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都是钱的问题
王虎正想着事儿，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公厕门口。解决完生理需求后，他刚走出公厕，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争吵声。他好奇极了，快步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只见一群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中间是两个满脸通红的男人，正指着对方鼻子，脏话不停地往外冒。
“你个瘟神，懂不懂下棋规矩啊？我这过河兵走得好好的，你莫要乱讲！”执红方的蒋叔叔扯着嗓子，一口桂北方言喊得震天响，脖子上青筋都暴了起来，“你怕是癫公哦，非说我这不算，你脑壳是不是打铁咯！”
“你才癫咧！”执黑方的邓老伯也不甘示弱，操着同样浓重的口音回怼，“你这就是瞎搞，明明是你强捉我大子，还不认账，你个赖皮鬼！你莫要在这里鬼打胡乱说，搞得好像我不懂一样！”
从他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里，王虎听出来原来是下棋的双方因为“互相强捉大子”起了争执。红方坚持说过河兵不算大子，黑方也不太懂规则，反正就是死活不肯变招。王虎心里可清楚了，按照规则，过河卒只要动过两步就算大子，所以这棋要是双方都不变招，那就该作和。
王虎心里一喜，象棋可是他最擅长的，这不正好是个解决争端、露一手的好机会吗？他赶紧拨开人群，挤到棋局旁边，清了清嗓子，大声说：“两位叔叔，先别吵啦，我懂象棋规则，让我来给你们评评理。”众人一看是个小孩，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有人质疑：“你个小毛孩，能懂什么？别在这儿瞎捣乱。”王虎倒也不生气，不慌不忙地指着棋盘解释：“叔叔们，按照正规的象棋规则，过河卒只要动过两步就算大子了。现在这局面，双方都在互捉大子，又都不变招，这棋双方不变作和。”
执红方的蒋叔叔一听，立马不乐意了，扯着嗓子喊：“你这小孩，别在这儿瞎掺和，我下了这么多年棋，还能不知道规则？我说过河兵不算大子就不算。”王虎耐心解释：“蒋叔，您看，在象棋里，过河卒一旦过了河，威力就大多了，动过两步后，它的作用和大子差不多，很多残局里过河卒都能起到关键作用呢。”执黑方的邓老伯听了王虎的话，觉得很有道理，腰杆一下子挺得笔直。刚才他啥理由也想不出来，只能闷头不让，多少有点耍赖的意思，这下可算来了救星，不管这小孩说的是不是真的，此刻都得是真的。
这时，人群里有个懂行的董大爷站出来说：“小虎说得没错，我以前专门研究过这规则，这棋确实该作和。”有了董大爷的支持，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红方和黑方见状，脸上都有点挂不住。王虎赶紧趁热打铁：“叔叔伯伯们，下棋本来就是图个开心，别因为这点事儿伤了和气。要不这样，这局作和，你们再重新来一盘，公平竞争。”
两人听了，对视一眼，都觉得被一个小孩说教，脸上实在挂不住，互怼一句“再跟他下棋我就是他孙仔”，便气呼呼地走了。王虎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周围人的夸赞让他心里好受了些。
“小虎，你这象棋规则都门儿清，跟谁学的？”董大爷拍了拍王虎的肩膀，笑着问。其他人也纷纷点头，眼里满是好奇。王虎挠挠头，一本正经地说：“书上看来的。”心里却暗自想着，在座的这些人，棋艺都不咋高超，普遍也就业 8左右的水平，厉害点的业 9就能在这棋摊称霸了，自己前世的水平可比他们高太多了。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女声远远传来：“哥，妈叫你回来吃面！”王虎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妹妹何琳娜正站在不远处，朝他挥手。王虎笑着应道：“知道啦，这就回去！”然后转身向董大爷和众人告别：“大爷，叔叔伯伯们，我先回家吃饭啦，下次再聊。”众人纷纷点头，不禁对王虎又多了几分好感，这孩子虽然腿有残疾，走路一瘸一拐，但说话做事还挺成熟稳重。
王虎快步走到妹妹身边，尽管走路有点不稳，但他还是努力跟上妹妹轻快的脚步。两人一边往家走，何琳娜一边兴奋地说：“哥，你刚才可威风了，我在那边都看到啦！大家都在夸你呢。”王虎摸了摸妹妹的头，笑着说：“就多了句嘴罢了，快走吧，别让妈等急了。”
