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事情不太对
综合医院并不是全称，但是迈克尔一听就知道是哪里。
这家医院在近南区，算是芝加哥城区的一部分，位于相对豪华的街区，医院的医疗水平也很高。
而在同水平的医院里面，这家算是距离南区最近的了。
因此长期以来，一旦有警员受伤，就会被送到这家医院里。
久而久之，颇有点警队定点医院的意思了。
以至于大家互相之间也不用说全称，稍微提个“综合医院”，也就知道是哪里了。
迈克尔接到电话，立刻打消了睡觉的打算，披上衣服就出了门。
毕竟是自己的搭档，几个月的相处下来，互相之间也有感情。
而且老詹姆斯对自己很照顾，经常性的帮忙自己推活儿，可以说是出头帮自己婉拒了不少正常工作，以至于自己能空出来很多时间去收黑钱……
不得不说，这份真金白银的恩情是很重的。
迈克尔并不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在此时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只是内心也有疑惑，
老詹姆斯出事了？
他能出什么事？
难道和自己一样，也被人盯上了？
可是他现在都临近退休了，不太可能还陷入什么危险的境地吧。
老詹姆斯也不是那种爱出风头的老头。
于是一个糟糕的猜测，开始在自己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成型。
该不会，是被自己连累了吧……
不是没可能啊。
迈克尔内心隐隐的有些不安，但手脚并没耽误，直接开车来到了医院。
倒是进医院的时候，看见走廊里并没什么穿着警服的人，内心还稍微安定了一些。
来的人少，可见不是太恶性的事情。
如果是公务受伤，肯定里里外外的警察都堵满了，随时准备一声令下开始展开街头清洗活动。
但不是公务的话……那还能是什么事？
迈克尔去护士站找人问了一句，很快知道了大概的位置，紧赶着在一间抢救室门口看见了几个熟脸。
其中有穿着警服的俩巡警，以及凶杀组的一把手，还有自己顶头的胖警长，大家都在。
下一秒还看见了俩同事，是早晨时候接手了垃圾场克莱夫断头案的那俩，其中一个当时还嘲讽了自己一句。
但是这会不是记仇的时候了。
迈克尔记得这人的搭档脾气好点，叫做鲁伯特，当即就拉着他说道：“老詹姆斯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进去十几分钟了，”鲁伯特是个光头，三十来岁，但是连脑门上都是皱纹，“情况不是很好。”
“是什么事情？”
“车祸。”
“车祸？”迈克尔没忍住大声说了一句。
这一声引来了那两位上司的目光。
但是他俩谁也没说什么。
在这个场景下，谁也不会苛责自己因为关心搭档而表现出的失态。
“车祸，撞在了建筑上，被这两位巡警发现的，第一时间送来了医院，并且根据老詹姆斯的警探证通报到了局里，我们就也赶到了。”
鲁伯特很专业的快速介绍了情况。
迈克尔看向俩有点拘谨的年轻警察，打了个招呼，过去跟他们握了握手，表示感谢。
俩小年轻对待前辈还是很有礼貌的，纷纷脱帽夹在胳膊上跟自己握手。
芝加哥警局这边的晋升渠道很固定，每个警察从警察学院参加完训练后，都是一毕业先去街上开巡逻车，表现好的可以酌情安排到其他特种科室工作。
熬几年才有资格参加考试，要考试通过才能成为警探。
都这么过来的，自己的前身也是如此。
所以在场几个人，只看职位就可以判断，毫无疑问的这俩巡警资历最浅。
迈克尔稍微客气两句，赶紧继续问道：“什么原因导致的车祸？他喝酒了？”
