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终究还是年轻了啊！
语出，石破天惊。
程咬金立刻跳出来：“逆子！休得胡说八道！陛下怎么会错呢？陛下永远正确！”
“就是有什么不对，臣子当扪心自问，有没有为大唐建功，有没有为陛下分忧，有没有妖言惑众！”
李世民咂巴嘴。
这对父子一唱一和，程咬金的阴阳怪气更让他无法怪罪程处默。
程咬金的话，重点在“妖言惑众”。
程处默弹劾的言而无信，就是在骂启用杨纂一事。
父子二人的话语，都剑指杨纂。
杨纂缓缓开口：“想来程御史是不忿本官除官之后起复之事。”
“本官除官之后，劝说华阴县杨氏坦然面对新旧朝更迭的现实，令华阴县免了一场兵灾，所以得陛下破格起复。”
“功过分明，陛下没错。”
杨纂还有颜师古、令狐德棻等好友暗暗相助，以功劳起复也说得过去。
同时，太常丞甄立言也被召到了殿中。
“太常丞，程处默给翼国公秦叔宝开的方子，经过你辩证了吗？”
李世民面对甄立言也客气了许多。
对普通医人大可不必那么客气，可甄立言岁数大、医术高妙、德行无亏，那就得客气一点了。
这可是当世顶尖的杏林高手之一，能与孙思邈齐名的人物，尊重一点总是没错的。
甄立言举笏：“老臣甄立言，应宿国公所邀，至翼国公府为程处默的药方辩证。”
“此方适宜气血两虚，老臣斟酌着调了调，不敢说有什么神效，至少是合格的药方，或许能救翼国公一命。”
程处默眉开眼笑：“主要是太常丞的功劳，程处默不过是偶得方子罢了。”
去翼国公府探视的侍御医陆神通回转，上殿禀告：“启奏陛下，翼国公虽然四肢乏力，呕血、便血已止，气息虽弱却平稳了许多，应是归脾汤之功。”
一转头，陆神通对程处默叉手：“程御史之方，不知可能传尚药局、太医署，以救治更多人。”
这可不是说客气话，敝扫自珍不是说说而已，很多医人靠一个方子养活子子孙孙呢。
程处默哈哈一笑：“这个方子应该算甄公的，晚辈厚颜允了。但愿世间人无病，何妨架上药生尘。”
甄立言眉开眼笑，轻轻击掌：“妙！此言可请陛下亲赐太医署，以为医学训言。”
陆神通大笑：“此言深得医家仁心，比这归脾汤价值更大。”
“吏部侍郎并非言官，无风闻奏事之权，弹劾有失偏颇，当罚俸一年。”
天子扫了杨纂一眼，给了一个处罚。
杨纂虽然不太服气，却也只能认罚。
甄立言与陆神通的联合认证，怕没哪个名医能推翻了。
程处默虽然不懂医，可他的方子经过了验证。
程咬金洋洋得意：“看到没？老程的娃儿，武能捉颉利可汗，医能治秦叔宝！”
可惜程处默在文之一道没有显露造诣，要不然程咬金更能吹嘘。
不少人对程咬金的显摆嗤之以鼻，可一想程处默的成就，还是得捏着鼻子认了这事实。
换成自家娃儿那么出息，自己一定比程咬金还能显摆。
程处默会医，那就得考虑拉近跟老响马的关系了，万一哪天自己家人也患了医人治不了的病呢？
李世民大笑：“待退朝之后，朕手书此联给太医署，二位请回。”
“程处默力擒颉利可汗，勋功七转，可为轻车都尉，比从四品；授武散官从五品下游击将军。”
五品的散官、四品的勋官，除了增加俸禄之外，特殊情况下程处默也能参加大夫以上官员的朝宴、越级获取兵权。
简而言之：副处享受副厅待遇。
有点见识都人都知道，这是在酬功。
勇将秦叔宝能转危为安、程处默不吝惜药方，还有对起用杨纂的歉意，都包含在里头了。
御史大夫温彦博出班举笏：“臣温彦博弹劾代州道行军总管李靖，擅杀突厥可敦、前朝义成公主，纵容府兵劫掠，私调薛延陀兵马。”
程处默几乎要跳出来了，却见兵部尚书李靖出班认罪，完全不加辩驳。
虽然知道李靖这是唯恐功高震主而自污，程处默还是气愤填膺。
终究还是年轻了啊！
李世民谴责了李靖一番，话锋一转：“隋朝史万岁大破达头可汗，有功不赏，有罪则杀。”
“朕不是这样的皇帝，当赦免卿之罪过，记录卿的功劳。”
于是，天子下诏加李靖从二品文散官左光禄大夫，实食邑累加到五百户，赐绢二千匹，除兵部尚书，晋尚书右仆射。
这一手又拉又打，彰显李世民手段炉火纯青，将李靖从兵部拉了出来，又显得天子胸襟似海。
正四品上匡道鹰扬府鹰扬郎将苏定方，迁正四品下左候卫翊府中郎将，不知道是贬谪还是升迁。
苏定方倒是跟程处默说了，为了避嫌，以后非必要不联系。
程处默闯的祸，终究是李靖与苏定方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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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沐日。
“瓜怂，喝酒去！”宗正丞长孙冲兴冲冲地找到程处默。
程处默摆手：“十月之前，酒色无缘。”
长孙冲撇嘴：“是了，忘了你还坚守这一条。不过，事关耶耶姻缘，你确定不凑热闹？”
程处默叉手：“恭喜驸马都尉！”
亲上加亲鱼肉亲，表兄表妹一家亲。
这个年代的婚姻，父系这一头禁止通婚，母系这一头根本不在乎，表兄表妹成亲是常事。
长孙冲摆手：“小事，都是小事。”
可惜，那唇角完全压不住了。
亲亲的表妹，性子又好，从小到大没红过脸，想想就觉得幸福。
“不过，姑母的身体一向不好，气疾不时发作，不晓得能不能按时成亲。”
长孙冲一声叹息。
程处默懂了，长孙冲这是看到归脾汤生效，也想来看看能不能薅点羊毛，在姑母兼未来岳母面前讨一个巧。
可惜，长孙冲不是尉迟宝琳，程处默也只能教他一个小技巧。
方子什么的，不可能。
“你可以建议皇后清晨离殿后，殿中蒸醋半天，然后大开门窗，多多少少会有点效果。”
就这个消毒的方子了，其他的，可没那么容易从程处默这里抠出来。
长孙冲多少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