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生命之水
次日凌晨。
戈尔从房间中睡醒，第一时间收起床头的佩剑。
住在温妮这群敌环伺的城堡，他睡都睡不安生。不过还好，不知是对面胸有成竹或是别的原因，至少没人趁夜袭击。
戈尔洗漱一番，朝着楼下走去。
昨晚和温妮分析的时候，他显得自信十足，但实际上并不是这么回事。
作为外来者，戈尔但凡有出格的地方，本土势力随时都可以格杀他，想要趟这趟浑水，必须要隐秘地达成合作。
“戈尔勋爵，您起来了。”温妮温柔的声音传来，今日的她不复昨夜的狼狈，穿着打扮得体精致。
“嗯，我们走吧。”戈尔不拖泥带水，跟着温妮就出了城堡，他们的时间很紧，需要快速验证猜想。
城堡吊桥放下，戈尔和温妮骑着马驶过干道，朝着远处奔去。
远处，一处尖顶木屋中，奎德紧盯着二人的背影，眼中有些凝重。
“派人跟上他们，随时给我报告。”
路上，戈尔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景致，昨天来的仓促，很多东西没能细看。
抬眼望去，戈尔便见路上不少驮马和板车，还有些衣着华丽的人士骑在马上踱步，他们代表了半精灵中的上流人士。
除了上流人士，道路两旁的阁楼木屋排列有致，各式商铺挂着简单图案的招牌。行人走在道路两侧，穿着普通的亚麻衣服，面色还算过得去。
“生活水平不错啊。”戈尔看着一间间店铺闪过，心中暗道。
根据他的观察，这里的人们科技比前哨镇要发达不少，铁器的使用十分普遍，沿着敞开的铁匠铺子望去，不仅是铁剑和铁甲众多，铁质农具也非常多。
此外，更为关键的，家家户户的粮食都相对充裕，没有出现饥民遍地的情况。
随着马匹不断前行，道路变得越发泥泞，道路两旁的房屋开始减少，大片大片的简陋长屋和农田出现在戈尔眼前。
阶级无处不在，离开了密集区域，衣着褴褛的农奴踪影也多了起来。
戈尔盯着农奴穿梭的农田，只见耕种得不算细致的田野里，布满了绿色的麦苗，估摸着是秋冬才新种下的。
和前哨镇半死不活的麦苗不同，这里的麦子长势极好，就好像丝毫不受寒冬影响一般。
“戈尔勋爵，你对这些麦子很感兴趣吗？”温妮看着戈尔认真的神情，好奇道。
“温妮女士，我相当感兴趣。”戈尔露出一个微笑，“我们下去看看。”
“吁。”
随着马匹逐渐停下，戈尔下马，温妮也翻身下了自己那匹温顺小马，小心地整理了一下衣服。
戈尔走向农田，很快便发现了问题所在，只见翠绿的麦苗上，泼洒着晶莹的露珠，这些露珠泛着浅绿色，显然不是一般的水。
“戈尔勋爵，你在看生命之水吗？”
“生命之水？”
“对呀，就是丰饶女神恩赐的生命之水，从古树上...”温妮解释着。
随着她的发言，戈尔才发现一个他忽略的问题，那就是宗教。
在这个神灵存世的特殊时代，半精灵们信奉的却是一位早已销声匿迹的神明——丰饶女神·德墨忒尔。
按照他们的说法，丰饶女神沉睡在荒原深处，但始终庇护着半精灵一族，这些精灵古树带来的生命之水便是女神的恩赐。
为了感恩女神赐予，他们重建了丰饶教会，但因为教会无法沟通女神，教会很快衰落下去。时至今日，丰饶教会的影响力相比外界的教会，要小上许多。
“原来是这样。”戈尔喃喃道。
“什么叫这样？”温妮瞪大眼睛望着浅绿的生命之水，摸不着头脑道。
“这不重要，温妮，能带我去古树看看吗？”
“啊？可以啊，古树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
随着二人重新上马，便朝着古树奔去。
马上，戈尔腰间一小瓶生命之水晃着，这生命之水的性质很有意思，不能饮用，只能用来浇灌农田。
“有点像化肥？”戈尔心中猜测着，这种半超凡物质的出现意义重大，如果能研究清楚，或许可以在点出化学之前，就开始生产化肥。届时的产量暴增简直无法想象。
“吁！”
行至半途，戈尔望着远方隐隐摇动的灌木，眉头一皱：“还是来了。”
想着，戈尔直接护住温妮，屏息望着前方。
“温妮殿下，前方禁止通行。”预料中的袭击没有到来，而是一道稳重的声音在远处渐近。
随后，便有人影浮现。迎面而来的，竟是昨日见过的昂赛，他身穿铁甲，身后是成排的甲士。
“昂赛叔叔。”温妮惊讶道。
二人向前走了几步，眺望一阵，便看见通往古树的小道被兵士们拦腰截断，成片的木栅栏铺满了泥地。
“殿下，这里被长老会接管了，您还是回城堡休息吧。”昂赛声音平静。
温妮正想上前理论，戈尔悄悄地踩了下她的鞋跟。
“好吧昂赛叔叔，那我们先回去了。”温妮立马会意，换了种态度道。
“为殿下放行。”随着昂赛的指挥，甲士们收回围堵的脚步，朝两侧散开。
马上，温妮有些疑惑地看向戈尔：“你不是说昂赛叔叔想和我合作吗？为什么不让我和他沟通。”
戈尔闻言摇摇头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你手底下没有可信的部队，昂赛手下的甲士也不一定都可信，你没见他表情很冷淡吗？”
温妮应声点头，戈尔不再理会她，心中思索起了下一步的打算：“长老会特意封锁了通往古树的干道，很明显里面有着不让温妮看见的秘密。”
“而看守者又是由可能合作的昂赛来做，就说明在阻止温妮前往古树这件事，他们利益是一致的，那这里的问题很可能和继承人无关。”
思索良久，戈尔心中还未有定论，温妮坐在他的对面，也在低头思考，小姑娘只是不够敏锐，但不代表她傻。
随着她的思考，她也意识到，古树很可能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需要长老会所有人一同维持，那么——
想着，她脸色突然有些慌张，张口道：“戈尔勋爵，我觉得你要先回去了！”
戈尔有些惊讶地看着温妮，没想到温妮和自己的结论一致，都已经意识到戈尔再不走，很可能面临敌人的袭杀。
但戈尔面上并不如温妮一样慌张，而是摇摇头道：“现在想走肯定是来不及了，而且不一定要急着走。”
戈尔话音未落，便有一只鸽子朝自己飞来，戈尔有些惊讶地抓住鸽子，很快从鸽子脚上摸出一张纸条。
“看来今夜就要见真章了。”戈尔快速看完纸条，心中有了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