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观火
琴声婉转，漂浮在静怡的河面上。
画舫平稳，仍然传出阵阵波纹冲击岸边的杂草。
陆纯阳侧躺着，倚在湘妃竹榻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鎏金酒盏。
微微摇晃着，想着都半个月过去了，有些无聊了，用了一扔。
噗通的一声，鎏金酒盏扔到了河水中。
“唉，这腐败的日子是真不错。”
陆纯阳一声感慨，也知道这隔岸观火的平静不寻常，好似暴风雨来临前，山雨欲来风满楼，恐怕这份平静持续不了多久了。
这些天他也没闲着，即使说天赋不足，赏银多少都是枉然。
哪怕赏银千两银票，推演千年武学，说不突破就是不突破。
鬼血能加持武学，能助长推演天赋，却杯水车薪了。
但！他仍然每天都打赏大量的银票去推演，想看看能不能突破。
哪怕每次都是感到了天赋不足的绝望，也咬咬牙，缓一口气过来就再次推演。
却也很难再做进步。
直到过去了半个多月。
嗡！一曲终了。
“公子，你看，信鸽来了。”
红绡赤足走来，依偎在陆纯阳的身旁，显出异样的风流之态。
“嗯。”陆纯阳懒羊羊的抬了抬眼皮。
噗嗤噗嗤……信鸽落下画舫。
小玉上前，把信鸽抓起，取下了卷起来的小纸条，递给陆纯阳一看。
陆纯阳揉了揉眼睛，打开纸条，不由挑眉。
“胡家完了。”
“胡家？”
红绡凑过去一看，纸条上面赫然写着，胡家有人许愿，于十日之前，全家暴毙，只剩皮肉，挂于菜市场口。
如同晾衣，寒风吹过，还会微微摇动，在深夜被人发现，当场吓死一名打更的老人。
“呀！”
红绡惊讶的捂住了嘴，仅仅是只言片语，惊悚意境跃然纸上。
陆纯阳却皱眉，十天前的信息，怎么如今才送过来？
揉了揉太阳穴，觉得事有蹊跷。
再扫一眼，纸条背后还写着，清泉县动荡，各家闭门不出，万人空巷。
画舫老鸠于月前死去，十日前发现尸体残骸。
看到这里，陆纯阳一个激灵，不过眼中神光刚刚亮起来，又暗淡了下去。
依稀还记得，当初青玉酒壶落下水，给了千两银票老鸠，她嘀咕着什么纸钱。
所以，她当时就已经是鬼了，十个人七个鬼，就是这么个操蛋的世界。
所以，老鸠死了，不再出现，李仓的消息也就无法通过她送来。
陆纯阳在此地画舫也只有老鸠知道，那么她死了，这手中的信鸽，又是谁送来的？
陆纯阳心里一颤，有些毛骨悚然了。
“啊！”
小玉和红绡知道老鸠早就死了，也受到了惊吓。
“公子，怎么会这样，不如我们回去吧，奴家，奴家有点怕。”
红绡紧紧抱住陆纯阳的一条手臂。
陆纯阳哈哈大笑，如今他有些实力，倒不是很怕，并且在这里起码只有三个人，回去的话，谁知道身边多少不是人呢。
红绡始终是个性格有些茶气的美人，这怕不怕不知道，趁机靠过来，半圆碾过来却是真的。
“小玉，你练的是什么武功，什么秘籍，能给我看看吗？”
公子，我练的是剑法，身轻如燕，叫做《飞燕》，还有一套拳法《虎拳》。
“嗯，我看看吧，剑谱就不用了，虎拳秘籍拿过来，我看看。”
陆纯阳眼睛一亮，知道她用剑，对于剑，总觉得太轻了，太柔了，杀伤力不大，不符合自己性格。
没有兴趣学，自己有虎煞凶星刀足够。
倒是这虎拳，让自己有了兴趣，起身，伸了个懒腰，准备把虎拳也学了，推演到大成。
“公子，你等等。”
小玉跑进去锦帘绣幕里，拿出一个包裹，取出了一本拳法手抄秘籍给陆纯阳。
陆纯阳拿起，仔细翻看了起来。
舒坦的坐下，小玉给自己捶背，微微张嘴，还有红绡喂食桂花糕。
噗嗤噗嗤……忽然，又有信鸽飞来。
“小玉，你帮我看看吧。”
“这，情况愈发的严重了，仍然是许愿命案，官府还没有查出来。”
“九天之前，也就是胡家被灭门之后，又一个世家没了，这次是刘家。”
“还有这信上说了，有人去府城报案，找知府大人，却发现那边也应顾不暇，那边发生了喊名字命案。”
“如果忽然有人喊名字，一旦回答了，三天之内就会暴毙，目前还没找到作案凶手。”
陆纯阳听闻刘家被灭后，没有多大情绪波动，他早就知道了隔岸观火这段时间会发生许多事情。
听到府城那边的命案却心头一颤。
忽然听到喊名字？听起来就瘆人，看来知府府城那边是指望不上了。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
公子你看，是信鸽，好多好多的信鸽，少说也有七八个。
陆纯阳心里总算有些发毛，嘴里的桂花糕也不香了。
此前就觉得画舫老鸠都死了，没有人飞鸽传书才对，不知道这些信鸽隔了半个多月，是谁放过来的。
“都打开看看。”
陆纯阳的语气有了几分凝重。
“九天前，胡家，刘家被灭之后，人心惶惶，清泉县秩序大乱。贼寇四起，打家劫舍，衙门焦头烂额，民不聊生。”
“八天前，刘家被灭门，仅次于陆、秦、苏三家的世家之一，两百三十一口人，被剔除了骨肉，同样挂了起来，挂在菜市口。”
“七天前，各家紧闭大门，护院武师巡逻四周，高价请来附近小成的宗师高手坐镇。”
“六天前，衙门查到了线索，通知各家命案凶险，许愿不需要和谁许愿，只需要有想要的东西，哪怕对着空气说，也能实现，然后肉偿。”
“五天前，钱家被灭门，一名宗师，铁线拳吴华，死。”
“四天前，徐家被灭门，一流高手八名护院，死。”
“三天前，宋家被灭门…”
“两天前，马家被灭门…”
“一天前，曾家被灭门…”
这，这……小玉和红绡都帮忙摘下信鸽的小纸条，越说越是胆战心惊。
转眼，只剩下最后的一个信鸽。
陆纯阳亲自拿起信鸽，取下纸条，放飞信鸽后打开，不由得瞳孔一缩。
“嗯，我们该回去了。”
陆纯阳没有多说，只是脸色忽然间无比的阴沉，手中纸条随手一扔，随风一飘。
小玉弯腰捡起，红绡探头过来一看。
最后一张纸条上面，赫然用扭曲的字写着…
“昨晚陆秦苏三家如临大敌，陆家二小姐陆浅陌关在家中被人放出来，许下了三个愿望。”
“一，家中武师教诲从此行侠仗义杀尽贼子。”
“二，先抓拿乘机打家劫舍的贼寇归案。”
“三，再抓拿许愿命案真凶归案。”
“然，陆家二小姐陆浅陌追查贼寇，一去不复返，于昨晚失踪，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