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2章 陆清禾的误会
陆清禾饥肠辘辘回家,正准备好好享用一番儿女准备的美食,结果一进门却看到空空如也的餐桌。
“我晚饭呢?”
她鞋都没换,便冲着屋内喊道。
大约一分钟后,儿子的卧室门打开,项瑶急匆匆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速冻披萨放进微波炉里加热。
陆清禾狐疑地看了眼女儿,随即换上拖鞋,准备去儿子卧室一探究竟。
结果却被项瑶拦住。
“别打扰他淬体。”
“引煞淬体?”
陆清禾瞥了眼紧闭的房门:“你弟弟?”
“是的,他玩游戏赢了一枚丹药,一串煞器手链还有一部顶级功法,上午他服用丹药后,就成功入品了。
“刚才我和他正在修炼新的功法,才忘了准备晚饭。”
项瑶一本正经地解释完,又问道:“妈,你吃哪种披萨?榴莲芝士还是番茄火腿?”
“我......”
陆清禾只觉得自己似乎被当傻子羞辱了。
项邦的怪病她最清楚,医院专家看了都直摇头。
现在竟然被一枚丹药治好了,还是玩游戏送的,这可能吗?
还有什么煞器手链,顶级功法,若不是知道女儿是家里最聪明的,她一定怀疑这个家被诈骗集团盯上了。
‘但女儿为什么要说谎呢?她又不是第一次因为练功而忘了做晚饭。’
陆清禾扫过女儿湿透的短袖,以及呈粉红色的肌肤。
她眼睛微眯,似乎明白了什么。
“妈,吃哪种口味?”项瑶见陆清禾不说话,又问了遍。
“哦,嗯,黑椒牛柳吧。”
“你不是不吃辣吗?”项瑶有些意外,老妈是一丁点辣都受不了,平时酷爱甜口,比她还少女。
陆清禾叹了口气:“人总是会长大的,妈妈也该做出改变了。说不定哪天,我就要当奶奶了。”
‘不对,我是奶奶?还是外婆?又或者都是?’
对于老妈间歇性神经,项瑶早已见怪不怪。
“叮!”
微波炉加热结束,项邦也正好结束了淬体,拖着双腿,一脸疲惫地走出卧室。
“妈,你回来了......嗯?你这么看我干嘛?”
项邦与陆清禾打招呼,却被对方眯起的双眼盯得后背发毛。
“没什么,注意身体啊。”
“我在淬体!”
“我懂,不用解释。”陆清禾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项邦以为老妈说的还是快递的事,也没放在心上。
连续淬体外加没吃午饭,让他饿的前心贴后背,这会看到桌上高热量的披萨,唾液疯狂分泌。
但由于太心急,坐下时牵扯了后腰肌肉。
“嘶!腰疼!”
项邦揉着后腰,另一只手已经扯下四片披萨往嘴里塞。
这一举动让陆清禾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
待项瑶也坐在桌边,她突然轻咳了一声,吸引了大快朵颐的两人。
“你们有没有什么想和妈妈坦白的?”
陆清禾打开手机,开启录制功能,如此有纪念意义的一刻,她肯定不能落下。
回头拷贝到u盘里,抽空烧给儿子的亲生父母,还有那短命老公。
“别紧张,妈妈很开明的。”
陆清禾眨了眨眼睛,用鼓励的眼神看向素来敢做敢当的儿子。
项邦咽下披萨,随即看向瑶姐:“你没说?”
项瑶也不知道啥情况:“刚才说了。”
“儿子,别听你姐的,你姐没说。”
陆清禾笑容越盛:“来,你亲口告诉妈妈,别害怕。”
说着,她特意将手机聚焦项邦,准备记录下这一刻。
但就在这时,项瑶恍然,耳尖变得通红。
她用胳膊肘顶了下弟弟:“你表演下,她就信了。”
“不是,这么整,就算是牛也累死了。”项邦无语,怎么吃饭也不让人消停。
“快去!”项瑶放下披萨,眼神寒意迸发。
碍于瑶姐淫威,项邦只能强忍着痛苦,走到客厅中央,站起了无极桩。
引煞、淬体、运气、收功,他早已对新的引煞之法熟门熟路。
但熟悉并不代表可以屏蔽痛苦,对于项邦来说,不管多少次,都像第一次那般痛到让人崩溃。
末了,他两眼一翻,昏迷前,看着冲过来扶住他的项瑶,还不忘皮一下:“瑶姐,告诉我妈,我不是废物。”
将项邦安置在沙发上,项瑶起身看向陆清禾:“现在你该信了吧。”
“信了。”
“你怎么不激动?”
