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五州降妖传》灵火烧人成脍炙
“跑！”陈牙第一时间就拽着艾登逃走。
他脚底泛起浪花儿，竟然是在施展精巧的水遁，跑得飞快。
“陈大人！那家伙是谁啊！”艾登大喊。
“我不知道！”
“可他刚刚不是自称赵天骐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什么都没听到！”陈牙大喊着，想要压过艾登的声音。
艾登无语了，陈牙显然是怕事在装糊涂：“陈大人！不管那火人是谁！这时候不正该淼神司的人出手吗！”
“我不知道啊！我就是个在淼神司混口饭吃的！”陈司欲哭无泪。
陈牙带着艾登跑向楼外，但飞速蔓延的大火几乎将所有道路堵塞。
那金红色的火焰光是肉眼去看都知道蕴含恐怖的威能，陈牙一挥手，一道还算强劲的水柱朝拦路的火墙打去。
不出所料，这点儿水柱根本无法浇灭火焰，更令陈牙惊骇的是，他的水柱甚至都没碰到金红色火焰就瞬间蒸发了。
“我们完了！”陈牙绝望地道。
就在这时，十几个穿着淼神司官服的人用撑着水罩围了过来，将陈牙和艾登笼罩在其中保护起来：“陈大人！请下令！”
“下令？下什么令！”陈牙的表情比哭都还难看，“没看到我刚刚的攻击像泡尿一样没用吗！我们死定了！”
艾登和淼神司的人集体无语。
艾登对陈牙说：“陈大人别泄气啊，这里不是还有这么多淼神司的大人吗？齐心合力说不定能打开一条生路。”
“对啊陈大人！”淼神司的人齐声附和。
“没用的！”陈牙已经是万念俱灰，“这火绝对是灵火！我们第四支部除了统领大人没有一个有灵水可以克制！我们这些只能用凡水的水修浇不灭的！”
陈牙的话让淼神司的人面色难看，他们的长官都要放弃了，士气顿时低落下来啊。
这时，艾登却抓住陈牙的肩膀，用力摇晃：“不能放弃！柳医师还在等你呢！”
陈牙震惊：“柳医师……在等我？”
“啊，想想看你要是成功带领大家逃出生天会怎样！”艾登的表情无比坚定，“柳医师是最喜欢救死扶伤的大善人，你的英勇表现一定会让柳医师印象深刻的！说不定直接就……”
艾登没有说完，故意留给陈牙遐想的空间。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陈牙顿时亢奋起来，和刚刚绝望的表情简直判若两人，淼神司的人都看懵了。
陈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指着淼神司众人：“还愣着干什么！遇到一点困难就放弃！你们还有脸拿圣上的俸禄吗！”
淼神司部下全都无语，心想：“不是你最先放弃的吗……”
“官爷们！听陈大人的话！”艾登帮陈牙壮声势，“陈大人一定会带我们逃出去的！”
情急之下，艾登的话显得非常有感染力，淼神司的人重新将希望的目光投向陈牙。
“淼神司！结阵！”陈牙当即下令，“男修！结‘壬生天瀑阵’！”
“得令！”男修们齐声浑厚。
淼神司的人不愧是精锐官兵，数个男修士立刻就摆好阵型，水流从他们的手中奔涌而出，如无数小河汇聚到了众人头顶，然后如瀑布般笼罩着众人落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水帘，将众人保护起来。
金红色的灵火还在蔓延，当它触碰到水帘时很轻易地就讲水帘撕开。
艾登见状心里一沉：“灵火和凡水的差距当真如此之大，跟纸一样毫无抵抗力。”
陈牙大声疾呼：“全力将窟窿给我堵上！”
“得令！”淼神司众人陷入危机，也是爆发出十二分的力量，堪堪将水帘重新维护好。
“很好！”陈牙继续指挥，“女修！结‘癸变化骨阵’！弄出一条生路！”
“得令！”女修们齐声清脆。
她们在男修的掩护下，同样释放出水流，但和男修们释放出的奔流之水不同，女修们释放出的水沉寂静谧，而且颜色也非常暗沉。
女修们齐心塑造出一只巨大的水爪的，巨爪朝墙壁处开始轰击，让整个墙壁都开始震动。
艾登还注意到，那水爪碰到墙壁时，还发出了“滋滋”的声音，女修们释放出的水似乎有极强的腐蚀性。
“原来同样是水修，男修和女修所驾驭的水都不一样啊。”艾登心中惊叹，“火修也一样吗？我对这个世界的修炼还知之甚少啊。”
就在淼神司的人团结起来打破出路时，艾登也寻找着铁心璨的位置，但无论怎样都找不到。
“那丫头去哪里了？”艾登心里有些焦急，“但愿她是离开了招仙楼。”
“不好！”陈牙的声音猛然传来。
因为一团金红色的火球，正在朝他们砸来。
那火球不大，和淼神司男修们撑起来的壬生天瀑阵规模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
但就是这小小的火球，毫无悬念地击破了阵法。
“啊！”阵法被强行破开，男修们顿时遭遇了巨大的力量反噬，纷纷吐血倒地。
“淼神司的鼠辈们。”这时，一个声音自头顶传来。
是那立于大锅之上的火人。
虽然浑身燃烧着火焰，让人看不清火人的神情，但他傲慢地抱着双臂的模样很明显是在睥睨众人。
“你是赵天骐赵公子吧！”陈牙连忙冲上去大喊，“我是淼神司的陈牙啊！我们不都同为官家人吗！赵公子为何要攻击咱们啊！”
“一家人？哼！谁跟你一家人！”赵天骐轻蔑地道，“你淼神司强势入驻烨州，搅动风云时，让我赵家受了多大的损失。平日里仗着自己是水修不是很威风吗？怎么，今日不敢触碰本公子的火了？”
