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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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困仙锁桃柳斗趣,谲谋局滇雀交锋

“师姐原来胆子这般小~”柳蓉蓉耳边传来女子娇俏的声音,调侃着面前无法动弹半分的她。

柳蓉蓉暗自松了口气,略一思忖,心中断定冷子言必定是早已知晓师妹苏桃的到来,否则断不会如此大胆,将她困于此处。

柳蓉蓉说道:“小蹄子,见我被锁了,你倒是开心的紧。”

只见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子,如灵动的小鹿般从柳蓉蓉身后轻盈转出。她眉眼弯弯,嘴角噙着一抹狡黠的笑意,继续打趣道:“师姐,刚刚那位负心之人,莫不是传说中的姐夫?”只见她腰间一个大鼓极为扎眼,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杂耍班子的卖艺人。

柳蓉蓉抿紧双唇,不愿就这个话题多做纠缠,转而问道:“你怎么到这儿来的?”

此女正是截教震字门弟子苏桃,别看她身形小巧玲珑,可法力却高深莫测。手中的震阳鼓,在她的操控下出神入化,早些年同门中若有人胆敢调侃她小身背大鼓的模样,无一不被她的雷霆手段教训得服服帖帖。此女性子古灵精怪,平日里与柳蓉蓉交情甚笃。

“来做任务积攒木牌啊!远远瞧见此处法力波动剧烈,便想着来碰碰运气,看能否寻得些机缘,未曾想,竟在此处遇到师姐。”苏桃说罢,掩嘴轻笑,眉眼间满是灵动。

“你这臭丫头,还不快帮我解开这劳什子!那厮将我锁在此处,也不知要困上多久。”柳蓉蓉只觉面上无光,被苏桃这般调侃,心中愈发烦躁。

苏桃凑近柳蓉蓉,细细打量着那困住她的锁链,口中喃喃自语:“这阐教之人果真是有些手段,竟能以这般奇妙之法将你困住。”

柳蓉蓉见状,故意激她:“怎么?雷法高手也无解?”

苏桃也不知是有意逗她,还是当真一时没有头绪,摇了摇头,又问:“那负心汉总不至于一直将你困在此处吧?再者,我怕贸然用雷法,伤了师姐这如花似玉的容颜,他岂会不心疼?”

柳蓉蓉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自然不会一直困着我,可若是换作你,被这般束缚可愿意?”说着,白了她一眼。

苏桃嘻嘻一笑:“师姐,帮你解开也不是不行,只是你得给我些好处。”

柳蓉蓉思量了一下,肉疼般说道:“给你五块木牌,如何?”

“这么小气?师姐?怎么也得十块吧?”苏桃小拳头怼在腰间,讨价还价。

“十块?十个任务才能换取啊!”柳蓉蓉急得声音都高了几分。

“那行,师姐你便在此处多待一会儿,小妹还有任务在身,先走了。”苏桃眼神一晃,作势转身欲走。

“喂~”柳蓉蓉急了。

“喂什么?”苏桃往前迈着大步子,头也不回的走着。

“好妹妹~”以柳蓉蓉的脾气,让她低三下四的哀求,真的比抢了她木牌还难受。

“我可未必能帮得上忙呢。”苏桃嘴上虽这么说,脚步却已停住。

“那你总要能解了这锁链再说嘛~”柳蓉蓉急得不成,她就没把握能困上多久,万一十天半个月的,天天在这站着,想想就头疼,以她对冷子言的了解,这种缺德事,还真的可能干得出来。

“那好吧,我再仔细瞧瞧。不过若是解不开,师姐可别怪我,到时候,我寻根绳索将你牵回师门,求师尊救你,届时你可就成了两教皆知的人物咯!”苏桃说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柳蓉蓉被她气到冒烟,这蹄子跟冷子言一样会惹她生气。

苏桃笑了好一会儿,才走到柳蓉蓉面前,绕着她仔细查看,试图找出锁链的破绽。

柳蓉蓉问道:如何?可有破解之法?”

苏桃摇摇头说道:“怪哉,这源头竟无从寻觅。”

柳蓉蓉叹了口气,心想若真被苏桃用绳索牵回师门,那可真是颜面尽失了。

苏桃在她身边转了一圈,还是没个头绪,问道:“蓉蓉姐,我以雷法试探一下,你可介意?”

