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是什么意思
当当当。
林照雄办公室门口。
周勇生抬手敲了敲门，林照雄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进来。”
周勇生推门进去后，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狼藉，以及靠坐在办公桌的林照雄，他鞠了一躬，客气道：“林部长！”
虽然心中可以猜个七七八八，但周勇生对这片狼藉只字不言。
就当没看到。
“前辈，在我面前，你不用这样客气。”林照雄又恢复成心平气和的样子，道貌岸然，道：“你也是白言进的前辈，对他挺了解的。查的怎么样了？”
林照雄让周勇生查的就是白言进。
白言进这个家伙，呆在刑事三部，目中无人，哪怕白言进有着次长郑龙相作为靠山，但只要可以查出白言进犯的错误，火候足够，就算是次长都保不了他。
“白言进这个人，感情专一，努力追求事业上的进步，根据我的调查结果发现，他真的是个很无趣的人，平时除了上班、加班，然后就是下班找郑晴珊约会，除此之外，他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周勇生把调查结果说出来。
“他会这么干净吗？”林照雄不敢相信。
一个为了舔次长郑龙相，不惜靠近郑龙相的女儿郑晴珊，就这样一个急功近利的家伙，屁股又怎么可能真的干净啊。就算干净，那也只是假装干净罢了。
只要找准时机和角度，把白言进的遮羞布揭开，自然是水到渠成。
周勇生低下了头，没再说话。
“前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也是四十五岁了，难道你就甘心一辈子做一个基层检察官吗？就算你甘愿如此，你又忍心让自己女儿失去前途吗？”
林照雄沉声说道。
周勇生的女儿正在读高中，是人生中最关键的一个时间节点，不说给她更好的条件，也要保证她不被打扰才行，前途怎样和周勇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周勇生低着头，默默听着。
林照雄继续道：“白言进不过才刚刚通过实习期，既然他现在的行事作风，查不出问题，那就往他以前的日子里查，司法研修院，大学，中学，给我往死里查，我就不信照样查不出问题。有些时候，查出来的也不一定是真的，知道吗？”
必要时，可以想办法伪造。
就算不为自己，也要多为自己女儿的前途考虑一下。
“是，林部长。”
周勇生一副言听计从的样子，弓着腰退出办公室。
……
白言进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看到办公桌上堆积的各种卷宗。
如果他坐在办公桌后面，有人推开办公室的门，第一眼绝对是看不到他的。
“东文！”
白言进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徐东文应声转过身来，手里端着一杯泡好的茶，笑吟吟的走过来，道：“您辛苦了，您是大韩民国的中流砥柱，为国为民，这是中国上好的龙井茶叶，就应该拿来给检察官品尝，才不枉费茶叶虚度一生。”
白言进一笑，甚是满意。
他端起尝了一口，味道真不错，水温也拿捏的很合适。
“这个茶叶还有吗？”白言进问道。
“有。”
徐东文如实道。
白言进道：“拿点给我。”
他允许次长郑龙相和自己喝一样的茶叶。
徐东文心头一阵肉疼，但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答应下来，甚至还很自愿。
白言进端着茶在座位坐下来，道：“我刚刚上厕所的时候，看到周勇生去了林照雄的办公室……”
“不知道是不是林照雄的命令，这几天，周勇生一直在暗中调查，甚至是跟踪过您，必要时我干预了他的调查结果，让他目前得到的结果是干净的。”
徐东文恍然一下，纠正道：“我的意思是，他目前得到的调查结果，您就是一个为国为民的正义检察官，是值得所有人学习的楷模……”
徐东文就是这样会说话，且有能力的事务官。
白言进一笑，道：“他暂时还没有查到我的学生时代，对吗？”
“对。”
徐东文点头。
从大学开始，之后的生涯，白言进是可以打包票的，随便查，经得起查。但在大学之前，那就不一定了，在那段时间，他被太多人俯首称呼一声大哥。
“如果不做点什么，恐怕周勇生这个家伙，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反派。”白言进一脸认真，为了防止隔墙有耳，他小声的和徐东文交代了一些东西。
随后白言进就在办公室翻看黎思雨的资料，目前黎思雨作为嫌疑犯，被关起来。如果她真的是无辜的，只需要等着检方的调查结果出来，自然会放了她。
问题是现在黎瑞轩着急见白言进，黎思雨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
这几天，白言进叫徐东文查了黎思雨，在一个借贷公司上班，和同事的关系相处的并不好，甚至是仗着有黎瑞轩在，她在和其他人相处的时候，毫无收敛。
学生时代，更是学生中的大姐头，抽烟，喝酒，烫头，问题少女。
“有点意思啊。”
白言进把资料反复的翻看，最后也想不出一个黎思雨无罪的证据。
当时尸体就在她旁边，四肢被截断，死状惨烈，她身上满是鲜血，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够冷静的拨打报警电话，就这样的心理素质，一看就不普通。
如果她真的是刚刚下班回家，到案发现场看到热恋中的男友，死的这么惨，恐怕早就吓软了腿，或者跑到一边呕吐去了，最起码，没法冷静的思考和做事。
“我倒是想听听看，你会怎么说，黎瑞轩！”白言进目光闪烁。
他想看看，黎瑞轩打算给多少钱。
晚上。
在江南区的一处高级餐厅，白言进带着徐东文打车抵达。
“白检察官。”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停车场迎接白言进，毕恭毕敬。
白言进点点头，跟着这个男人走进去，七拐八绕，然后在一个紧闭的包间门口停下。男人对着包间门微微鞠躬，恭敬的道：“黎社长，白检察官到了。”
哗。
包间门被拉开。
从里面走出来两个黑色西装的男人，他们在看到白言进的时候，微微鞠躬，以示敬重，随后给白言进做出请的动作。白言进没有拘泥，大步的往里面走去。
徐东文跟着白言进一起，但刚刚要迈步进包间，被拦住了。
“怎么？”
“我就不是客人了？”
徐东文丝毫没有客气，没办法，他的主人是白言进，堂堂正正的检察官，可不是这些没有编制只知道打打杀杀的家伙可比拟的。他已经很克制自己的态度了。
“抱歉。”
拦着他的人只得低头道歉，并没有马上让开路。
白言进转头看了眼，不爽道：“黎社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还不快让开。”
黎瑞轩蹭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对自己的手下怒喝完，这才拿出最为柔和的神情看向白言进，笑眯眯的道：“这几个饭桶都是才来的，不太懂事，多见谅。”
出来吃饭，怎么可能带才来的新手？
白言进摆了摆头，没和他一般见识，笑道：“黎社长，我大病初愈，见不得房间里面有人携带武器，偷偷录音之类的，你也知道，我们今天的会面很重要，万一发生点什么意外，影响到的，不仅仅是我们的关系，让我检查一下不介意吧？”
黎瑞轩的手下神色动容，他倒是大步走向白言进的方向。
白言进挥了挥手，徐东文上前检查，把黎瑞轩上下来回搜了个遍这才罢休，随后把房间里面挨着检查了一遍，一共搜出三个录音笔，他拿着交给白言进。
“这踏马的，是谁放在我身上的？”黎瑞轩大惊失色道。
白言进看了眼黎瑞轩，好演技，随后吩咐徐东文：“辛苦在门口等着。”
徐东文退下，把门拉过来关上。
白言进这才在黎瑞轩对面坐下来，他扫了眼桌面上摆着一些菜。提前上菜也就算了，有好几样菜都有动筷子的痕迹，白言进微微抬眸，盯着黎瑞轩。
“黎社长，这就是你的诚意，对吗？”白言进笑眯眯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