“赵公子哪里的话啊！”陈牙争辩道，“别的支部我不知道，但我第四支部平日里和赵家关系很好的啊！您不是还和您父亲请我们来这里吃饭吗？”
“第四支部？”赵天骐似乎有些困惑。
“没错啊！”陈牙连忙继续，“咱们都是吃圣上俸禄的，何必手足相残呢？况且我们也无冤无仇！赵公子您攻击我们根本没有说法啊！”
赵天骐双手按着自己的脑子，似乎在努力回想。
艾登见状，心里十分警惕：“这家伙……该不会脑子被灵火给烧坏了吧！”
如艾登所想似的，赵天骐最后放弃了思考，他只是淡淡地道：“啊……懒得想了，反正本公子已经天下无敌，皇位什么的也该轮到本公子坐坐了。”
陈牙下巴都要掉地上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赵天骐竟然会说出这种疯话。
“陈大人！跑！”艾登立刻喊道，“这家伙已经疯了！”
陈牙浑身一抖，而下一刻，赵天骐就朝他随手一指。
一个比刚才要硕大十倍的火球袭来，对于赵天骐来说这可能只是随手一击，但在陈牙眼里却是阎王的判令。
“分头跑！”艾登的咆哮声再次提醒。
陈牙幡然醒悟，立刻脚生浪花开始逃走。
其他还能行动的淼神司之人也立刻御水逃跑，他们刚刚带的地方已经被火球击中，在那里剩下的所有东西皆被吞没。
“兄弟！”陈牙一边带着艾登逃亡一边惊恐地询问，“你说赵公子已经疯了是怎么回事！”
“还用说吗！”艾登笃定地道，“赵天骐根本不是吞噬了灵火，而是灵火吞噬了他！”
“什么！可是赵公子不是还能说话吗！灵火怎么会吞噬他”
“更准确点说那灵火不是在吞噬赵天骐。”艾登的话将陈牙彻底吓傻，“你没见那赵天骐站在锅里吗！灵火是在把赵天骐当烤肉了！”
……
招仙楼的楼体很稳固，即使内部已经被失控的灵火焚烧得惨不忍睹，也没有发生倒塌。
赵破军静静地站在招仙楼顶曾，目光穿过顶层地板上烧出来的大洞，漠然地看着下方火海，看着那在肆意破坏的火人。
“骐儿……你终究还是失败了……”赵破军的语气并不悲伤，只是带着淡淡的遗憾和苦恼，“你也无法振兴我赵家吗……”
而后，赵破军拔高了声音，道：“阁下已经在旁边偷听了半天了，出来吧，还是要我亲自请你出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斗笠人从潜藏处走了出来，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拨浪鼓。
“宗门人士吗。”赵破军侧目看了一眼斗笠人，并不意外地道，“你们来晚了，那灵火已经失控。”
斗笠人自然就是铁心璨，她本想偷偷潜伏上顶层伺机而动，但突然发生的变故也让她吓了一跳。
等她反应过来时，通往楼下的道路已经完全被灵火给挡住了，而始作俑者就是疑似吞噬了灵火的赵天骐。
心里非常担心艾登安危的铁心璨没有办法去找她，情急之下，她想出了劫持赵破军，从而让赵天骐收手的主意。
虽然赵破军这个一城之主的实力深不可测，铁心璨心里清楚他说不定比铁千锤还强上许多，但为了救艾登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但还没等铁心璨实施她的计划，就已经被发现了。
“赵城主是什么意思？”铁心璨说出清亮的少女声，“你自己的儿子那幅模样，你一点不担心吗？”
“担心？”赵破军不置可否，“骐儿确实是我子嗣中最争气的一个，不过也就这种程度而已，连一道灵火都不能吸收，何谈振兴我赵家？这种废品，没了就没了吧。”
铁心璨听得心惊胆战：“看来这赵破军并非传闻中爱他的儿子，他只是想要一个能振兴赵家的后代而已……”
“那眼下这个局面你要如何收场？”铁心璨继续试探。
“收场？何必要收场？”赵破军笑笑，“阁下算是有幸，说不定可以与我一同见到一幕奇景。”
铁心璨觉得莫名其妙：“什么奇景？”
“在看到骐儿被灵火吞噬的时候，我本以为他会立刻被烧成灰，但灵火只是均匀地包裹住了他，似乎不想直接杀了他。那一瞬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无论什么山珍海味都无法成为仙馔，以及招仙楼里那首诗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赵破军笑了起来，高声吟道——
“天风扶袂叩高门，云外仙香引客魂。
玉馔何须烹凤髓，琼瑶未必胜凡饪。
肌红透鼎三分艳，脂露凝匙一缕温。
醉倚红炉观世相，始知至味在乾坤！”
铁心璨听着这诗，结合刚刚赵破军所说的话，聪慧如她顿时明白了什么，顿时感觉如五雷轰顶。
“难道……”铁心璨惊声道，“传说中仙人来招仙楼所吃的仙馔……就是人肉！”
“哈哈哈哈哈，阁下也是蛮聪明的。”赵破军没了一个儿子，心情倒是相当舒畅，“就让我们拭目以待，看看仙人会不会降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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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朝人人信仰仙人。
因传说中，仙人可赐长生、幸福、爱情、财富、健康等一切美好事物。
——蒂浮笙著《五州降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