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铸特摄荣光,我辈义不容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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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造梦之人

悠悠球大赛已经过去了一周,赵飞林的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了。悠悠球的销量像是坐了火箭一样,蹭蹭往上涨。什么”冠军同款”“冠军定制款”“冠军限量款”,全都供不应求。赵飞林站在仓库门口,看着工人们忙得脚不沾地,心里乐开了花。他一边搓着手,一边对身边的助手说:”赶紧联系其他玩具厂,有多少生产线就给我包多少,这波热度可不能错过!”

与此同时,赵飞林的公司还在赛后宣布了《火力少年王2》的拍摄计划,以及全新的玩具——陀螺,全新的企划——“飓风战魂”。这个消息一出来,瞬间引爆了小学生的朋友圈和校园话题。

“我们要看李非夺冠!”一个小男孩挥舞着手中的悠悠球,激动地喊道。

“米莉好漂亮!我要学她的招式!”一个小女孩捧着脸,眼睛里闪着星星。

“什么是陀螺啊?”另一个小男孩挠了挠头,一脸疑惑。

“我能报名吗?我也想演《火力少年王2》!”一个小胖子兴奋地跳了起来,手里的薯片洒了一地。

学校里,操场上,甚至是放学路上,到处都能听到小学生们热烈讨论的声音。赵飞林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社交媒体上的热搜话题,笑得合不拢嘴。他拿起电话,拨通了导演周锦城的号码:”老周,你看到没?咱们的企划已经炸了!你那边准备得咋样了?”

周锦城在电话那头笑了笑:”放心吧,剧本已经写好了,新演员也差不多定下来了。不过,赵老板,你的飓风战魂,怎么没啥消息啊?”

“快了快了。”赵飞林说道,”不过,我现在有点更重要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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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城儿童福利院的铁门还是三十年前那扇,绿漆剥落的地方露出暗红色锈迹,像老人手背上的老年斑。赵飞林隔着车窗抚摸副驾驶座上摞成小山的玩具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飓风战魂”陀螺的金属边缘。后视镜里,周锦城正指挥工人从货车上卸下最后几箱发光悠悠球。

“真要全送?”周锦城扒着车窗问,”这批可是限量测试款......”

“测试个屁。”赵飞林抱起印着火焰logo的纸箱,”当年我拿晾衣架改的悠悠球,不比这破塑料强?”

穿过爬满爬山虎的回廊时,赵飞林的皮鞋总往青砖缝里陷。记忆里能把球踢上房顶的院子缩水了一大圈,那棵总被他蹭破裤子的歪脖子枣树,如今挂满了五彩许愿瓶。

“小林子?”葡萄架下传来陶笛般沙哑的嗓音。轮椅上的老人举起放大镜,镜片后浑浊的眼球突然亮起来,”真是你小子!”

赵飞林的喉结滚了滚。院长奶奶的蓝布衫还是记忆里的靛青色,只是领口补丁从福禄娃换成了小猪佩嘉。他蹲下身时,发现轮椅扶手下方还放着个白猫警长的玩偶——正是他八岁那年用三十个塑料瓶换来的。

“您还留着这个啊。”他轻轻摇了摇这个玩偶。

“留着镇宅呢。”老人从围裙兜里掏出一把钥匙,”去阁楼看看?”

木质楼梯吱呀作响,尘封的阁楼里堆满蒙灰的纸箱。赵飞林掀开印着”98届”的胶带箱,呼吸突然停滞——褪色的画画手稿躺在玻璃弹珠和玩偶之间,每一页空白处都挤满歪扭的批注。

箱底还压着个牛皮纸袋,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十六张汇款单。最新那张是上个月的,附言栏里写着【给孩子们加餐】。

“您早知道......”赵飞林的声音卡在晒透的旧时光里。

“放动画片那会儿,小红天天蹲传达室等电视报。”老人转动轮椅来到窗前,楼下空地上,周锦城正被孩子们用”黄金龙魂”围攻,”上周她哥来办领养手续,包里还揣着李非的卡贴。”

赵飞林笑了笑,“院长,我当初说的,会给孩子们带来欢乐的,而现在,我成功了。”说着,他拿出一个青蓝色的悠悠球,递给了院长。

“当年你说要当造梦的人。”老人的手指掠过陀螺迸发的蓝光,她欣慰地说道,“现在孩子们的梦里,都有枣花香了。”

暮色爬上窗棂时,赵飞林在食堂架起了投影仪。当片头曲炸响的瞬间,攥着新玩具的孩子们突然安静下来。穿恐龙睡衣的小男孩指着荧幕惊呼:”那个反派叔叔的轮椅和院长奶奶一样!”

镜头扫过反派基地的置景,赵飞林的手悄悄发抖——背景墙贴满他儿时的涂鸦,在转球的特写镜头里,反派老头无名指上的顶针与院长奶奶的一模一样。

“臭小子。”院长奶奶的巴掌轻飘飘落在他后背,“把我织毛衣的招式都偷去了。”

赵飞林嘿嘿一笑,”学以致用嘛,当初你教给我们的。”

夜风裹着槐花香涌进窗户,赵飞林蹲在轮椅旁教老人玩磁悬浮陀螺。金属陀螺在苍老掌心跳起圆舞曲时,墙上的火力少年王正播到高潮——唐小杰用悠悠球缠住坠楼的流浪猫,特写镜头里的棉线泛着和阁楼老线轴同样的浅青色。

夜色渐浓,槐树的影子在月光下碎成满地银鳞。周锦城倚着歪脖子枣树,看赵飞林把最后一把土拍实。许愿瓶在头顶叮咚轻响,某个玻璃瓶里塞着半截蜡笔画——画上的英雄正举着枣木剑,和院长奶奶怪物大战三百回合。

“你记不记得三年前拍洗发水广告那次?”周锦城忽然开口,指尖的烟头明明灭灭,“棚里三十台鼓风机对着女主角吹,她假发卡在道具树上,哭得假睫毛都掉进咖啡杯里。”

赵飞林噗嗤笑出声,腕间的老银镯磕在铁锹上叮当响。那是院长奶奶用旧汤匙改的,内侧还刻着歪歪扭扭的“小林”:“当时你说再也不接商业烂片,要拍就拍能让小孩攥着遥控器不肯睡觉的东西。”

槐花香突然浓烈起来。楼下空地上,两个举着”冰晶凤凰”悠悠球的小女孩正在月光下转圈,棉线划出的光弧像流星坠成的项链。穿恐龙睡衣的男孩突然一个踉跄,周锦城下意识伸手去扶,却只触到冰凉的琉璃瓦。

“上周试镜,”他收回手,烟灰簌簌落在青砖缝里,”有个孩子把台词本每一页都画满备注。唐小杰说'梦想是星星做的线'那句,他标了十七种语气,还问我哪种最能让他住院的妹妹听见。”

赵飞林拿起刚挖出的那个生锈的铁盒。打开时,周锦城看见十几枚磨出包浆的玻璃珠,还有张被虫蛀了的奖状——”榕城福利院乖宝宝”,还有其他的画稿。

“看到没,哥们六岁时就想着造福世界了有这个。”赵飞林指着那些画稿,得意地说到。

周锦城笑了笑,看着下方玩耍的孩子,他们的快乐是那么无忧无虑,”老赵啊,我大概明白了,我们拍摄的意义了。”

夜风卷走最后一片烟灰时,两个大人像少年时那样头碰头蹲在枣树下。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拧成一股棉线,正悄悄缠住福利院老挂钟的指针。当——当——锈蚀的钟摆声中,2004年的蝉鸣与2020年的笑闹,在槐花香里撞出满天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