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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破碎与迷茫
林晏举着燧发枪,手颤抖得愈发厉害,仿佛那枪有千钧重,压得他几乎无法承受。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萧红鲤,眼中满是痛苦与挣扎,仿佛有无数情感的漩涡在其中翻涌。此刻,他的脑海中如幻灯片般不断闪过过往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两人互生情愫的瞬间,每一个眼神交汇,每一次轻声笑语,都如同春日暖阳,曾温暖过他的心。而两人吐露心声的美好时刻,更是让他坚信,自己找到了此生挚爱。然而,这些美好的回忆,却与此刻父亲冰冷的尸体残酷地交织在一起。父亲的尸体横在眼前,鲜血在地上蔓延,如同一幅惨烈的画卷,刺痛着他的双眼。
这强烈的对比,让他的心仿佛被放在火上炙烤,又似被千万根钢针猛刺,每一下都带来钻心的疼痛。扣动扳机,他将永远失去这个让他第一次动心的女子,那心中的爱意如藤蔓般缠绕,早已深深扎根,割舍不下;放下仇恨,他又如何面对父亲惨死的事实,那是他心中无法承受之重,如山岳般压得他喘不过气。他的内心在痛苦中不断撕扯,仿佛要被撕裂成无数碎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批官兵赶到,整齐而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紧张氛围。那脚步声如同重锤,一下下敲在众人的心上。白莲教长老见状,眼神闪烁不定,心中快速盘算着局势。他深知此时情况危急,不能恋战,于是一把抓住失魂落魄的萧红鲤,趁着混乱如鬼魅般迅速逃离。那动作如同闪电般迅速,让人来不及反应。
林晏眼睁睁看着萧红鲤离去,她的身影逐渐模糊在人群中,心中五味杂陈,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燧发枪无力地垂落在身旁,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世界彻底崩塌,所有的希望与美好都化为泡影。他的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整个人如同木雕泥塑般呆立在原地,任由周围的喧嚣与混乱将他淹没。
失去父亲,又误解了心爱之人,林晏仿佛失去了灵魂。他如同行尸走肉般回到家中,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借酒消愁。曾经视为使命的火炮改良研发,此刻已被他抛诸脑后。他双眼布满血丝,头发凌乱得如同杂草,胡茬也肆意生长,整个人憔悴不堪,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每天醒来,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酒壶,仰头猛灌,任由辛辣的液体灼烧喉咙,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减轻心中那如影随形的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林晏在心中无数次呐喊,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却得不到任何回应。“萧红鲤,你真的参与了这一切吗?我到底该相信什么?”他的内心充满了迷茫与痛苦,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深渊,找不到一丝光明与方向。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一方面深爱着萧红鲤,不愿意相信她会参与杀害父亲的恶行;另一方面,亲眼所见的事实又让他无法释怀。
陆九渊心急如焚,多次前来劝解。“少爷,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陆九渊看着瘫坐在地、满身酒气的林晏,眼中满是担忧与痛心。他蹲下身子,轻轻摇晃着林晏的肩膀,试图唤醒他的理智。“老爷的死,我们都很悲痛,但你如此消沉,如何能为他报仇?又如何对得起他对你的期望?”陆九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与无奈,他深知林晏此刻的痛苦,但又希望他能尽快振作起来。
林晏抬起头,眼神空洞,冷笑一声:“报仇?报什么仇?我连最爱的人都无法相信,连父亲的死都无法释怀,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他又灌了一口酒,身体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倒下。那冷笑中充满了自嘲与绝望,他觉得自己的世界已经彻底崩塌,所有的信念都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萧姑娘或许有苦衷,你不该如此轻易放弃。”陆九渊试图唤醒他的理智。
“苦衷?”林晏怒吼道,“我亲眼看到父亲死在白莲教手中,她是白莲教圣女,这难道还不够吗?”说罢,他将酒壶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如同他此刻破碎的心。那怒吼声中充满了愤怒与痛苦,他已经被仇恨和痛苦蒙蔽了双眼,无法再理智地思考。
陆九渊无奈地摇摇头,他深知林晏此刻心中的痛苦如深渊般难以填平,只能默默陪伴,希望他能早日振作。他静静地坐在林晏身旁,看着他沉浸在痛苦中无法自拔,心中满是心疼。他知道,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只能等待林晏自己慢慢走出阴影。
另一边,萧红鲤被带回白莲教后,失魂落魄。她的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焦点,整个人如同木偶般任由人摆布。她再次对自己一直信奉的白莲教产生了动摇。这个曾经被她当成家一样的组织,为何会做出如此残忍之事?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与痛苦,曾经坚定的信念开始崩塌。
教主看着萧红鲤,面色平静,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红鲤,这是为了我们白莲教的大业。林晏与朝廷关系紧密,他一日不死,始终是个威胁,不过如今看来,他已不足为虑。”教主的声音冷漠而平淡,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萧红鲤抬起头,眼中满是愤怒与不解:“大业?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大业?用无辜之人的鲜血来铸就?我们的理念是为了解救天下苍生,推翻景明帝。但是对于无辜之人,你们为何要下此毒手?”萧红鲤的声音颤抖,充满了愤怒与质问。她无法接受白莲教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来实现所谓的大业。
