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寻些山药
“小青怎么了，看着神色怎么这么凝重！”
怕小青藏着心事，小白担忧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宋公子没有姐姐说得那么简单，上次见他时总感觉不太好，当然，这只是我主观感受，到底是什么样的，我也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这人不论隐藏了何种身份，害姐姐的心肯定是不假的，总之，还是劝姐姐能够多提防此人。”
小青吐出自己的心声，她是真心为姐姐好，所以但凡有心怀不轨之人接触姐姐，她都会加以阻挠，再加上姐姐心思单纯，这就更使得她考虑事情上，不得不比姐姐多想一步。
“放心吧，我会悠着点的，只是现在宋公子还不是什么要紧的问题，现在最要紧的便是这背后的咒枷。”
小白身上只披着一件薄薄的衣裳，无其他原因，单纯就是因为背后被咒枷灼伤得太热，穿得太多更会感觉不适。
小青听后，也将宋家一事搁置一旁。
姐姐说的没错，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如何消除咒枷带给姐姐的折磨，如果根治不行，哪怕抑制缓解下也行啊，至少可以让姐姐不用这么痛苦。
一回想起今早因咒枷发作，姐姐维持不了人形，化作大白蛇在后院痛苦翻腾的画面，小青心中便是一阵绞痛。
“还好，这院子修得够大，经得起我一番折腾，但凡修得小点，自己一不小心拱破这院子，滑到外边的街道，怕是难免会吓到一些街坊邻里的人。”小白看向院中靠外的围墙，心中除了忍着痛苦，便还带着一丝难以言语的庆幸。
“姐姐能为这里的居民着想，固然可敬，但这的居民是否也能像姐姐一样，善待妖物那就不得而知了。”
小青像是喝了苦酒一样，话中透露着满满的苦闷和憋屈。
她看着小白，此刻人家正双手摊在腿上，低头不语。
方才那一句话似乎将她干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或许她也知道，若是让街坊邻里看到自家院中突然冒出这么一条大蛇，都不用想，除了恐惧之外，剩下的便是去找些奇人异士来降了自己这妖。
可能姐姐只是不好说出口，不想承认自己在人间作出的努力就这样付诸东流罢了，小青揣测着。
回想起与她的过往点滴，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追随小白，她只记得跟随姐姐的原因，法力高深但又心性善良。
因为强所以令自己仰慕，又因心思单纯，所以总担心有人会害她，也便有了留在她身边保护她的意愿。
这般相处下来，也就跟她结下了长久的情谊。
当然，现在还不是感伤怀旧的时候。
小青将那些思绪收回，弯下身子，跟姐姐道：“估计用不了多久，蛇母就要找姐姐麻烦了。”
自从上次姐姐跟自己谈及咒枷一事，这咒枷发作的频率就越发频繁，直到今日，情况就突然恶化，姐姐控制不了自己的身形，直接显露原相了。
当然，自己担心姐姐的同时，也对用这种手段对姐姐纠缠不休的蛇母更加怨恨。
凭什么，姐姐又不欠她的，还管上姐姐的自由上了。
要不是不知道蛇母所处方位，她怕是现在就想端了蛇母的老巢。
虽然自己实力比不上姐姐，但那蛇母现在的功力估计也就那样，要不然她怎么不直接出手收了姐姐，而是选择旁敲侧击的方式折磨姐姐。
可现在，自己光搁那怨恨蛇母也没用，姐姐还忍着痛，自己得先想办法让姐姐的状况好一些。
其实，她自个已经有几个主意了，只是看向小白时，她正纠结要不要说出口。
“小青说的不错，蛇母绝对不会放过我，而且随着咒枷发作的频率越来越高，估计对自己肉身造成的伤害也会越来越大。”
小白脸色凝重，不仅仅是因为还要忍受着阵阵余痛，更多的还是对未来的深切担忧。