柳蓉蓉斜着眼,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眼神似在说“你觉得呢”。

苏桃解释道:“小妹并非儿戏,若不试探,实难找到破解之法。”

柳蓉蓉觉得在理,点了点头,视死如归一般把眼睛闭上了。

苏桃向后跳出去两三米远,手起掐诀,口中念念有词,手上显出两个小鼓槌,向腰间的大鼓槌去,且听“咚”的一声,像什么东西炸开了一般的声音,一道紫色的雷电如蛟龙出海,朝着柳蓉蓉迅猛袭去。

刹那间,只见锁链上法力激荡,两股强大的法力相互碰撞,恰似巨石投入平静湖面,激起层层耀眼的电光。

“哦~~原来如此!难怪他能困住风!”苏桃恍然大悟道。

好在柳蓉蓉毫发无损,这苏桃关键时刻还是很有分寸的。

“如何,可找到破解之法了?”柳蓉蓉见她神情,似是已有头绪。

“还需再试一次。”苏桃瞪着大眼睛,一脸认真地说。

柳蓉蓉叹了口气说道:“来吧~”

苏桃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再次运起法术,又是一声巨响,就在法力碰撞的瞬间,苏桃指尖一道雷电如利箭般射向柳蓉蓉的头顶,大喊一声:“着!”

只见柳蓉蓉头顶上一根极其隐秘的丝线,瞬间褪去金光,缓缓飘落而下,随即锁链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师妹,你果真厉害!”柳蓉蓉低头查看,确认法术已然失效,不禁欢呼起来。

“这家伙倒是有些智谋!与师姐你倒也般配!你可知他是如何将你困住的?”苏桃蹦蹦跳跳地跑到柳蓉蓉身边,捡起地上那根细如发丝的拂尘丝线。

“如何做到的?”柳蓉蓉被她这么一说,心里竟涌起一丝骄傲。

“你可知如何捕风?”看似在问,却自顾自解释道:“自然是需用密不透风之物。他将法力幻化成了一个无形的口袋,看似是锁链,实则在你头上套了个‘袋子’,哈哈,那锁链不过是迷惑人的幌子!”苏桃笑得前俯后仰,直不起腰来。

“袋口便是用这拂尘丝系上的。”

柳蓉蓉风法一流,禅截两教内少有敌手,想困住她确实如同需要困住虚无的风一般。

柳蓉蓉听她这么一解释,即好气又好笑,感觉自己就像个被戏耍的孩童。她一把夺过苏桃手中的细丝,念动口诀,将其收入八卦袋中,二话不说,抬脚就往前走,留下苏桃在原地笑得停不下来。

“哎~~师姐,你还未给我木牌呢~”苏桃赶忙笑着追上去。

“给你,拿去~”柳蓉蓉自八卦带中取了六块木牌丢给她。

“六块?不是十块么?”苏桃边收下木牌边问。

“姑奶奶!我总共就六块好嘛~如今算我欠你的,我去接任务还给你好不好?”柳蓉蓉哀声道。

“哦,原来师姐你就这点家底啊?如今金仙大比将至,师姐你却满脑子都是男女之情,这修行之路,你可还放在心上?我都已积攒了三十五块令牌了!”

“喂~柳蓉蓉你在没在听我说话啊~”

。。。。。。

亥正大榆谷

寒风如刀,割过这片古老的草原。烧当羌的部落里,帐篷错落分布,在夜色中影影绰绰,仿佛是大地生出的神秘蘑菇。枯黄的野草在风中瑟缩,发出细微的簌簌声,似在诉说着冬日的凄寒。

部落外围,一座不起眼的小帐篷内,六人围坐。帐篷以厚实的牦牛皮制成,棕褐色的外皮上刻着神秘符文,那是烧当羌世代传承的信仰,历经风雨,依旧散发着古朴而庄重的气息。帐篷骨架由粗壮的桦木搭建,岁月在上面留下了斑驳的痕迹,每一道裂纹都似在讲述着往昔的故事。入口处悬挂着一张巨大的狼皮门帘,狼眼空洞,透着丝丝寒意。

帐篷内,地面铺着柔软的羊毛毡,踩上去暖意自脚底蔓延。正中央的火塘里,松木柴熊熊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火星四溅。橘红色的火苗舔舐着架在上面的铜壶,壶中奶茶翻滚,醇厚的奶香与茶香相互交融,弥漫在整个帐篷内,为这寒冷的冬夜添了几分温暖。四周摆放着几排木架,上面整齐码放着兽皮、弓箭、长矛等。兽皮上还残留着野兽的气息,弓箭的弦紧绷,长矛的锋刃在火光下闪烁着寒光,这些都是烧当羌人赖以生存与战斗的依仗。

