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千佛血偈
###第八章千佛血偈
莫高窟九层楼的飞檐在夕阳中滴血。林昊踏上第一级石阶时，怀中的敦煌壁画残片突然灼烧起第七章混元初现。碎片上的飞天反抱琵琶图腾空而起，丝弦割裂暮色，在崖壁上刻出《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的“无我相“偈语。
慕容雪手中的星穹尺突然震颤，尺端北斗七星接连亮起。当摇光星迸发紫芒时，九层楼檐角的铁马同时奏响《霓裳羽衣曲》残谱。苏清涟突然捂住耳朵，她体内的青铜茧正在共鸣，茧壳表面浮现出《大般涅槃经》的梵文。
“第八层供奉的是八荒图卷。“林曜的声音从壁画深处传来。少年身影在千佛洞的彩绘间闪烁，青衣下摆的飞天纹竟与九层楼飞檐的阴影重合，“但三百年前，有人用《坛经》涂改了...“
琴音骤变。第八层洞窟突然降下血雨，雨滴在石阶上凝成《楞伽经》的“如来藏“文字。林昊左眼的星穹辰砂突然失控，视线穿透崖壁，看见窟内坐着个正在抄经的老僧——那僧人后颈的刺青，正是祠堂青铜鼎上的饕餮纹！
慕容雪突然按住星穹尺，尺身《周髀算经》的算珠自行跳动：“这是混元劫的'数尽'之相...“话音未落，九层楼突然倾斜四十五度，窟内飞出的经卷在空中燃烧，灰烬里竟藏着刻在曼陀罗花瓣上的《瑜伽师地论》。
林昊右眼的太虚剑气破瞳而出，在虚空刻出敦煌剑法第九式。剑气触及血雨时，整个莫高窟崖壁浮现出巨幅《劳度叉斗圣变》——画中的外道魔女突然转头微笑，发间青铜簪射向苏清涟胸口的青铜茧。
“当啷！“
青铜簪刺入茧壳的刹那，医仙谷祖师的虚影破茧而出。老者手持《黄帝外经》玉简，简中飞出三百六十种毒虫，却在触及血雨时化作《千金翼方》的药草图。林昊体内的混元道树突然结果，果实坠地生成个太极阴阳鱼阵。
“快进窟！“林曜的残影开始消散。少年将《道德经》帛书抛向血雨，“道可道...“后面的文字突然被《心经》梵文覆盖，整卷帛书燃起青焰。
林昊踏着阴阳鱼跃上第八层。窟内景象令他窒息：十万卷写经堆成浮屠塔，塔尖坐着抄经老僧，而塔身竟是用《大藏经》的梵夹装帧砌成。老僧手中的狼毫滴落金血，正在贝叶经上书写《八荒天书》的“混元“篇。
“施主认得这方鼎么？“老僧掀开袈裟，胸口嵌着祠堂青铜鼎的残缺鼎耳。鼎耳上的饕餮纹突然活化，将窟内光线尽数吞噬。
慕容雪突然发出凤鸣般的清啸。她手中的星穹尺化作北斗七星剑，剑气却在中途变成敦煌飞天的飘带。当飘带缠住浮屠塔时，塔身经卷突然展开，露出内层用尸蚕丝绣的《黄帝内经·阴阳二十五人》。
老僧的瞳孔突然变成青铜色。他手中的贝叶经飞向虚空，经文在空中拼成浑天仪结构。当“太初“、“太始“、“太素“三垣星位亮起时，林昊看见老僧的脊骨竟是由八盏魂灯串联而成！
“迦叶尊者...“苏清涟突然认出老僧腕间的医仙谷玉镯，“您不是二百年前就坐化...“
老僧的皮囊突然崩裂，露出底下青铜浇筑的骷髅。骷髅的每根肋骨都刻着《周易参同契》的丹诀，盆骨处镶嵌的太极镜映出林昊的百世轮回。当慕容雪的剑气触及骷髅时，十万经卷突然同时诵经，声浪将众人掀翻在地。
林昊左眼的辰砂突然爆炸，星穹道法不受控制地倾泻而出。右眼的太虚剑气自行结阵，在虚空刻出《敦煌星图》的紫微垣。当两股力量在混元道树交汇时，他听见八百年前的对话：
“混元劫至，九灯需归位。“青铜鼎前，八荒尊者将魂灯递给洛阳月，“待我百世轮回后...“
浮屠塔突然坍塌。青铜骷髅重组为完整的迦叶尊者，他手中多出柄刻着《摩诃僧祇律》的禅杖。杖头镶嵌的舍利子突然迸发佛光，在窟内形成卍字结界。
“痴儿，还不醒悟！“迦叶禅杖顿地，地面浮现《法华经》的“三车喻“图，“八荒图卷不过是...“
林曜的残影突然实体化。少年浑身缠满《楞严咒》梵文，手中曼陀罗花化作青铜镖射向禅杖。舍利子炸裂的瞬间，十万经卷同时自燃，火焰中升起三百尊密宗明王像。
慕容雪突然七窍流血。她眉心的青铜鼎印记离体飞出，鼎中喷出的紫火裹挟着《连山易》卦辞。当鼎耳与迦叶胸口的残件合二为一时，整座莫高窟突然升起，露出底下深埋的青铜城。
“毗沙门天王城！“苏清涟指着城门上的青铜面具。面具额间的“昊“字渗出血珠，与林昊掌心的太极印共鸣。
迦叶的青铜骷髅突然融化，在虚空凝成《八荒天书》的“轮回“篇。林昊体内的混元道树疯狂生长，枝干穿透三十三重天，果实中迸出个垂髫童子——那孩子手持青铜鼎玩具，模样竟与祠堂幼年的林昊无异。
“父亲，这是第三劫！“林曜的残影被火焰吞没前嘶吼。少年化作《金刚经》的“一切有为法“偈语，烙印在青铜城门上。
慕容雪突然握住林昊的手。她眼中流转着星穹与太虚的双重印记：“混元道体要成了...“话音未落，她浑身经脉突然透明，三百六十处穴位亮起《敦煌星图》的坐标。
青铜城门轰然开启。门内站着八位与林昊样貌相似的修士，他们分别持着八极修炼体系的至宝。当星穹道主举起辰砂罗盘时，林昊看见罗盘中心嵌着的，正是慕容雪消散的星砂。
“恭迎本尊归位！“八人齐声喝道。他们手中的法器同时射向林昊，却在触及混元道树时化作《八荒天书》的金色文字。林昊怀中突然多出个婴儿，那孩子眉心太极印正在吞噬佛光。
迦叶的禅音突然响彻云霄：“一切恩爱会，皆由因缘合...“当“合“字落下时，整座毗沙门天王城开始崩塌，青铜面具化作血色曼陀罗包裹众人。林昊最后看到的，是慕容雪化作星砂涌入婴儿体内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