“那姐姐接下来怎么打算，如今我们在明蛇母在暗，主动出击怕是行不通，一直被动挨打那也不是办法。”
小青想了想，还是先听听姐姐的想法。
其实小白对于蛇母的做法，也没太好的计策，思索片刻后，“虽然这咒枷发作令我很痛苦，但我未必就镇不住它，而且小青不是还在吗，也能帮我出出力。”
“那不还是被动挨打嘛。”小青似乎对这回答很不满意，脸色有点不好看。
她纠结了一会，见姐姐没什么好主意，还是选择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姐姐要不还是别在城内呆着了，回山中静养一阵子吧。”
“不行！”
听到这话，小白脸上闪过一丝决绝，立马否定了小青的想法。
前一刻还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此刻就露出坚毅不改的神色，短短数息之间，反转之快，让小青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但不久，想了一会，小青觉得要为姐姐的安危考虑，继续坚持自己的想法道：“姐姐，你这咒枷如果不除，那显现真身化出蛇形也只是迟早的事。今日幸好有我在帮姐姐控场，不然真酿出事端，那姐姐的麻烦可不止蛇母，还要招惹来一堆凡人的麻烦了。”
“总之，姐姐这次还是听我的话，不要再在城里待着了，我真的怕生出事端啊。”握着小白的手，小青像是操心多度的长辈一样，此刻千言万语地嘱咐道。
“小青说的有理，但若我真脱离这凡间，回到那人迹罕至的山林中，蛇母那帮人给我们使绊子不是更没什么可忌惮的，而且这祸根出在蛇母上，若不除掉她，回到山中是清净点，但那也无济于事。”
“而且，若是因为这些就出城了，我实在不甘心啊！”
听到姐姐将自己的心扉敞开，小青察觉到了姐姐的心坎所在。
听闻此言，小青轻笑道：“姐姐终于说出真心话了，只是小青我好奇，姐姐在这城中待了还不到一个月，不知姐姐到底因何而不甘心啊？”
小白脸颊微红，方才那副急着回答的样子全无，现在反而是有点娇羞的样子。
见姐姐眼神躲闪，不敢和自己对视，心中的答案便已确定无误。
但转念一想，又开始为姐姐担忧起来。
只是这时，还没等小青主动开口确认，小白却率先一步道，“小青既然都这么说，想必心中已经猜的十之八九，那姐姐不跟你卖关子了。不错，我确实忘不了他。”
“之前在栖霞山见到他绞杀蛇妖，我是有些心灰意冷的，但真要说放下，我还是不甘心的。”小白说完，紧抿嘴唇，似乎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这话。
“姐姐，这种事情还有什么不甘心的，要说做一件事，有利有弊才会纠结，可离开许仙百利而无一害，姐姐就不应该那么纠结呀！”小青扶着小白的肩膀，继续劝道：“他一非凡人，你与他相处未必就能占据主导权，二来，姐姐那日也听到了，许仙是恨妖的，姐姐要是跟他处，怕是会给自己惹来杀生之祸呀。”
见小白依旧不语，小青也不想为难她，“姐姐若是暂时不想出城，那也就依姐姐的，只是还请姐姐不要再想许仙了，他已经不是你所想的那个官人，更不要对他有非分之想，不然真的就是引火烧身啊。”
小青说完，许久，小白才缓缓开口道：“小青，我知道了，我不会傻着主动去找许仙的。”
她面色凝重，脑海中回放着那次上山见到许仙绞杀大黄蛇的画面，尤其是蛇妖被大卸八块那一幕出现，小白身子猛然一震，捂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她真害怕那一幕会在自己身上发生。
“希望姐姐真能做到吧。”小青这样说，其实就已经表明她还是持存疑态度。
毕竟先前每一次劝诫她不要沉入许仙的温柔乡，阶级每次都是口头答应，然后继续在心中念叨着自己的官人。
如果不是真的放下，自己说再多遍也没用，这种问题哪怕自己很想帮姐姐，但归根结底还得姐姐使劲才行。
