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侦破冤案
项邦按住语音录入键，道：“曹德死前见的最后一人是谁？”
【七月初六戌时二刻（19点30分），曹德嫡女曹瑾书曾以书房炎热为由，为父亲送去冰镇酸梅汤。
【曹瑾书在书房内停留了大概一刻钟，离开时告诉刘若仙，不要打扰曹德，称其父近日精神疲惫，喝完酸梅汤后，已经睡下。】
‘嫡女、庶子、宠妾灭妻、投井自尽的正室、冰镇酸梅汤、浑身湿透、吊死、脚尖距地面二指之距......’
项邦基本已经锁定了嫌疑人，至于手法，又或者说机关......
分析到这，他再次按住语音录入键：“仵作验尸时有没有发现曹德身上的异状，尤其是靠近脚部？”
【仵作发现曹德脚部存在冻伤，他将此结果汇报给刑部江州清吏司主事，却被对方以怪力乱神为由敷衍而过。】
‘七月冻伤，策划真敢想啊。’
项邦没再继续提问，他已经确认了嫌疑人的动机和作案手法，剩下的便是证据。
证据不是旁物，正是那镇煞之物。
思毕，项邦直接按下了【侦破案件】的按钮。
界面变化，这次没再弹出新的语音输入框，而是将视角切换成了与刘若仙面对面的角度。
近距离观看，项邦不得不感叹，游戏的画师简直是个天才，哪怕是隔着屏幕，哪怕明知道对面只是一串二进制代码。
但项邦相信，任何见到这幅面容的男性，都会为之怦然心动。
按耐住内心躁动，他组织了下语言，道出了案件的经过。
“嫡女曹瑾书因憎恨曹德逼死生母，于七月初六晚以送冰镇酸梅汤为由，携带冰块进入书房。
“酸梅汤里提前下了迷药，待曹德昏迷后，曹瑾书拿出藏在裙里的麻绳将曹德吊在房梁之上，并在曹德脚下垫上冰块。
“为了伪造成水煞害人，曹瑾书还淋湿了曹德衣物和头发，至于水来源，大概是书房里用来解渴的凉水。
“曹德夜晚不出书房，房内又炎热，他肯定会命人提前准备好饮用水，防止半夜口渴。
“一切准备妥当，曹瑾书离开书房，只待明日天明，冰块融化，曹德便会一命呜呼。
“至于证据，人证仵作，他可以证明曹德脚部存在长期接触冰块的冻伤，物证镇煞之物，此物所在之地，煞气不侵，更不要说是区区水煞。”
......
刘若仙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快一个时辰了。
要不是身为二品武者，她肯定坚持不住。
“不行，这一定是夜游神的考验，我不能放弃！”
就在刘若仙第十次给自己打气时，眼前终于出现了金芒小篆。
【嫡女曹......】
经过古风修饰的真相一字字浮现，当她看到真凶竟然是曹家那位温文尔雅的大小姐时，更是震惊到没拿稳馒头。
馒头落地后滚了几圈，吓得刘若仙赶忙磕头赔罪，生怕惹恼了无所不知的夜游神。
待确认神明没有降罪于她后，刘若仙这才重新浏览起浮在半空的神奇文字。
“什么？冰块还能这么用？”
“原来仵作已经发现了端倪，肯定是刑部那些酒囊饭袋没当回事！”
看完全部内容，刘若仙正准备起身，却突然想起了什么，毕恭毕敬地磕了三个响头后，眼眶微红道：“夜游神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愿以香火相酬。
“待平反昭雪之日，若仙必日日上香，侍奉您神像左右，以表寸心。”
说完，她将半个馒头胡乱塞进口中，咽下后，跑到栅栏处，呼喊狱卒。
但不知是得了上头人的命令，还是单纯不愿搭理，刘若仙喊了快一盏茶的时间，愣是没人搭理。
武者消耗本就大，入狱几天没吃啥好东西，刚才借着半块馒头才有了点力气，这会又被消耗的七七八八。
但刘若仙不服，正准备通过砸栅栏来吸引狱卒的注意，结果还没等她动手，对面牢房的犯人先不乐意了。
“小女娃烦不烦？打扰老夫思绪。”
苍老的声音从对面牢房中传出，紧接着，一位披头散发的干瘦老头从阴影中走出。
“老先生，事关我同僚性命，还望您忍耐片刻。”
