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蛤蟆金蛇
“义父！”燕横喊了声。
欧阳锋原本有些迷糊的眼神顿时一亮，一个翻身来到燕横面前：“哈哈，好孩子，你跑去哪了？爹找了你好久。”
燕横有些动容，随即说道：“上次我见那白雾将你吞噬，后来发生了什么？”
欧阳锋想了想，摇头道：“不记得了，到处都是雾。后来雾消失了，你也不见了。”
燕横暗自点头，看来他和欧阳锋只能在这个神秘空间才能相见。
离开这里后，都各自回到原本的世界。
他看着欧阳锋身上衣衫比上次更破烂，心中莫名一软，“这些年你一直到处流浪吗？”
欧阳锋说道：“我记不起来自己是谁了，就到处走走，看能不能找到熟悉的人。上次我还以为你丢了，没丢就好。”
他自华山论剑之役逆练九阴真经变疯，十馀年来走遍了天涯海角，不住思索：“我到底是谁？”
凡是景物依稀熟稔之地，他必多所逗留，只盼能找到自己。
近年来他逆练九阴真经，内力大有进境，脑子也已清醒得多，虽然仍是疯疯癫癫，莫名其妙来到神秘空间，认了燕横为义子。
出了神秘空间，他神智半清醒半迷糊，只记得燕横是他义子，这些时日到处在找他。
说话间，他绕着燕横走了几圈：“上次你那仇人，杀了吗？”
燕横点头：“义父教的剑法很厉害，那人死在我手里了。”
他见欧阳锋待他真诚，这一声义父倒有几分真情实意。
欧阳锋满意的点头：“九阴真经有好好练吗？”
燕横将修炼后遇到的种种隐患告知，谁知欧阳锋却说：“那是你修炼的不到家，等你修炼到为父这般境界，就无碍了。”
说罢，他再次倒立开始传授燕横逆九阴真经第二篇的心法。
“人徒知枯坐息思为进德之功，殊不知上达之士，圆通定慧，体用双修，即静而动，虽撄而宁。”
这一篇的心法是关于手太阴肺经，属八白土星居艮宫的修炼口诀。
手太阴肺经由胸前第一肋骨间隙的中府穴，通往拇指指端的少商穴，激活肺系，固本培元，益精强气，有助内力精纯浑厚，持久绵长。
修炼手太阴肺经，选九宫方阵艮位，直朝东北，静心绝虑，内气逆行任督经九转，分支左右贯指首。
往来复返，兼收并蓄于气海一炷香时光，充盈鼓满，当习以为常，内力包容日深，海量汪涵，一纳千斗，一吐千钧。
修炼此口诀心法，可以在体内奇经八脉再生一缕逆九阴真气，并且可借这缕逆九阴真气压制足厥阴肝经脉内的九阴真气，延缓九阴真气在天灵中宫内的破坏。
换言之，就是延缓自己变成疯子的速度。
饮鸩止渴。
这么做确实可以延缓逆九阴真气对天灵中宫的破坏，但随着逆九阴真经修炼越快，体内逆九阴真气越强，迟早会步欧阳锋的后尘。
燕横没的选择。
若是不练手太阴肺经，他很快就会变成疯子。
燕横按照手太阴肺经的心法口诀，开始凝炼出第二缕逆九阴真气。
半个时辰之后，手太阴肺经脉之内诞生一缕逆九阴真气，原本经脉内躁动不安的真气，终于达到了微妙的平衡。
欧阳锋见其悟性甚高，很是欢喜：“你的武功比上次有长进，可惜武功驳杂不纯。不过问题不大，只要练成爹教你的世上最上乘的两大奇功，立马成为天下第二厉害的人。”
燕横道：“什么两大奇功？”
欧阳锋浓眉倒竖，喝道：“亏你是练武之人，世上两大奇功都不知晓。爹告诉你，那两大奇功第一是蛤蟆功，第二是九阴真经。
九阴真经入门功夫我已教你，乖儿子，来，我再把生平最得意的武功蛤蟆功传给你。”
当下欧阳锋将修习蛤蟆功的入门心法传授了燕横。
他这蛤蟆功是天下武学中的绝顶功夫，变化精微，奥妙无穷。
内功的修习更是艰难无比，练得稍有不对，不免身受重伤，甚或吐血身亡，以致当年连亲生儿子欧阳克亦未传授。
此时他心情激动，加之神智迷糊，不分轻重，竟毫不顾忌的教了这新收的义子。
欧阳锋指手划脚、滔滔不绝说个不停，说一段蛤蟆功，又说一段颠倒错乱的九阴真经。
燕横听了半晌，但觉他每句话中都似妙义无穷，但既繁复，又古怪，一时之间又哪能领会得了这许多？
燕横内功虽小成，但涉及这顶尖心法，只听得一知半解，但也知晓这是难得的机缘，有不明白的地方就强行记忆下来。
欧阳锋说的兴起，又传授了他一套轻功步法。
这轻功名为瞬息千里，本是白驼山庄家传的轻身功法，传至欧阳锋那一代，经过他改良，真如瞬息千里般，瞬间可到对手身旁，奇诡难测。
但不等他传授完毕，燕横眼前景象再度变幻，眨眼间又是出现在华山之巅。
