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超梦
“咳、咳。”
在路卡利欧的搀扶下，因为魔力消耗过度而有些虚脱的白石晓才勉强站住了脚。
虽然只是短暂地对“鉴识眼”开放了限制，但那无穷无尽的信息流依然还是让他疲惫不已。
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受，在开启了概念的时候，他只感觉到世间万物的一切奥秘都在向自己展开，只要稍微集中注意，就能轻松地解析出背后的原理。
但这样的体验也在同步地覆盖掉他的自我意志，进入这个状态的时间越久，他对于自己的认知就会愈加的模糊。
如果不是路卡利欧用波导及时中断了他的思维，白石晓也很难说自己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因此如果没有必要，他也很少会使用这个状态。
“白石特搜官，你刚才……”
远坂时臣拄着手杖走了过来，欲言又止。
作为魔术师而言，远坂时臣的才能未必有多出众，但眼力和阅历却是一流的。
而刚刚白石晓的表现，自然也落到了他的眼中，让他产生了不少想法。
不过显然，对方并不想在这件事上和他有什么交流，白石晓直截了当地打断了他的犹豫。
“远坂先生，我们继续走吧。”
“继续？”
远坂时臣微微一愣。
“是啊，别忘了，我们进来的目标可不是什么蜂女王。”
“……间桐雁夜。”
被白石晓这么一说，远坂时臣立刻反应了过来。
虽然这只被魔术改造的蜂女王表现出了相当强悍的战斗力，不过也只是一只宝可梦而已，而他们真正的目标却并没有作为训练家出现在这里。
白石晓晃了晃脑袋，虽然还有些晕眩，但他还是步履蹒跚地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了蜂女王附近。
在确认了蜂女王已经彻底被击杀后，白石晓望向它冲过来的方向，刚刚它是一路撞穿了墙壁冲过来，而在途中留下的洞口，也方便了他们循着轨迹反过来追踪。
“从这里走。”
白石晓挠了挠头，然后率先走进了洞口，连续穿过了几面墙壁之后，他们来到了一间宽敞的大厅门口。
这间大厅很明显与其他房间不同，有一面占满了整个墙壁的大屏幕，下面是一排电脑终端，看起来似乎是这座基地的指挥间。
房间里遍布着战斗的痕迹，大量的火箭队队员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他们身上的队服和外面的队员有些不同，应该是这处分部的精锐队员，但现在却毫无区别地倒在血泊中。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试图在一片狼藉中找到些什么线索。
就在这时，在远坂时臣的视线之中，出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他背靠着电脑控制台，低垂着头颅，无声无息地瘫在那里。
“间桐雁夜！你都干了什么？”
认出了这套运动服的远坂时臣立刻上前几步，试图把对方抓住，但身旁的白石晓却抬手拦住了激动的他。
“咳！咳！”
似乎是听到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依靠着控制台的间桐雁夜缓缓抬起头颅。
但在看到对方面容的那一刻，不管是白石晓还是远坂时臣，都情不自禁地吸了口气。
如果说之前的间桐雁夜，只是因为魔术改造而苍老了不少，但样貌还能依稀辨认的话。
那现在的间桐雁夜已经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模样，脸部的肌肉干瘪地像只剩下一层薄膜，整个人如同脱水一般只剩下一堆骨骼。
他无神的双眼先是看向喊出他名字的远坂时臣，然后毫无波澜地移向了站在一旁的白石晓。
在看到少年面容的那一刻，他的眼底浮现出了一缕希望的亮光。
“……”
间桐雁夜张了张嘴，但只能发出一段嘶哑的音调，他甚至没有多余的体力说话了。
“雁夜先生……”
白石晓眼神复杂地看向这个可怜的男人，不管是在哪一个世界，他似乎都在可悲地挣扎着。
他示意远坂时臣稍等，自己则缓步走了过去，然后他就看到间桐雁夜指了指自己的身下，然后艰难地、一点一点地，把自己的躯体挪开了一点。
那是一个录音器。
白石晓俯身捡起，看了看正望着他的间桐雁夜，按下了开关。
短暂的电流声后，录音器里传出一个低沉嘶哑的男声。
“真正的研究所在哪里？”
话音刚落，录音器里传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叫声中还夹杂着一点嗡嗡的虫鸣声。
“间桐先生？”
同样走过来的远坂时臣眉头一挑，立刻认出了声音的主人。
能被他以间桐先生称呼的人，自然就是前任间桐家主，间桐脏砚了。
只是这个在间桐鹤野口中，已经被间桐雁夜杀掉的老人，竟然出现在了这里，而间桐雁夜又一副饱受折磨的模样，种种景象，让远坂时臣也有些疑虑了。
白石晓抬手示意远坂时臣先别开口，两人继续听了下去。
惨叫声持续了几十秒，然后录音器里传出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
“在、在……在新岛，我只知道……”
声音戛然而止，这段音频录制地很仓促，不过其中包含的信息已经足够了，至少点明了间桐脏砚的目的和去向。
但更让白石晓在意的是，是他们提到的真正研究所。
“……新岛？”
白石晓紧皱眉头，转身找到一台没有被破坏的电脑终端。
开机，用破解设备强制登入，白石晓敲打着键盘，迅速调取出能够找到的所有资料。
不过能找到的信息并不多，更多的是这座分部的一些密钥和日志，而关于之前所开展的研究计划，白石晓只找到了一个名字，人造宝可梦计划。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人造宝可梦，火箭队与爱因兹贝伦合作，新岛，各种各样的线索交错在一起，结论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超梦……”
白石晓垂下手腕，喃喃自语道。
竟然是超梦，没想到在这个世界，爱因兹贝伦家族也参与了超梦的制造，也对，他们也是擅长人造人魔术的炼金名家嘛。
“雁夜先生，你知道……”
白石晓眼神微动，突然想起旁边还有一个情报源，他转身刚想开口询问，但却看到远坂时臣脸上已经展露出少有的严肃神情，而在他身边的间桐雁夜已经很久没有移动过了。
“雁夜先生？”
白石晓缓缓走近，但间桐雁夜对他的呼唤毫无反应，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呼吸，如同一座石雕一样静静地凝固在这里。
“……”
他抿了抿嘴，惋惜、遗憾、同情，各种各样的复杂情绪在心里翻涌，但刚一抬眼，却看到间桐雁夜的嘴角微微勾起，干瘪的脸上却是一种轻松的神情。
或许对于一生之中都在苦苦挣扎的间桐雁夜来说，能在人生的最后，竭尽全力地冲破间桐脏砚的掌控，递送出一份关键的情报，已经足够了。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白石晓轻轻地将手按在间桐雁夜的肩上，一字一句地说道。
片刻之后，他缓缓吐了口气，刚准备起身。
叮铃铃——
就在这时，他身上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