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片:阿B让我抽死签?我选过档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11章 盲辉

官仔森的毒瘾马上就要到达一个病入膏肓的地步。

大南街的一家录像厅里,官仔森从楼梯下面的洗手间走了出来,满身散发着萎靡的气息。

这是吉米仔名下的一家录像厅,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五十五分。

距离深夜场的咸湿片大放送,还有不到五分钟的时候。

录像厅内已经坐满了不少闲的发瘟的飞仔。

“森哥!”

“森哥好!”

那些坐在椅子上翘首以盼,等待录像放映的飞仔纷纷起身向官仔森问好。

官仔森一一附和。

这里大都是官仔森的门人,但官仔森也知道,自己在深水埗,也就只剩下一个名头而已。

不是给龙根和吉米仔的面子,他连条卵都算不上。

刚过完瘾的官仔森,问吧台要了杯冰镇汽水,现在他又要开始为烦心事头疼了。

“森哥,干嘛愁眉苦脸的?”

一声问候,打断了官仔森的冥思。

回头一看,何耀宗夹着黑色公文包,正露出一口白牙,微笑着看向自己。

“是阿耀啊,我听茶楼的人说阿叔和你聊得很开心,怎么样,洪兴的人不会来找你麻烦了吧?”

官仔森也报以一个微笑。

何耀宗拉条椅子,坐到官仔森的身边。

“森哥,我知道你在为阿公寿宴的事情发愁。

你是他的头马喽,如果礼送的不到位,难免会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

官仔森苦笑着点头。

“吉米仔当初给了我五万块,用来去置办阿叔的寿礼。

怪我扑街,一心想着去周大福给阿叔打一套福禄寿,最后五万块全部输在马会里……”

何耀宗浅笑一声,随后把架在腋下的公文包丢在官仔森面前。

“森哥,多的话我就不说了。

这里是十万块的现钞,权当是我一番心意。

你拿去交给阿公,就当是你备好的寿礼好了。”

官仔森满目错愕,但手却非常老实的拿过公文包,拉开了公文包的拉链。

在看到里边捆好的现钞之后,他脸上的阴霾当即一扫而空。

“阿耀,多谢!多谢你费心!

以后在你阿公有安排什么肥差,我会尽力去帮你争取的!”

说罢官仔森满脸堆笑地抱起公文包,就准备离开。

何耀宗皱了皱眉。

“森哥,先等一下。”

“乜事?”

“这笔钱,先不要拿去赌了。

你今晚原封不动拿去交给阿公,至于你说的福禄寿,到时候我会想办法帮你去打!”

官仔森愣了片刻,随后点了点头。

“好!”

望着官仔森远去的背影,何耀宗不禁摇了摇头。

他打了个响指,也问吧台要了瓶汽水。

轰隆—

正当他起开瓶盖,冷不丁听到录像厅中间传来一声桌椅打翻的闷响。

紧接着叫骂声,拳脚声响起。

“屌你老母的盲辉,知不知道这里是和联胜的地盘?”

“扑街啦,问你要包烟敢叽叽歪歪,仲敢抢我的钱?我看你是不知死!!”

声音有些耳熟,何耀宗放眼望去,发现刚食完宵夜的细伟,正带着几个马仔对一个枯瘦的男子拳打脚踢。

这男子被放倒在地,尽管细伟等人的拳脚如同疾风暴雨般落在他的脊背上,却依旧死死护住怀里的烟箱。

只不过细伟等人打得确实卖力,男子吃痛,忍不住大声告饶。

“细伟哥,细伟哥!

我……我来这里散烟,是经过吉米哥允许的!

你们不给我钱,回……回去火爆他们饶不了我……”

“仲敢拿吉米哥压我?我打残你个扑街!”

细伟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相反,在盲辉乞饶之后,他的落下的拳脚显得更加卖力。

何耀宗不禁蹙眉。

从被打男子结结巴巴的声音中,他大致清楚这个被细伟他们称作‘盲辉’的男子是谁了(盲辉,出自《机动部队——绝路》)。

这是一个寄生在港岛最底层的飞仔。

一个无依无靠,社团古惑仔,巡街差佬,甚至街坊邻居都可以欺凌的可怜虫。

在社会上不为人知的另一位,由古惑仔的主宰的地盘,总会对弱者释放最淋漓尽致的恶意。

很不幸,盲辉就是这样一个弱者。

老实,怯懦,内向,是这个略显佝偻年轻人的标签,在这个昏暗的录像厅,这些标签仿佛成为了他与生俱来的原罪。

随着细伟的卖力输出,躺倒在地的盲辉已经开始进入半昏迷状态。

但录像厅所有人只是津津有味的注视着这边,谁都知道,即便盲辉被打死在这里,也不过今晚在港岛的某个码头附近,多了一具沉海的尸体罢了。

没有人在意他的死活,包括平时胁迫盲辉做污点证人的差佬。

“细伟哥,电影该开场啦。”

正当细伟举起一条板凳,准备往盲辉的背部砸去的时候,何耀宗伸手挡住了他的胳膊。

细伟稍显错愕,但看到来人是何耀宗之后,他不由自主的放下手中的板凳。

“阿耀,你认识这个扑街?”

“不认识,但为了一包烟钱,打死人不值当。”

何耀宗瞥了眼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盲辉,随后从兜里摸出一张五十蚊的现钞,递到了细伟跟前。

“这包烟就当是我请了,怎么样细伟哥?”

细伟讪笑一声,随后丢掉了手中的椅子。

他拍了拍手,将何耀宗递来的五十蚊挡了回去。

“阿耀,我细伟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既然你肯替盲辉这扑街讲话,那今天算他走运,我不和他计较了。”

“那就多谢细伟哥赏脸了。”

细伟摆了摆手,懒得再去看地上的盲辉一眼。

随后岔开话题。

“对了阿耀,今晚放送的碟片,是吉米哥从台岛那边淘过来,个顶个都是打真军的节目。

今晚要是看得火起,我请你去钵兰街好好爽一爽啊!”

“不用了细伟哥,我有些话,想和躺在地上的这个人说。”

何耀宗抱歉地笑了笑,指着地上的盲辉说道。

细伟点了点头。

随后伸脚踢了踢地上的盲辉。

“盲辉,我兄弟在和你说话,你耳聋吗?”

已经被打得几近昏厥的盲辉闻言,抱着烟箱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恐惧不敢让他抬头,但他还是用若不可闻的声音朝着何耀宗道了声谢。

何耀宗没有多言,拍拍盲辉的肩膀,示意他和自己往录像厅外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