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尸鳞缠心锁

陆昭歌在雪原上狂奔时，掌心的银顶针正将血肉灼烧出「万字纹」焦痕。昨夜冻湖里渗入骨髓的毒液，此刻化作「水波纹」在他经络里奔涌，每跑一步都震得傀儡肋骨发出「盘长纹」机关转动的咔嗒声。远处冰川裂谷腾起的黑雾里，三百具青铜傩面正在空中拼接，齿缝间垂落的「血齿纹」锁链绞碎了整片白桦林。“昭歌...向东南...“

阿沅的声音突然从锁骨处的冰晶残片里渗出，那声音裹挟着细碎的「雷云纹」电光。少年急刹转身，靴跟在地面划出火星四溅的「龟背纹」——火星点燃了雪层下蛰伏的「尸鳞纹」，墨绿鳞片瞬间翻涌成刀阵！“程家傀儡，倒是比活人耐烧。“

裂谷里飘出的声音带着冰碴碰撞的清脆。九个戴「鬼角纹」骨傩面的侏儒从雪雾中浮现，他们脖颈缠绕的「联珠纹」锁链正串着七颗头颅——最外侧那颗腐烂的头颅，赫然是三个月前传授陆昭歌绣魂术的瞎眼绣娘！少年瞳孔里的「方胜纹」骤然收缩：“秦嬷嬷...“

“她死前还在给你缝护心镜呢。“为首的侏儒踢了踢头颅，腐烂的嘴唇突然张开，吐出半截闪着「水波纹」的银针，“可惜这枚「龟背纹」镇魂针，终究没赶上...“陆昭歌的傀儡右手突然自动抬起，五指炸开成「盘长纹」锁链钩。他惊觉自己不受控地扑向头颅，耳边响起程母留在脊椎里的冰冷敕令——「夺回所有绣魂针」！雪原突然塌陷，陆昭歌坠入「血齿纹」熔岩洞窟。九个侏儒踩着「尸鳞纹」冰橇围杀而来，他们手中的「鬼角纹」骨锤每次砸向洞壁，都震得钟乳石滴落裹着人牙的毒浆。少年傀儡化的左腿深深扎入岩层，关节处弹出的「联珠纹」齿轮疯狂旋转。“娘亲...连悲恸都要算计吗...“

陆昭歌嘶吼着扯断正伸向秦嬷嬷头颅的右手，机械断口喷出的不是血，而是程母封印的「雷云纹」绣魂丝。丝线触到毒浆的刹那，洞顶突然垂下无数「万字纹」冰锥，每根冰锥里都封着墨门刑堂的刑具！侏儒首领的骨锤重重砸在少年肩头：“让你看看真正的绣魂术！“

锤头「鬼角纹」突然裂开，涌出二十年前程母分娩时的血冰——那些冰晶里冻着胎盘碎块，每一块都绣着「龟背纹」傀儡咒。陆昭歌的脊椎突然不受控地弯折，关节处爆开的齿轮割破他的脸颊，露出皮下密密麻麻的「盘长纹」金线。阿沅的残魂在冰晶里尖啸：“刺涌泉穴！你娘在足心藏了...“

熔岩突然暴涨，淹没了后续的话语。陆昭歌将仅剩的左手按进岩浆，傀儡皮肤熔化的瞬间，足底「方胜纹」猛然亮起——程母的声音竟从他碎裂的膝盖骨里传出：「歌儿，记住绣魂人的痛楚要留在针眼里」。当少年从熔岩中抽出烧红的臂骨时，洞窟里响起三百架织布机的轰鸣声。臂骨上的「盘长纹」自动拆解重组，化作「联珠纹」绣绷困住侏儒首领。对方傩面崩裂的刹那，陆昭歌看见那张布满「尸鳞纹」的脸——那竟是程母绣楼里失踪多年的哑巴绣奴！“小姐...果然把后手...藏在你身上...“绣奴的独眼流出掺着金粉的血泪，他的胸腔突然被「龟背纹」撑破，钻出半截程母的织布梭。陆昭歌本能地握住染血的梭子，那些「雷云纹」经纬线瞬间刺透他的瞳孔。剧痛中，少年看见二十年前的雨夜：程母跪在「万字纹」祭坛上，将刚出生的他放入青铜棺。棺内铺满浸透「水波纹」毒液的襁褓，而她正用织布梭刺穿婴儿娇嫩的足心，把哭嚎声缝成「盘长纹」傀儡咒...“啊啊啊！“

陆昭歌的惨叫声震塌洞窟，绣魂丝裹着熔岩凝成「血齿纹」巨蟒。当蟒蛇吞噬最后一名侏儒时，少年在满地血泊里捡起秦嬷嬷的头颅——那半截银针突然自动飞起，精准刺入他心口「方胜纹」的缺口。雪原寒风灌入地缝时，陆昭歌的傀儡身躯已自行修复。阿沅的残魂缩在锁骨冰晶里发抖：“你膝盖...在发光...“

少年低头看见「龟背纹」从髌骨蔓延，逐渐勾勒出归墟海图。当他触碰那些纹路时，秦嬷嬷的头颅突然开口：“程娘子临终前...在朱雀街第三棵槐树下...“话未说完，头颅便被「尸鳞纹」腐蚀成黑水。陆昭歌攥着融化变形的银顶针，突然听见百里外传来青铜傩面的碎裂声——那声音的频率，与他傀儡肋骨里的「盘长纹」机关震动完美共鸣。阿沅的冰晶开始渗出「水波纹」：“有人在用傩面...操纵你的傀儡身...“

少年沉默着扯断一根「联珠纹」肋骨，将银顶针卡进齿轮间隙。当肋骨重新接回胸腔时，雪原尽头升起十八道「雷云纹」狼烟——那是墨门天机堂围猎的讯号，每道烟柱里都浮动着「鬼角纹」刑具的轮廓。“该去朱雀街了。“陆昭歌将染毒的左手按在胸口，傀儡心脏第一次发出类似人类的跳动声，“娘亲，您最好真的在那里留了答案。“他背后的雪地突然裂开「万字纹」深渊，三百具无头尸骸正攀爬而出。那些尸体脖颈处的「血齿纹」咬痕，与陆昭歌傀儡关节的「盘长纹」缺口完全吻合，仿佛冥冥中有无数丝线正将众生缝成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