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太虚葬道·众生碑

天工坊地底的血池在太虚剑光中蒸腾成猩红雾霭，林厌秋踏着初代坊主青铜棺椁的残骸坠入虚空裂隙，鬓角霜白随混沌劫纹蔓延至锁骨，掌心剑鞘镶嵌的寂灭寒髓正吞噬着血池残余的潮汐之力，每一颗晶石表面都浮动着星陨谷百年布局的倒影——沧溟褪下的肉身皮囊在雾霭中重组，脊椎骨节爆开的噬星蛊虫凝成三千界星轨图谱，图谱中央钉着楚瑶残魂炼制的命盘指针，指针每转动一度便有百里生灵被抽离命魂填入归墟剑冢。炼魂渊十二殿主的残破法相在雾霭深处结阵，他们掌心的九幽噬魂炉喷出天工坊历代长老的怨魂，魂体缠绕着堕星桥的碎石凝成弑神弩箭，箭簇镶嵌的归墟龙晶映出林厌秋未来九种死相，最清晰的那幅画面竟是太虚剑刺穿自己眉心的刹那！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沧溟的冷笑在青铜棺椁内回荡，棺底那行“天道刍狗”的铭文突然渗出血珠，血珠坠地凝成三百具缠满星砂锁链的鲛人尸骸，“你以为斩断的因果线...”尸骸尾鳍突然插入血池，池底浮出初代弑天者的情魄残片，“...不过是棋局重启的引子！”残片触及太虚剑鞘的瞬间，林厌秋识海炸开归墟湮灭前的记忆——初代弑天者挥剑斩落的并非天道，而是自己与众生相连的因果脉络，那横亘三千界的血色长河竟是亿万生灵的命魂熔铸！

沧溟的脊椎骨突然裂开，星轨图谱中飞出九枚噬星母蛊的虫卵，虫卵表面浮动的丹纹竟是《弑天剑典》缺失的末章。炼魂渊主的残魂趁机扑向太初玄晶，九幽噬魂炉喷出的怨魂凝成堕星锁链：“弑天者终成天道食粮！”锁链缠绕林厌秋右臂的刹那，血池底部突然升起初代坊主的青铜巨像，巨像掌心托着的九狱涅槃火竟与太虚剑共鸣，火焰中浮现漓光被噬星蛊侵蚀的残影——她尾鳍缠绕的星砂锁链末端，赫然拴着林厌秋襁褓时的生辰八字！

“原来这局...始于啼哭之时。”林厌秋的星枢瞳突然淌出混着剑意的血泪，视线所及之处虚空凝成太初玄晶的原始星纹。他并指划开腕脉，金血在青铜巨像额心绘出《分光御剑真解》的逆运阵图，“师尊既以众生为子...”太虚剑引动九狱涅槃火所有威能，剑光劈开星轨图谱的瞬间，三百鲛人尸骸突然睁眼，“...弟子便用这涅槃火，焚尽棋枰！”尸骸尾鳍爆开的星砂凝成众生碑虚影，碑文真名亮起的刹那，炼魂渊主的残魂发出凄厉尖啸——他的九重星瞳竟被碑文真名反噬，瞳孔深处映出自己沦为天道刍狗的末日景象！

青铜巨像突然坍塌，其内涌出的不是机关零件而是初代坊主温养千年的剑魄。剑魄触及太虚剑鞘的瞬间，归墟剑冢十万古剑的剑意尽数回流，林厌秋的混沌劫纹在背后凝成众生碑法相：“这一剑...葬道！”剑光贯穿沧溟残魂的刹那，血池底部炸开星陨谷禁地全景——寒髓玉棺中的楚瑶残魂正将珊瑚刀刺入自己心口，刀尖挑出的不是心脏而是半块弑神星枢，星枢表面“漓光”二字突然飞离，嵌入众生碑空缺的碑首！

炼魂渊十二殿主的法相突然自爆，幽冥火凝成实质锁链捆住太初玄晶：“弑天者...你逃不过...”锁链收缩的瞬间，林厌秋的左臂突然晶体化，太虚剑鞘上的寂灭寒髓自动脱落，“...宿命！”寒髓坠地的刹那，初代弑天者的情魄残片突然苏醒，残片记忆涌入识海——当年那柄斩断因果的至暗之剑，剑锋偏转的毫厘间竟是为了保住襁褓中的婴孩！

“原来我...才是最后的因果。”林厌秋的霜白鬓发突然转为漆黑，半步炼虚的境界在众生碑反噬下溃散至化神初期。他徒手捏碎太初玄晶，晶核内封印的九世轮回幻境尽数灌入太虚剑，“这一世...”剑光劈开星陨谷禁地结界，寒髓玉棺中楚瑶的残魂突然睁眼，“...我要这众生碑上...”棺盖炸裂的瞬间，初代坊主的青铜棺椁突然浮空，“...再无弑天之名！”

众生碑文突然脱离碑体，三千界生灵真名在空中凝成血色洪流。林厌秋踏着洪流逆溯而上，太虚剑斩落的每道剑光都剥离一丝天道法则。沧溟的残魂在洪流尽头发出最后嘶吼：“你终究...成了...”话音未落，剑光已斩碎星陨谷所有布局，寒髓玉棺化作齑粉的刹那，初代弑天者的情魄残片突然没入林厌秋眉心——众生碑轰然落地，碑面所有真名尽数消散，唯余一道崭新剑痕刻着：“葬道者，林厌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