教主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他们终究是朝廷官员,与我们的理念背道而驰。你身为圣女,应当明白我们的目标。”教主试图说服萧红鲤,让她认同白莲教的做法。
“目标?我们的目标难道是成为人人唾弃的刽子手?”萧红鲤言辞尖锐,毫不退缩。她直视着教主的眼睛,眼中充满了坚定与不屈。。
教主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你太放肆了!此事无需再议,你尽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继续为教派效力。出了这一档子,景明帝肯定要派官兵来围剿我们,我们白莲教也要蛰伏一段时间了。”教主的语气强硬,不容置疑。
萧红鲤看着教主,心中一阵悲凉。她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低下头,心中的裂痕却越来越大。她知道,自己与白莲教之间的矛盾已经无法调和,曾经的信仰已经破碎,她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宁王得知白莲教血洗户部的行为后,怒不可遏。他在书房中来回踱步,气得脸色铁青,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这群蠢货!若林正源不在户部,林晏与白莲教勾结的谣言足以置他于死地,可现在……”他一拳砸在桌子上,桌上的茶杯都跟着震颤,茶水溅出,仿佛也感受到了他的愤怒。
这时,一名手下小心翼翼地走进书房,躬身说道:“王爷,白莲教此次确实坏了大事,不过林晏现在整日酗酒,意志消沉,已然成了一个废人,看样子已无威胁。”手下的声音低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宁王的脸色。
宁王停下脚步,斜睨了手下一眼,冷哼道:“哼,林晏此人不可小觑,他向来诡计多端,说不定是在装模作样。你给本王盯紧了,他若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报。”宁王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与警惕,他深知林晏的能力,不敢掉以轻心。
手下连忙应道:“是,王爷,小的明白。只是……白莲教那边,我们该如何应对?”手下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触怒了宁王。
宁王撇了一眼,不屑地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朝廷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不然如何向满朝文武和天下人交代,我们等着看戏就行。”宁王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心中打着自己的算盘。
手下点头称是,退了出去。宁王继续在书房中踱步,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此时,宫中传来旨意。大太监刘安身着华丽的太监服,手持圣旨,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来到林府。他清了清嗓子,高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林晏之父林正源,因公殉职,朕深感痛心。已派军部大肆围剿白莲教众,林晏节哀顺变,安心处理家中事务,留有用之身,待日后回归工部,为朝廷再建功勋。钦此!”刘安的声音尖锐而响亮,在林府的大厅中回荡。
林晏接过圣旨,继续趴在地上不语,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刘安站在林晏身前,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但他身为宫中老人,深知规矩与分寸。他微微前倾,脸上带着职业化的温和笑容,轻声说道:“林大人,陛下对您可是一片用心良苦啊,还望林大人不要辜负陛下的心意。”
林晏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拱手“谢陛下关心,谢刘公公提点!”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喉咙被砂纸打磨过。
刘安看着林晏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但他身为宫中老人,深知规矩与分寸。他微微前倾,脸上带着职业化的温和笑容,轻声说道:“林大人,陛下对您的看重那可是众人皆知。此次令尊之事,陛下也是痛心疾首。如今白莲教犯下这等滔天罪行,陛下已下旨让军部全力围剿,必定会给林大人一个交代。”刘安试图安慰林晏,让他感受到陛下的关怀。
林晏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似有感激,又似有迷茫。他拱手说道:“多谢陛下厚爱,只是林晏如今满心悲痛,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一切。父亲的死,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刺痛着我的心。”林晏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他努力压抑着心中的痛苦,但还是无法掩饰那份悲伤。
刘安轻轻叹了口气,劝慰道:“林大人,老奴明白您心中的苦。可人生在世,谁能无灾无难?令尊一生忠君爱国,想必也不愿看到您如此消沉。陛下让您安心处理家中事务,也是希望您能尽快从悲痛中走出来。日后回到工部,继续为朝廷效力,才是对令尊在天之灵的告慰啊。”刘安的声音温和而诚恳,试图开导林晏。
林晏苦笑一声,说道:“刘公公,您说的这些道理,林晏都懂。只是这心中的痛苦,又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白莲教……还有萧红鲤……”说到萧红鲤的名字时,林晏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挣扎。他的心中仍然无法释怀萧红鲤与白莲教的关系,那份感情与仇恨交织在一起,让他痛苦不堪。
刘安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恢复如常,说道:“林大人,有些事,时间会给出答案。现在当务之急,是您要保重身体,莫要辜负了陛下的一番心意。”刘安深知林晏心中的纠结,但他也无法过多干涉,只能以时间来劝慰他。
林晏沉默片刻,缓缓点头道:“刘公公教诲,林晏铭记于心。劳烦刘公公回宫后,替林晏向陛下表达谢意,就说林晏定不会让陛下失望。”林晏深知自己不能一直沉浸在痛苦中,他需要重新振作,为父亲报仇,也为自己讨回公道。
刘安微笑着点头:“如此甚好,林大人好好休养,老奴这就回宫复命了,告辞了。”刘安说罢,转身离去,留下林晏独自站在大厅中,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