底虎纹旗上，赫然是江东孙氏的“破虏“字样。
那骑士滚鞍下马时，腰间五把造型各异的短刃叮当作响。
“我家主公请马将军过江一叙。“来人呈上鎏金拜帖，眼角余光却瞟向曹操佩剑，“孙破虏说将军若肯赴约，当以广陵盐铁之利相赠。“
刘妍手中的药杵“当啷“砸在铜臼里。
她顾不得擦拭溅到襦裙上的药汁，疾步上前扯住马战战袍下摆：“昨夜星象大凶，摇光位血瞳未散，此去江东要过袁术地界......“月光照见她藏在袖中的左手，掌心那道由血珠凝成的坎卦纹正在褪色。
曹操突然放声大笑，酒樽重重顿在树桩：“文台倒是会捡现成便宜！“他起身时玄色大氅扫落几片焦叶，目光却投向沉默良久的刘备，“玄德公以为，马将军该不该赴这鸿门宴？“
刘备正在绑紧护腕的皮绳顿了顿。
他身后虬髯壮汉突然闷声道：“孙坚匹夫当年在凉州......“
“云长。“刘备轻声喝止，转头时眸中映出马战鬼面上流转的星芒，“马将军星辉护体，又有七星刀傍身，倒是孙文台要担心自己的古锭刀。“这话说得温和，却让孙家使者按住了腰间刀柄。
夜风卷着未熄的余烬掠过营地，马战忽然嗅到七星刀传来的海腥气——就像那夜穿越时闻到的东海波涛。
他闭目按住天枢星纹，脑海中浮现出广陵郡盐田蒸腾的白雾，雾里隐约有九节杖的轮廓。
“备船。“马战突然将拜帖收入怀中，青铜鬼面发出清越鸣响，“陈敢，挑二十个会水的弟兄。“他转身时，七星刀鞘撞上刘妍来不及收回的指尖，迸溅的火星在空中凝成半颗摇光星。
刘妍追出三步又生生刹住，腕间银铃却已响成急雨。
她望着马战走向江边的背影，突然从发髻拔下桃木簪，蘸着药汁在绢帕上疾书。
当最后一笔画出北斗勺柄时，帕上卦象突然自燃，青烟在空中化作展翅朱雀。
十里外的山隘处，孙坚抚摸着古锭刀上的夔纹冷笑。
他脚边跪着的黑衣术士突然喷出血雾，龟甲上赫然显出与刘妍绢帕相同的卦象。“果然要过袁术的地盘......“孙坚踹开奄奄一息的术士，转头对阴影里的白袍青年道，“公瑾，该你落子了。“
江边芦苇荡里，马战盯着突然沸腾的江水眯起眼睛。
七星刀自主出鞘三寸，刀背映出云层里时隐时现的血瞳。
他伸手按住躁动的刀柄，却摸到不知何时多出的凹痕——那形状正与九节杖顶端的青铜鸟首吻合。
（本章完）
江水在月色下泛起铁锈般的暗红，马战屈指弹在七星刀鞘上，青铜震颤声惊起芦苇丛中数只白鹭。
他望着振翅没入云层的飞鸟，忽然将刀尖插入翻涌的浪涛：“文台将军既要看天象，何不亲自来辨这星辉真伪？“
水波轰然炸开，九道裹着藻荇的锁链破浪而出。
孙坚的古锭刀堪堪架住七星刀时，江底传来闷雷般的笑声：“马将军的星斗倒比许子将的月旦评更准三分。“刀锋相击迸出紫电，照亮了潜伏在芦苇中的五十架诸葛连弩。
“且慢！“刘备的白毦兵突然从上游漂来二十艘蒙冲舰，关羽的青龙偃月刀挑飞三支冷箭，“孙文台若要验星命，何不观此物？“他振臂抛出个浸血的包袱，滚落出来的正是袁术贴身谋士杨弘的头颅，眉心还嵌着半截桃木卦签。
孙坚瞳孔骤缩，古锭刀上的夔纹忽然游动起来。
他身后转出个白袍青年，羽扇轻摇便熄了江面雷火：“将军不妨听听马将军带来的广陵盐引。“周瑜说话时，目光却落在马战刀鞘新添的青铜鸟首凹痕上，“毕竟能让七星刀认主的，百年来不过三人。“
马战反手将刀鞘重重顿在船板，天枢星纹骤然亮如白昼。
盐田虚影在江面铺展，其中竟浮现董卓军粮草分布图。“诸位想要的不过是逐鹿资格。“他靴底碾碎浪花里的星图残影，“但今夜北斗倒悬，紫微移位——“刀光突然劈开云层，直指洛阳方向，“未央宫顶的铜雀，已经睁开第三只眼了。“
