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章 李长策竟然给她种草莓
李长策敛去眼底的笑意,单脚踩在椅子上,手搭着膝盖一言不发的看着赤脚少女对她发问的模样。
这两年里,沈清棠穿着这些就是为了告诉他,这辈子都不会屈服于他的强娶,她心里念的永远是江行简。
如今全然忘记了,他还要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找浅薄的又立不住,深了又怕她不信。
他深深的看着她许久,才道,“卿卿过分爱我,就连穿衣风格也学我。”
“我们出双入对,卿卿恨不得告诉全部人,我们是一对呢。”
沈清棠:“……”
真的假的?
她那两年就这么迷恋他么?甚至还自己琢磨起情侣装来了?
算了,问了也是白问,她那两年的行径在他嘴里字字句句都成了个恋爱脑,她还需问什么呢?
要是记起一切就好了。
思绪越陷越深,沈清棠顿感头痛眩晕。
手中的小衣落在矮榻上,整个人往后栽去。
后背传来温热,她落入一个宽阔的怀抱里。
李长策将人打横抱起,放在床上,“卿卿莫要强行回忆,否则只怕懵逼伤脑。”
张运良曾经跟他说过,沈清棠这个记忆迟早有一天会恢复,只是不知会是何时。
他倒也不担心她会提前记起。只是游戏才刚开始,他还没玩够呢。
沈清棠蹙眉,缓和了许久才恢复过来,她顺势装睡,小心翼翼的滚进里侧。
李长策见状,眼底掠过司空见惯的无奈。
又是这招。罢了,今夜他已经失了兴致,反正她早就是他的猎物了,什么时候睡都成。
看着她背影好一会,终是挥手熄了灯。
沈清棠被人一扯拉入了怀里,却不敢挣脱对方。
头顶传来男人均匀的呼吸声。
也罢,折腾一夜了,她也很累了。
——
天边泛起鱼肚白,李长策翻身坐起,难得心平气和的静坐了许久。
他看着身后熟睡的少女,心中产生一丝异样的感觉。
这一夜是他这十几年来睡得最沉的一次,也是最舒坦的一次。
恍惚间,总感觉身上还残留着她身上的温软馨香。
馨香?
难道是她身上的味道令他心安?
凝神半刻,青年冷冷一嗤,随手穿了衣服便离开。
沈清棠醒来的时候,床侧早就空了。
她活动着浑身发酸的身体,暗暗骂了几句。
李长策简直是不干人事,晚上睡觉极其不老实。
好几次她挣开之后,他立马就跟八爪鱼似的黏上来,简直是将她当做了人形抱枕!!
当时她还以为他是故意的,结果细看这家伙睡得跟死猪似的。
她再也不要跟这种睡姿不雅的人同寝了。
迈着虚浮的脚步下床,她支起窗子,透了透气心中的怒才散了许多。
可下一秒,扭头朝妆台看去,正好瞧见了镜子里的自己,白腻的脖子上多了个红印。
她拾起镜子细看,竟然真的是‘草莓’!!
李长策!!
这个流氓!小人!
她怒得咬牙切齿,差些将镜子摔了,可门外脚步声将近,灵机一动,拿出脂粉,在脖子的地方胡乱拍打了好几下。
怀喜端水进门伺候她洗漱。
迎春命人布菜,伺候她吃早餐。
真好,又是混吃等死的一天,如此想来竟一下消了昨夜的不开心。
沈清棠坐到桌前,迎春盛了一碗南瓜山药羹放在她面前。
看着一桌子的丰富的吃食。
她突然间想起江行简的脸来,若是他在就好了,往日里一直都是他陪着她用膳。
刚穿来的时候她才十岁,刚入学堂便认识了江行简。
他为人温润,长相又极好,学识又渊博,十五岁还中了进士,放在这个朝代那也是惊才绝艳之人。
那时候她就动了歪心思,若是能攀上他,日后跟在他身侧,自然也是极好的。
毕竟这般温柔的人,可是世间难得。
在她主动追求下居然真的成功了。
他们相识相伴五年,本来是要结婚的…想起这件事,她就遗憾。
一滴泪落进瓷碗中。
沈清棠控制不住的哭起来,呜呜呜…
她温润如玉的少年郎,死掉了,死的透透的,尸骨无存。
边哭,她边往嘴里塞粥,拿着包子就是狠狠的啃咬,好似跟这些吃的有仇似的。
看得迎春和怀喜一愣一愣的。
“夫人这是怎么了?”
沈清棠不语,只一味塞吃的。
很快她就被撑得胃胀难受,又吐出了大半。
“夫人!”怀喜紧张的伸手去接,很快她手上一滩秽物。
迎春喊着喊来两个人,清理现场,又让人撤下食物。
沈清棠被扶着漱口,洗脸,一干人等忙完之后,她对着怀喜歉疚道,“对不起,是我不好……”
怀喜根本不计较这些,她满眼忧伤,“夫人是不是又想起江公子了?”
沈清棠点点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只是身体不好,心情不好。”
怀喜从小跟在她身边,最懂她的习性,只要一不开心就要搞什么化悲愤为食欲的那套。
是以,她看穿了沈清棠的心事,但最终还是没点破。
若是江公子在就好了,只要他在,小姐就会幸福,而不是屈服于恶霸的淫威,整日以泪洗面!
可现在又能如何呢,人死不能复生。
她只愿小姐能快点走出这个阴影。
沈清棠萎靡不振,早膳过后又回床上躺着。
帘子外的迎春见她休息,便小心翼翼的收拾矮榻上的凌乱地衣物。
她听见声响,忽地坐起来,冲迎春道,“给我置办点新衣吧?”
迎春显然愣了一下,神色很意外,“嗷、好、奴婢马上去办。”
这事情来得突然,主子的事情她不敢多问,作为奴婢的,她只听命行事。
怀喜却不同,她发现了小姐跟以前不一样了,不免忧心多问一句,“夫人,可是这些衣服有什么问题吗?”
“倒也没什么,就是每逢见到,心下都会有种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
沈清棠将目光从那堆衣服挪开。
其实不止这一个原因,还有一个便是,她才不想跟李长策一样呢,还出双入对,情侣装。
怀喜拿着那些衣服离开,看到她神色不适,便没再多问什么。
也罢,小姐思念江公子两年了,一直活在痛苦里也不是什么好事。
沈清棠躺到下午,悠悠转醒,神色好了大半又到院子里站了一会。
看着繁盛又陌生的梧桐树发呆,盛夏炎阳,树影斑驳的落在她身上。
好无聊啊,她咬着手里的饼子。
古代就是这样,没个手机什么的。
又逢失恋,只要一停,就会胡思乱想。
可她想去逛逛街,迎春又说她身体不好,最好是不要随意走动。
“侯爷回来了。”迎春往外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