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没机会
狭窄的医馆内，郝正道看着程自在的眼神多了几分“热情”。
这个热情，就如同喜爱做饭的厨子面对上好的食材时，正在思考该如何解剖、烹饪。
郝正道使劲的眨了眨眼睛，深怕程自在这份“上好的食材”溜走，这回嘴角的笑容比之前还殷勤了几分：
“绝对是你有问题！我观你脉象，你除了脏腑因炁码疫苗导致部分功能失调引发轻微高热，以及气滞血瘀引发全身酸疼难忍外，你竟然并没有别的问题。”
“这说明……”
被郝正道这么一搞，搞的程自在心跳加快，以为这郝正道真的会说出什么“成为炁者的好苗子”的时候，就听到郝正道道：
“说明你是个试药的好苗子！”
好家伙，郝正道一锤定音，眼睛一边瞅自己木架上那堆瓶瓶罐罐，一边十分垂涎的看着程自在。
确实是试药的好苗子啊！
“我摸你脉十二分钟，前四分钟摸前病，中四分钟摸现病，后四分钟摸未病。没想到你小子，竟然从小到大日日都在承受疫苗副作用的痛苦，厉害啊！”
“不到十八岁的人生，疫苗打了近200次，可以说是日日都在承受这副作用之苦的同时，还能让自己全身上下都习惯与疫苗副作用共存了。”
郝正道说着说着，都有点欣赏眼前的人了。
疫苗副作用这个东西，说起来只是简简单单几个字。但是真正经历的人才知道，有多么难熬。
打的越多，副作用就在你身体里成倍增加。
打到百针之上后，那副作用的痛苦便已经不是简单的倍数增加了，而是让你痛不欲生，宁愿去死。
郝正道太清楚打过百针的以上的人，那个副作用发作起来时，是个什么滋味了。
成千数万的蚂蚁在你身体里不断的爬行，拼命撕咬你的血肉、骨髓、神经，咬烂你的意志、啃噬你的大脑。
这样的一次副作用，最少要持续十来天，才能慢慢消解。
而这十来天，你除了躲起来，对抗这个副作用，你什么都干不了。
别提什么正常上下学、还有精神跑到一个小医馆里来看病了。
所以……
眼前的人，太不对劲了。
“打了一针比例不对的疫苗，再加上你曾经打过那么多次的针，两者相合，你这次的副作用应该是极其难熬，不说躺在地上不停抽搐，也该躲在家里出不了门。”
“而绝不是生龙活虎的跑到我医馆里，跟我正常交流！”
郝正道说完，抬眸看向程自在。
凌乱的自来卷无风自动，若不是他手上的设备不齐，他是真的想好好查查眼前小子的身体情况。
“郝医生，我今天来其实是想问问你有关炁码疫苗的事情。”
程自在不得不打断这个郝正道了，否则再让这这个郝正道说下去，总觉得这个医生下一句就是拉着自己做“切片研究”了。
疫苗的副作用，到底有多痛苦，其实只有程自在自己清楚。
徐望也曾经问过程自在，为什么能一针不落的不停打，不怕打死过去吗？
就说徐望上一次打炁码疫苗，应该都是一年前的事了。那次疫苗一针下去，徐望直接当场休克，在医院抢救了足足三天，住院一个月才算是保住了条命。
所以徐望一直在等他自己十八岁前一天，再鼓足勇气去打最后一针。
于是程自在每次去医务室打针，徐望都会蹲在教室里等程自在平安出来。
他们都说，炁码疫苗的副作用很大。
打的次数越多，副作用越大。
对于副作用到底有多大，没有人比程自在更清楚了。
副作用真的很大，也真的很……疼。
好在还可以忍。
比如现在右手因为疼痛而抖个不停，那么程自在就捏紧拳头，将这波副作用引起的疼痛忍下去就可以。
他抬起头，看向郝正道，也不想再瞎扯，再次开门见山道：
“郝医生，我昨晚有在v信上跟你沟通过，但你可能觉得我是骗子，把我删除了。”
“我今天特意来你医馆，一是为了向你证明我并不是骗子，我很有诚意。二也是想跟你谈谈价格。”
程大安和赵翠英很民主的，程自在从小到大的过年红包皆由程自在自己管理，所以程自在的卡里倒也有个三万多块钱。
在校医务室打疫苗，是免费的。
至于私下打疫苗是个什么价格，程自在就不太了解了。
所以来谈谈价格，才是程自在今天的主要目的。
听到程自在提到“昨晚v信”，郝正道那本来还殷勤且热情的眼神顿时就冷了下来，他盯着程自在看了许久，才挑眉道：
“你在你们校医那里打针没打够？”
“我观你骨骼，已然将过18。你要知道18岁后无论再打多少针炁码疫苗，也绝无再觉醒炁码的机会。”
郝正道所言非虚，炁墟中的炁是挑年龄的。
18之后，骨骼闭合，炁便再也引不进骨骼之内了，又怎么可能觉醒的了炁码呢？
若不是看眼前这小子尚有几分“特别”，郝正道早就像昨天那样，直接将人撵出自己的医馆了。
能苦熬18年的副作用，也能知道这小子对炁者的渴望，所以郝正道才多了几分耐心。
也正是这份耐心，才让郝正道也不得不叹了口气：
“小子，我不管你是想趁着18岁将至，还是为了18岁以后想要能继续打炁码疫苗。我郝正道都可以明明确确告诉你，你没机会了！”
“你可知道你刚刚打的这针疫苗，虽然问题重重，但却能加大人觉醒炁码的机会。可这样的疫苗都没有办法让你觉醒炁码，那就证明你跟炁者……无缘！”
“所以……别折腾了。”
狭窄的医馆内，程自在的炁者路被一个疯疯癫癫的医师，就此判了死刑。
昏暗的灯光依旧滋滋个不停，木架角落里那个玻璃瓶里面的黑东西不停跳跃。
程自在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闷然炸响，炸的他整个人都有点愣住了。
没机会了？
真的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