帐篷一角,厚厚的羊毛毯子与兽皮褥子层层堆叠,那是休憩之所。旁边的木桌上,几卷羊皮书卷静静躺着,或许记载着部落的兴衰荣辱、先辈的英勇事迹,又或许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雀儿,山阳王刘荆麾下“燕雀鸿鹄”四杀手之一,身着一袭精致曲裾深衣,与周围粗犷的环境格格不入。衣上绣着金丝云雀,每一处针脚都彰显着中原的华贵;腰间束着的绣金腰带,系着个小巧的葫芦,更衬出她的纤细腰肢。精心盘起的发髻上,一支翠玉簪子散发着温润光泽,宛如夜空中的星辰。

她轻轻抬手,掀开狼皮门帘,帐篷内裹挟着烟火味的热气扑面而来。微微眯起眼睛,适应着帐篷内的昏暗光线,莲步轻移,走到火塘旁那个特意为她留出的位置,缓缓跪坐下来,身姿优雅,仪态万方,全然不似一个杀手。

滇吾,烧当羌首领滇良的长子,坐在她对面。手中擦拭着一把锋利的短刀,刀身寒光闪烁,映照出他冷峻的面容。脚边的银盘中,几块带着肉渣的羊骨凌乱散落,显然他刚刚用过餐。

在火光的映照下,滇吾高大的身躯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散发着与生俱来的威严。古铜色的肌肤上,肌肉线条随着他擦拭短刀的动作若隐若现,彰显着力量与野性。脸庞轮廓分明,浓眉下的双眼深邃而锐利,犹如草原上的苍狼,时刻警惕着外界的威胁。

“有何事,直说吧。”滇吾低沉的声音在帐篷内回荡,带着几分不耐,显然对眼前这个中原女子的到来并不热忱。

雀儿并未立刻作答,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屋内众人。滇吾见状,将短刀缓缓插入刀鞘,沉声道:“他们皆是我的亲信,只效忠于我,但说无妨。”

雀儿这才缓缓开口:“滇吾公子,莫要忘了,是我家王爷借刘盱之手,助您除去参狼羌这心腹大患,是我家王爷助贵部获得西海鱼盐之利,方有如今的富足,也是我家王爷从中斡旋,助您拿下大、小榆谷。可如今,说好的合作却为何停滞不前?莫非我们所期待的,不是一只翱翔天际的雄鹰,而是一只畏缩不前的羔羊?”

“你说什么!”滇吾身旁的几个汉子瞬间被激怒,猛地站起身来,双手紧握成拳,怒目圆睁,仿佛下一秒就要将雀儿生吞活剥。

滇吾轻轻抬手,汉子们硬生生地停住了脚步,虽满心不甘,却也只能坐下。

滇吾面色平静,沉声道:“休来激我。自除去参狼羌,不过五月有余。几场大战下来,我部损兵折将,元气大伤。且如今寒冬刚过,草场尚未繁茂,战马必弱。人力、物力、粮草,皆是亟待解决之事。山阳王莫不是以为,仅凭这几件事,便要我部为他冲锋陷阵,与大汉为敌?”

滇吾身旁的汉子接着说道:“你们中原人,向来视我羌人为蛮夷,千百年来肆意欺压,践踏我族尊严。所谓的合作,不过是想让我们做你们的马前卒,为山阳王称帝铺路罢了!”

雀儿并未正面回应滇吾的质问,只是从腰间解下那巴掌大的小葫芦,缓缓说道:“此乃‘醉销魂’,混入食物中,无色无味,对人无害。但服用者一个月之内不可近女色,不出三次,心脏必骤停而亡。滇吾公子,您当真甘愿一生困于这大榆谷,做个小小的部落首领?我大汉天子,三十已得天下,公子今年二十有六,难道不想成就一番霸业?不知公子愿与我等为盟,亦或为敌?”说罢,她起身走到门口,回首又补了一句:“您的属下知晓何处可寻我,望公子莫要让我久等。”

雀儿踏出帐篷,身后传来几声不甘的咒骂。

“公子,中原人诡计多端,不可轻信,他们定是想利用我们。”

滇吾闭上双眼,眉头微蹙,心中暗自思忖:这女子,不,是远在洛阳的山阳王,竟这般洞悉他的心思。不错,他已二十六岁,早已厌倦了被动挨打、受人掣肘的日子。几场战役,皆是他身先士卒,拼杀而来,他的智慧、勇气与坚毅,皆是这草原上一等一的。父亲与祖父目光短浅,只看得见大榆谷的一方天地,而他,有着更为宏大的志向,利用?那要看最后到底谁在利用谁。

滇吾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睁开双眼,沉声道:“豪帅,也该退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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