曹操突然抚掌大笑，解下大氅抛入江中：“有趣！
当真有趣！“他玄甲内衬的洛书图泛着幽蓝光芒，“马将军不妨直说，要我等如何落子？“话音未落，西凉战马的嘶鸣穿透夜幕，对岸山隘亮起董字大旗。
“报——！“探马赤脚踏浪而来，背后插着的箭矢还在滴落黑血，“袁绍联合公孙瓒，已破了虎牢关！“他奉上的布帛战报被江风掀开，露出“传国玉玺现世“五个血字。
孙坚的古锭刀突然发出龙吟，周瑜羽扇悬停在空中，刘备的雌雄双股剑自行出鞘三寸。
马战却俯身捞起一捧江水，水中星辉竟凝成传国玉玺的轮廓：“诸公可知，为何传国玉玺偏在此时现世？“他掌心血珠滴落，玉玺幻影中浮现出九节杖纹路，“因为有人急着要重演巨鹿之战的七星祭坛。“
孙坚突然挥刀斩断锁链，惊起江底无数青铜卦签：“马元义是你什么人？“他古锭刀上的夔龙竟脱离刀身，盘踞在马战七星刀周围，“当年他持九节杖布七星阵时，用的就是这种星斗轨迹！“
“故人遗志，总要有人继承。“马战刀锋挑起浪花，在空中绘出完整的北斗九星，“就像孙将军藏着的那半卷太平要术，不正是为今日准备的么？“他说话时，青铜鬼面裂缝中溢出的紫微星芒，正与周瑜羽扇上的南斗六星遥相呼应。
江心突然炸起十丈高的水柱，传国玉玺虚影化作玄鸟直冲霄汉。
马战七星刀上的青铜鸟首猛然睁开双目，两道金光刺破云层，露出其后缓缓转动的浑天仪。
仪轨交错声里，洛阳方向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
“报——！“又一骑冲破连弩箭阵，马鞍旁挂着皇甫嵩的金盔，“皇宫地底钻出九尊青铜鼎，董卓正在强征童男童女血祭！“
曹操猛地攥碎青铜酒樽，残片在掌心划出河图纹路：“好个董仲颖，竟想借大禹九鼎重铸天命！“他转头看向刘备，“玄德公的仁德之剑，可斩得断这篡国气运？“
关羽的青龙刀已劈碎三块礁石：“某家刀下，从无斩不断的因果！“
“且慢。“周瑜羽扇轻点江面，星辉顿时织成洛阳城微缩地貌，“九鼎现世需七星接引，董卓这是要逼天下诸侯齐聚洛阳。“他指尖划过马战刀鞘上的凹痕，“马将军的九节杖印记，恐怕才是开启祭坛的真正钥匙。“
孙坚突然将古锭刀插入船头，夔龙虚影缠绕住玄鸟：“马将军若肯联手，江东儿郎愿为先锋！“他刀锋所指之处，江水自动分开露出埋藏的战舰，“这些楼船十年前便为今日而造。“
刘备的白毦兵突然齐声高歌《大风》，声浪震得周瑜羽扇上的孔雀翎纷纷断裂：“汉室气运尚未绝，岂容妖邪窃天命！“他解下双股剑抛入江中，剑身化作两条蛟龙盘绕住浑天仪虚影。
马战刀尖突然刺入自己左掌，血染的七星竟在空中排成《太平清领书》残章：“那便请诸公共鉴——“他蘸血在船帆书写檄文，每一笔都引得星辰移位，“今夜子时，七星归位，当以诸侯气运为香，万民愿力为烛，重燃巨鹿祭坛！“
曹操的洛书图骤然展开，笼罩住整片江域：“妙哉！
这局既要赌国运，曹某便押上传国玉玺！“他玄甲迸裂，露出心口处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刺青。
狂风骤起时，对岸董卓军突然传来骚动。
马战七星刀指向乌云密布的洛阳方向，青铜鬼面下传出似人似神的重音：“诸君可听见了？
那是九鼎在哭嚎苍生血泪。“刀光劈落瞬间，江心升起接天连地的星斗祭坛，坛上赫然陈列着九尊血迹斑斑的青铜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