项瑶回想下午得知弟弟入品后,可是躲在厕所哭了好久。
“怎么说呢......”
陆清禾关闭还在录制的视频,语气略显惆怅:“多少有点失望。”
......
大乾江州夜游司。
刑部忙于自查,清吏司便将曹家水煞案交由夜游司审理。
由于牵扯到了李望霖,主事黄林非常重视这个案子,决定亲自提审水煞案的凶手,曹家大小姐曹瑾书。
大牢内,黄林递给曹瑾书一杯热水,柔声道:“姑娘,虽说是六月天,但牢房里寒气重,喝杯姜茶暖暖身子。”
曹瑾书没料到负责审问的大人待人如此谦和,犹豫片刻后,她接过瓷杯,轻声道谢。
一杯姜茶入肚,暖洋洋的,让曹瑾书放松了不少。
她看向眼前慈祥的白发老人,轻声道:“人是我杀的,我愿意签字画押。”
黄林闻言,露出苦笑:“姑娘,弑父乃大罪,但我听若仙诉说,你是为母报仇?”
“没错。”
曹瑾书低下头,似乎回忆起了这些年的煎熬:“十年前元宵节,我带曹烨在外赏花灯,回府后,得知娘亲投井自尽。
“但是,娘亲明明与我约好,明日去西街谢氏买云罗锦做新的衣裳。我知道,娘亲不会食言,所以,她并非自尽。”
曹瑾书的叙述很平静,十年的时间早已让她接受了当年的事实。
“可惜没能杀了那贱人,但曹德死了,九泉之下,娘亲也能瞑目了。”
黄林听后深深叹了口气:“姑娘,我还有一事不明,你是如何想到此等杀人手段的?
“据我所知,你并未阅读任何卷宗,也未曾接触过刑部衙门办案,难道,是有人教授于你此法?”
“无人。”
曹瑾书低下头,盯着瓷杯上的青花:“也许,曾听茶楼说书先生讲过两段,才想到这种办法。”
“你在说谎。”
黄林语气骤然严肃:“我身为四品凝神境武者,仅凭心跳与呼吸便可判断你所言非实。
“你在隐藏帮助你的人,他是谁?男子?相熟之人?曾有一面之缘?乾人?戏子?道士?和尚?青年?”
黄林语速越来越快,问题也越来越刁钻。
曹瑾书从始至终都是低头不语,但心跳却越来越快。
末了,黄林长舒口气,提笔记道:“帮助你之人,是大乾云游僧人,青年男子。”
听到这句话后,曹瑾书再难维持镇定,她将瓷杯砸向黄林,歇斯底里喊道:“你、你怎么会知道的?!!我明明什么都没说!!”
黄林接住瓷杯,恢复了以往的慈祥:“姑娘,常言道,雁过留痕,你所做之事,或许旁人不知,却在你心中留下了痕迹。
“而我,可以找到它们,拼凑出那只大雁。”
话落,黄林起身来到牢房外,对等候在外的夜游使吩咐道:“曹瑾书忍耐至今,必定是近期才与那妖僧接触。
“传令,命江州三十一县衙严查云游僧人,但凡符合条件者,立刻通知乾部羁押。”
“是!”夜游使得令退下。
黄林又看了眼身后的牢房,叹了口气,递给狱卒一两银子:“好生对待。”
狱卒诚惶诚恐,哪敢收夜游司主事的银钱,正欲推辞,却听牢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另一位夜游使神色慌张跑来,附耳道:“黄大人,曹府一十三口人于刚才发现全部溺死家中。”
黄林神色大变,立刻折身返回牢房,却见刚才痛哭的曹瑾书已经倒在地上,七窍流出的鲜血在地面形成卍字符。
黄林侧耳倾听,确认曹瑾书已死。
“大人,她这是怎么了?”夜游使见到这一幕,只觉头皮发麻:“她好像在笑。”
黄林叹了口气:“大仇得报,理当含笑九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