何琳娜心疼地看了看哥哥的腿，放慢了脚步，主动挽住王虎的胳膊，轻声说：“哥，你别着急，咱们慢慢走。”王虎心里一暖，朝妹妹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可就在这一瞬间，他的思绪飘飞，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几十年后的妹妹，那个曾经可爱纯真的小姑娘，竟变成了一个极端自私、只爱钱的拜金女。她做过小蜜，当过小三，完全没了现在的天真无邪。
王虎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里闪过一丝忧虑。他低头看着妹妹，心里满是疑惑和担忧，到底是怎样的生活经历，让她走上了这样的歪路？是家庭的变故，还是社会的诱惑？王虎暗暗下定决心，既然自己重生回来了，就绝不能让这个继父带来的异姓妹妹变成那样的人。他要在未来的日子里，好好引导妹妹，给她足够的关爱和正确的价值观，让她永远保持这份纯真善良。
“哥，你怎么啦？”何琳娜察觉到哥哥的异样，关心地问。王虎回过神来，连忙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就是想到了一些好玩的事儿。”他不想让妹妹察觉到自己的心事，不想破坏此刻的温馨。两人继续往家走，何琳娜依旧叽叽喳喳地说着话，而王虎则在心里默默规划着，如何守护妹妹的未来。
走着走着，王虎突然灵机一动，想到妹妹平时对学习没啥兴趣，却对唱歌跳舞、影视这些特别着迷，或许可以通过培养她的兴趣爱好，让她远离那些不好的诱惑。他轻声对妹妹说：“拉拉妹，我看你平时听歌跳舞那么开心，以后哥哥给你找个好老师，好好学学唱歌跳舞怎么样？”何琳娜眼睛一亮，兴奋地说：“真的吗？哥，你太好了！我可喜欢唱歌了！”看着妹妹开心的样子，王虎心里的忧虑稍稍减轻了一些，他知道，改变妹妹的未来，要从现在的每一个小举动开始。
回到家里，继父母亲弟弟都围坐在饭桌上。王虎性格有点倔，只认生父生母，所以他叫继父“伯伯”，叫继母“阿姨”。继父早年创业失败，赔光了积蓄还欠了外债，这些年一直辛苦打工还债，家庭经济很紧张，日子过得紧紧巴巴的。艰苦的成长环境让继父养成了节俭又固执的性格。
继父听到王虎叫他，只是微微抬了抬头，目光从酒杯上移开，淡淡地应了一声：“嗯，吃饭。”随后，便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王虎看着继父这副模样，心里暗自嘀咕，不愧是爱喝酒的人啊！连早餐都要喝上一杯。酒液顺着继父的喉咙滑下，他轻轻咂了咂嘴，脸上露出一丝满足的神情，好像这一口酒，就是他开启新一天必不可少的仪式。继母在一旁，默默地往弟弟的碗里夹着就面条的酸菜，眼神时不时地看向王虎，好像有话想说又没说出口。弟弟则只顾埋头吃饭，对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不在意，偶尔抬起头，嘴角还带着碎面条，含糊地问：“哥，你刚才去哪里，一会就不见了？”
王虎一边坐下，一边随口回答：“路上碰到有人下棋起争执，我就多看了会儿。”继父听了，皱了皱眉，放下酒杯，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满：“小孩子家家的，少管闲事。”王虎抿了抿嘴，没吭声，心里却有些不服气。继母这时终于开了口，声音很温柔：“小虎，快吃吧，面都要坨了。”说着，还特意把一盘王虎平时爱吃的酸蒜苗往他面前推了推。王虎低声说了句“谢谢妈妈”，便拿起碗筷开始吃饭。饭桌上又安静了下来，只有继父喝酒时轻微的咂嘴声和碗筷碰撞的声音。
吃过饭，母亲把继父叫去卧室谈话。王虎心里明白，这是去商量拿钱给自己治腿。他刚收拾完碗筷，正准备回屋，卧室里就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你就不能为小虎想想？他还这么小，腿一直拖着怎么行！”母亲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和无奈，音量也不自觉地提高了。
继父冷哼一声，满是不耐烦：“治病不要钱啊？那得花多少钱你知道吗？咱们家哪有那么多闲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些年辛苦工作，赚的钱也就够维持家里的基本开销，弟弟以后上学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这钱可不能乱花！”
“他也是我儿子，无论如何我都要管他！”母亲的声音很坚决，带着身为母亲的坚定和勇敢，“你就忍心看他以后都一瘸一拐的？”说到最后，声音里已经隐隐带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