刘若仙礼貌行礼后，举起右手，便准备用淬炼过的右臂砸向栅栏。
“老夫说了，住手！”
随着声如洪钟的低喝传向四周，一股无与伦比的恐怖威压彻底禁锢住了刘若仙的动作。
她只觉置身泥潭，连小手指都无法动弹分毫。
“现在的小女娃咋不听话呢，都说了别打扰老夫思绪，偏偏不听。”
老头嘀咕着走回阴影里，却突然想起来什么，转身问道：“你刚才说，事关同僚性命。
“老夫如果没看错的话，你练得应该是‘夜游诀’，所以你的同僚是夜游使？”
“嗯？瞪老夫干啥？不会说话吗？”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片刻后，老头才想起来撤了气息压制。
恢复行动的刘若仙赶忙跪下，将事件经过复述了一遍。
“前辈，我和慕晴姐都是冤枉的，您身手了得，能否助我逃出去，待我与黄大人汇合，平反昭雪后，必有重谢。”
从刚才那一手不难看出，对面牢房里其貌不扬的老头应该是位武道高手。
这里只是灵川县的地牢，关一个二品武者可以，但再厉害点的，可困不住。
刚才刘若仙还打算利诱狱卒，帮忙联络黄大人。
但在见识过老头的手段后，她便换了计划。
狱卒也是刑部的人，万一对方与判案主事串通一气，哪还有利诱的机会？
倒不如直接逃出地牢，只要能将真相告知黄大人，最起码还能救出慕晴姐。
至于自己的安危，刘若仙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老头阅历颇深，自然也瞧出了眼前小女娃的打算，不由生出了几分欣赏之意。
“刚正不阿，有情有义，倒算是我乾部中人。”
“前辈是乾部哪位大人？”
刘若仙本以为遇到了依仗，结果转念一想，暗道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用，对方就算是乾部尚书，如今也不过是阶下囚罢了。
岂料，老头接下来的话，险些惊得她跌坐在地。
“大人算不上，区区尚书而已。”
老头单手捋起额前凌乱长发，露出一张威严苍老的面孔：“老夫李望霖，乾部尚书。”
“尚书大人！”
见到顶头上司，刘若仙没有选择怀疑，而是第一时间作揖行礼。
在这一点上，她有自己的考量。
如果是假的，只要哄得前辈开心，对方说不定就愿意助我越狱。
反之，那慕晴姐和我彻底有救了！
刘若仙觉得自己真机智，哪怕慕晴姐总是说她不谙世事，但关键时刻，还是得靠自己。
李尚书看不透眼前女娃是好骗还是聪慧，但总的来说，这位小小夜游使还算能入得法眼。
满意颔首后，李望霖拿出尚书牙牌：“如果只是平反昭雪，你手持老夫牙牌，自可与刑部尚书诉说冤屈。
“但是......”
刘若仙没有插话，这是对于正二品大人最起码的尊敬。
“老夫诗名在外，不日便是倾国公主生日，于是老夫特意来此寻找灵感，只为能在宴会上博公主一笑。”
李望霖一扫威严，露出尴尬笑容，如邻家大爷般，道：“老夫历经数十载，也就你的美貌能和老夫那外孙女比肩。
“宫里的规矩过于古板，倾国公主贵为公主，老夫总不能日夜盯着她寻找灵感，哪怕老夫是她外公，也实在不妥。
“况且，既然是惊喜，自然不能让她察觉。所以，你现在还不能走，但你放心，最多两日，不，一日！
“最多一日，老夫必能写出名动天下的诗句！”
听完李望霖的理由，刘若仙虽觉荒唐，却不敢指责，只好露出苦笑，劝道：“大人，要不您与我一同出狱？毕竟灵感一事......”
“这可不行！”
李望霖直接挥袖拒绝：“老夫当年就是在这间牢房里做出了奠定诗名的七言绝句，离了这，总差那么点意思。
“这次若不是灵霜生日，老夫绝不会做出此等荒唐之举！”
见怎么也劝不动对方，刘若仙正发愁，突然眼前再次浮现出两行金芒小篆。
一共四句，28字，正是一首七言绝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