燕横抬眼看看头顶太阳，默算时辰。
每次进入那神秘空间，似乎只能待一个时辰左右，时间到了就会被送出来。
而外面时辰，似乎并未过去多久。
但这短短一个时辰，对于他来说，已是受益匪浅。
逆九阴真经练成第二篇心法，从欧阳锋那里又得了蛤蟆功和瞬息千里的部分口诀。
身为五绝之一，那个时代站在武学顶端的存在，欧阳锋见识武学皆是当世顶尖，即使是部分武学口诀，对于他来说，也无异于世间顶尖心法。
朝阳升起，他默默坐在山巅，温习从欧阳锋那里学来的各种武学。
这些武学，将成为他武道的根基，只待他一点点整理吸收，最终化为自身武学，破茧重生。
等到他将这些武学彻底记住，太阳已经升到天空当中，他连忙起身下山。
等走到一处僻静山道时，耳边突然听到几声喝骂之声。
华山派深处群山之中，罕有人迹，警觉之下，燕横循声觅迹，来到一处隐蔽的山洞外面。
山洞处于一个峭壁之前，若不用心看极难察觉。
就见山洞前站着个穿着破烂，满脸坑洞容貌丑陋的女人，对着洞口冷笑不已。
洞口处则斜倚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相貌英俊，白衣染血，脸上却挂着不羁的笑容。
男人手持一把金光闪闪的长剑，金光灿烂形状奇特，剑身犹如是一条蛇盘曲而成。
整柄剑蛇尾勾成剑柄，蛇头则是剑尖，蛇舌伸出分叉，剑尖竟有两叉。
洞口狭小，那女子边骂边欲闯入洞中，却每每被男人以手中长剑逼退。
“夏雪宜，你竟然为了那小贱人命都不要，我这就下山找到她，将她的脸全都划花，再带来你面前。”
屡次被男人逼退，那女乞丐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
躲在一旁的燕横，也没想到，他随便走走，竟然会撞见这般剧情。
黄金打造形若长蛇的金蛇剑，山洞中的男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
金蛇郎君，夏雪宜。
碧血剑中命运让人扼腕的奇男子。
燕横有些诧异，这时的金蛇郎君竟然还没有死。
看情形，夏雪宜应当是刚刚落入温家五老手中，被挑断了手筋脚筋，逼迫他交出建文藏宝。
为了活命，夏雪宜诓骗温家五老来到华山，又意外被五毒教的老情人何红药所救。
何红药本爱极了夏雪宜，却得知他另结新欢，妒火如狂之下想要找出情敌的下落，甚至加倍折磨夏雪宜。
燕横此刻撞见的，就是这一幕场景。
此后夏雪宜通过这山洞缝隙，以锋利无比的金蛇剑挖穿山道，最终含恨死在山洞深处。
直到十几年后，袁承志在这处隐秘山洞中发现金蛇郎君的骸骨，得了金蛇郎君传承。
何红药骂了一通，笃定夏雪宜行动不便，离不开这山洞，随即下山而去，扬言要找出情敌下落，当着夏雪宜面杀死。
等到何红药离开，燕横思索片刻，现身走到山洞面前。
夏雪宜手筋脚筋被挑断，依然维持着武者的警觉性，瞬间抬头朝前望来。
看到燕横那张陌生的脸时，眼中警惕之色依然不减。
“你手筋脚筋俱断，留在此处必死无疑，可需一臂之力？”燕横冷不丁开口问道。
夏雪宜手中金蛇剑隐隐指向燕横，问道：“你知我是何人？”
燕横指了指金蛇剑，“看到这剑，猜出几分。”
夏雪宜洒然一笑：“既知我身份，当知金蛇郎君算不得什么好人，也要救我？”
燕横见他手中长剑隐隐指向自己：“你是疑我也是为你而来？”
夏雪宜沉默不语。
他幼年惨遭大变，乖戾多疑，自然不会轻易相信燕横。
燕横继续说道：“金蛇郎君武艺一流，但我华山派倒也无需觊觎他人武学。你若不愿，留在此处等死吧。”
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他救夏雪宜，不过是念他也是个可怜人，却也不是一味烂好人。
“等等。”夏雪宜开口叫住燕横，抱拳道，“久闻华山派神剑仙猿是天下拳剑无双的高人侠士。
夏某虽从未见过，但素知穆大侠正直仗义，阁下是华山弟子，想来不是歹人。如此，有劳阁下助我脱困。”
他行走江湖，素闻穆人清行侠仗义之名，诓骗温家五老来华山，也是听闻穆人清正直侠义之名。
如今听闻燕横是华山弟子，一直强行提着的一口气松了，人顿时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