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但莫莫觉得，不应该轻易去触碰“日月”这条红线，因为在系统内，考到莫莫这个工作，是需要很多的积累的，这些积累里面甚至有莫莫的父亲，祖父，甚至可能莫莫都已经不清楚的祖父的父亲或者祖父的祖父的积累，这些积累，才成就了莫莫在这个系统当中，天生就处在比较高层次偏精神领域的轨道的位置上。

这些积累，也让莫莫从开始记事时，就被安排进了不同的学习训练轨道，莫莫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家里有关于精神轨道的讨论会议，当时安排了很多的系统内精神工作领域的专家，当然当时都是祖父父亲一起工作的伙伴或者长辈，莫莫记得当时为了迎接这些客人，莫莫的妈妈好几天都处于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那个时候家里很多的地方，都是仔仔细细扫了又扫，而且器物都精挑细选又仔细的摆放，然后这块地方就会成为禁区一样的所在，尤其是对年幼的莫莫来说，莫莫的好奇都会被家里紧张的大人们高度戒备，孩子的玩闹可能会让这些地方好不容易处理好的样貌被破坏，所以莫莫那几天，几乎是被欢迎着能够每天可以出门去玩儿，这样家里人就不用再担心他会耽误大家筹备聚会的进度。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莫莫尝试着去了轨道交界线，这个地方平时他被看管的很严的时候，是不能接近的，但这个时候，好像是为了叛逆，也好像是正好找到了机会能够满足自己的好奇，反正莫莫自己走到了轨道交界线的位置。

就是在这个位置，莫莫看到了轨道交界线的样貌，轨道交界线那边，好像一下子就进入了光线昏暗的区域，虽然莫莫之前也只是听大人们说起，在不同的轨道当中，对光源线资源的分布是有区别的，但对莫莫来说，他感受到的都是光线明媚，晨昏明显，甚至晚上的时候都还有柔和的光晕缓缓的出现在屋子里面的窗户前面，所以莫莫不能具象的理解，什么叫做光源线资源的分布是有差别的，但就在轨道交界线的位置，莫莫直观的看到了交界线那边的轨道区域，是呈现昏黑的样貌的，昏黑的样貌就是说，那个地方给人压抑的感觉，这种压抑的感觉一直存在，并且让人精神紧张，不，更准确的说，是莫莫这个时候感觉到了一种可能叫做绝望感这种词语描述的情绪感受。

但就在这个昏黑里面，莫莫看到了一双有点儿闪光的眼睛，也在靠近轨道交界线，而且这双眼睛的主人，也是一个小孩儿，可能跟那个时候的莫莫差不多的大小，接着，两个小孩儿就在交界线的位置，成为了好朋友，而且是那种都没有想起来彼此交换名字的好朋友。这个小孩儿给莫莫讲了他们轨道的很多的事情，莫莫听的眼睛都瞪大了，因为这个小孩儿给他讲，底下这个轨道里面，有着怎样精密的运转系统，他们通过能源原料进行能量发掘，发掘之后，这些能量会被分配进不同的轨道，再运送到系统的各个部分进行使用，这个小孩儿还给莫莫讲了，光源线的资源是怎么来的，光源线资源最初的样子就像一个小黑球。这些知识点太震撼莫莫了，因为莫莫一直和这个轨道里面的人一样，对光源线是持欣赏和憧憬的态度的，所以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也没有敢想过，光源线资源最初可能是一个小黑球的样子。后来莫莫把这个问题，向祖父提出来的时候，祖父吓得眼睛都瞪大了，祖父对莫莫说，以后这种话不能再说了，不能让别的人听到莫莫会说出来这样的话，但好像也从那个时候以后，祖父对莫莫教育的事情，就开始亲自去抓了，莫莫读书学习和上进的任务，从那之后，变得越来越重。

但是莫莫和那个小孩子私下里的友谊，一直进展了很久的时间，直到有一天，莫莫考上了另一个阶段的学习领域，要被安排去轨道中心进行集体学习训练，就有很长时间不回到这个地方了，所以莫莫来和他的好朋友告别，结果他的这位好朋友没有来，只在他们经常见面的地方，留了一封信，信上说，他已经要接替父亲的工作，去轨道中心进行资源择配了，来不及和莫莫见面，只能留下一封信，就当作告别，当然，信上还是没有写名字，他们到友谊结束，都还是互相不知道对方名字的好朋友。

但从进入到轨道中心学习之后，莫莫就渐渐和自己的轨道彻底融合在一起了，不管是在精神领域，还是外在素质上，莫莫都成功的达到了祖父和父亲曾经期待的样子，而且这个道路，也是他的祖父和父亲曾经走过的，现在，莫莫也已经进入到了稳定的轨道工作领域，这就说明，莫莫在系统内的身份已经确定了，这就保证了莫莫在系统内的生存，也保证了莫莫的生存在系统当中是属于高层次的，但同时也保证了，莫莫的生活轨迹，基本上已经定型了。

所以在这个既定的生活轨道里面，莫莫开始接受了来自陌生姓名，甚至不确定系统内轨道位置的身份姓名的ZZ交流，对于系统当中莫莫这样的人来说，可以说是一件相当叛逆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就是因为这种叛逆，所以莫莫还是和ZZ保持了联系，但更大的一个和ZZ保持联系的原因，是因为，ZZ对莫莫正在工作和生活的事情的判断视角，是完全了解，甚至说，在某种程度上，莫莫觉得，ZZ比自己的知识领域更系统，更专业，他甚至一度怀疑过ZZ可能是自己这个轨道当中潜藏的某一位专业级别的大人物，但后来聊天的时候，ZZ说他的生活空间好像并没有那么亮，这就让莫莫紧张了，因为不亮，意味着ZZ并不在莫莫的这个光源线相对充足的轨道当中。但ZZ究竟在哪个轨道部分，是什么人，在系统当中是以什么谋生的，莫莫始终都没有找到机会开口，但是昨天谈到“日月”这个问题的时候，ZZ说他觉得自己的记忆当中，好像“日月”是真实存在的事物，但ZZ说，他好像是失去了什么记忆，也可能是自己的什么记忆混乱了。

但不管怎么说，ZZ的身份更神秘了，这对莫莫来说也是事实。

ZZ昨天的问题是，莫莫会不会是去追月亮的人。

莫莫在心里也问了自己这个问题，但他觉得他不是，他看到那个曾经送给自己两个古代语言里文字的人，已经发呆，然后狂躁，不明原因的孤身一人去破了界限壁，现在已经成了红线区的人的现实，莫莫觉得，他的生活能维稳，好像已经是一件很成功，很值得去做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