瞧着姐姐很受折磨的表情，小青着实心疼。
算了，还是别逼姐姐了，至少她不靠近许仙就行，其他的慢慢再来吧。
思毕，小青对小白道：“姐姐，你身上咒枷还留着，身子估计还痛，我去山上采摘些山药，给你熬制止痛药膏。”
她也不想再聊这些，现在的话，还是先走一步算一步。
见小青不想再提及此事，小白点点头，同时看向小青，嘱咐道：“这次一人上山，不要再像上次那样，想着偷采药人的劳动成果。”
“我知道的。”
“还有，若是在山上遇到其他危险，比如其他妖兽或者高人异士，一定不能恋战，能避则避。”小白还是觉得哪哪不太对，想到哪一点就说哪一点。
“知道了知道了。”小青挥挥手，有些不耐烦，随后道：“天色不早了，我早去早回，争取日落之时赶回来。”
小青跟小白道了声别后，便快步穿堂而过，走到前院时，还向刚收拾好礼盒的两名男丁嘱托道：“切记，若是还有人造访，一律拒之。”
那两哼哈二将惧怕小青的威压，听后便是连连点头，随后一人便快步离去，直到彻底消失在二人的视野中，那两男丁最后退至院内，将大门紧实关好。
而无功而返的宋小二带着那五个男丁已经到达了宋家，进府门才从其他下人得知，少爷刚回来不久。
那宋小二听到这话，心中嘀咕了一阵，眼中满是恐惧。
那打招呼的下人退后，身后的男丁向领头问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少爷见我们无功而返，估计又要大骂一顿了。”
一名小男丁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道。
“我看不止，没准还要将我们拖下去打一顿。”另一名男丁一想到少爷阴魂不定的样子，心中便已经开始联想其他恐怖的画面。
其他家丁被他这么一感染，心中也相继胆寒。
见他们都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宋小二心中虽然也很慌，但表面上还是强装镇定，瞥了一眼那带头的一人，对大伙道：“还没见着少爷呢，都不要瞎说。”
被管事这么一说，刚还叽叽喳喳的男丁几人，现在立刻安静下来，随后宋小二对他们道：“待会我一人进去跟少爷聊聊，你们就在这外面候着。”
“如果少爷能网开一面，那自是我们的幸事，如果不行，那咱们也就做好受罚的心理准备吧。”那宋小二一副决绝的表情，仿佛在向他们诉说，生死之事，在于天命。
那些男丁也没办法，只得听管家的，现在他们唯一能祈祷的，便是希望少爷知府一程后，心情不错，能够从轻处罚他们。
说罢，宋小二便向少爷的厢房径直走去。
听到宋小二回来了，宋怜自然很是高兴，赶紧唤他进来。
那宋小二进屋后，心情依旧紧张，只等少爷发话质问。
“怎么样，那小白姑娘收了礼品嘛？我发出的应邀，人家如何回复？”宋怜一提到小白，全然没有之前稳重冷静的架子，可见少爷是真对这姑娘动了真心。
可那姑娘偏偏不待见少爷啊，为了这么个姑娘，少爷真值得吗？
虽然没亲眼见着那小名唤作小白的姑娘，但就算没见着，宋小二也能在心中大致描摹出姑娘大致长相，无非就是美丽俏人之流。
这临安城好看的有才华的姑娘多了去了，少爷为何就看上她了。
“问你话呢，发什么愣呢！”宋怜见宋小二微微低头，一直不语，又察觉到他难看的脸色，心中便有了不好的预感，于是赶忙问道。
“少爷，我们此行压根就没见上您说的小白姑娘，我们遇到的是她的妹妹小青，她说她姐姐生病了，不宜见人。”
“没见着！”
果然，就知道会这样。
对了，小青，难道是上次在西湖旁阻拦我搭讪小白的那个蠢丫头。
又是她，又是她坏我好事。
回想起上次那丫头几次对自己的冒犯，宋怜就忍着气，拳头止不住地砸向一旁的茶桌，震得桌上的茶杯微微一颤。
真是的，看来不先收拾这丫头，我对小白的付出便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