“这倒是没有……”巡警如此说道。
这也不是自己瞎问，主要这个年代的酒驾意识基本没有，尤其是警察体系的人，压根也不在乎这个，常年下班后去酒吧消遣一下，而后醉着开车回家。
只要还踩得动油门，就一定会酒驾，太常见了。
“车子爆胎失控了，”鲁伯特过来帮忙解释说道，“你也知道，老詹姆斯的那台福特，确实年头太久了，估计是有段年头没检修了。”
“车子爆胎……”迈克尔念叨一句。
很难接受，自己的搭档，一位功勋老警探，居然是因为这种事情进的抢救室。
但……这无疑是个说得过去的解释……
“哦……这么个事情啊。”迈克尔说道，人也随之冷静了下来。
站在门口看着抢救室的灯光，什么都做不了的等着。
这个原因倒是让自己内心放下了一点。
不是被自己连累了，起码自己心里面过得去。
这会俩上司也聊完了，过来握手说了两句客气话，大概就是虽然不是工作时间，但局里面会承担一部分医疗费用，也通知了老詹姆斯的家里人，正在往这边赶来，之类的话术。
迈克尔这才知道，合着老詹姆斯的家里人都在外地，并不在芝加哥。
眼下老头在抢救室里面住着，但是这一晚上身边肯定没有亲人能赶到。
那难怪警局里面来了人，还第一时间通知了自己。
迈克尔也就和俩上司寒暄了两句，看他俩在这逗留了一段时间，也就离开了医院。
而后巡警也因为工作原因，还需要继续巡逻，并没待多久就撤了。
鲁伯特俩人倒是有点义气，一直等到老詹姆斯从抢救室里面出来，被推到病房里面，才因为没什么事情而离开了。
这会老詹姆斯还在昏迷，也不能被探望，病房都不许外人进，留太多人也没有用。
鲁伯特走之前还说了一句白天会过来帮忙。
之后医院就只剩了迈克尔一个人，算是顶替了老詹姆斯家里人的职责，在老头病房外面找了个地方坐着，以防有什么突发事情需要帮忙。
不过这一晚上也没什么事，只是半夜的医院有点冷，好在咖啡机晚上是一直运转的。
自己手里拿着杯热咖啡，倒是没什么问题的撑到了第二天。
第二天鲁伯特也真的过来了，还带来了第一手的资料。
这小子职业病严重，把老詹姆斯的车祸做的像犯罪嫌疑人调查似的，还装了个文件夹。
“车祸地点是第68街，车子失控后斜穿了半条街，撞到了一百多米外面的便利店，”鲁伯特展示了巡逻警员的口供和现场照片，“半夜路上没车，开得太快了，不过也因此没撞到其他人，店里面也是空的。”
“福特车现在停在局里停车场，头儿昨晚上连夜要回来了。昨天那俩巡警给老詹姆斯留面子了，没说实话，可能确实是喝酒了，医院说他血里面酒精浓度不低。”
鲁伯特如此说道。
其实刚才迈克尔听了一句事故地点就知道，肯定是喝酒了，那边有一家酒吧老詹姆斯很喜欢去，这个位置出事，肯定是刚从酒吧出来的。
但迈克尔也不打算说出来。
“警督意思是，如果确实是酒驾，那就别给车子做全面检查了，就说是突然爆胎，免得……”
鲁伯特又说了半句，并没说完。
但是迈克尔听懂了，局里想给老东西留点面子，毕竟警员酒驾差点把自己撞死，这事说着不好听。
于是迈克尔也就点了点头，默默叹口气。
鲁伯特把文件夹合上，递了过来，顺便还说道：“上午我在这盯着吧，下午他家里人就到了，你去休息一下。”
迈克尔也没跟他多客气，只是简单交代两句，把手里剩下的咖啡喝了，将一次性纸杯扔垃圾桶，起身拎着文件走了。
在医院停车场坐在自己的皮卡里，迈克尔翻开文件夹，又看了看拍的事故现场的照片。
忽然心中感到一丝不对劲。
记忆中的一个小细节开始不断的在脑海中放大。
怎么好像……
在原身的记忆中，没几个月前，老詹姆斯还偷偷在外勤的时候溜号去做了车检啊。
不该爆胎的。
而且这个车胎的照片……
这裂口看着好像有点整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