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下火车骑马
“大鹏，真的假的？这歌真是你带着宋羽，在你们单位录的？”一个舍友半信半疑地问。
“那还能有假？不信你问老宋！”乔大鹏拍着胸脯，“这歌的男和声，还是哥们亲自上阵，女和声是黄三妹帮的忙。”
“难怪前几天你俩天天晚上溜出去，原来是录歌去了。”
“我滴个乖乖，宋羽真牛啊！这可是查良镛老爷子的剧，这歌指定得火！”另一个舍友羡慕得眼都红了。
“关键是这歌还这么好听，那个叫……图雅的歌手，唱得真带劲。”
就在这时，宋羽推门走了进来。
“哎呦，老宋你可算回来了！”乔大鹏一脸惊喜。
“厉害啊，宋羽，真给咱宿舍争光！”
“宋羽，恭喜恭喜啊！”
几个舍友七嘴八舌地围上来，又是贺喜又是眼热。
宋羽被这架势弄得有点臊，摆了摆手，从床头抓起毛巾和脸盆：“那个……我先去冲个澡，这一身汗臭得慌……”
“哎哎哎，老宋，你先别溜啊！”乔大鹏一把拽住他，“你小子，跑哪儿去了？我想问你到底咋回事呢？”
“具体我也不知道，估计是公司行政那边弄错了！”
“那你大晚上的跑车站干啥去？”
宋羽就把去火车站找图雅的事儿，原原本本地跟乔大鹏讲了一遍。
“我就说嘛，你小子咋火急火燎地就跑了！”乔大鹏一拍大腿，恍然大悟，“没事，人追回来就好！这下，图雅姐可要火遍大江南北了！”
“对了，”宋羽挠头道，“那周小帅的自行车……丢了。”
“啥？丢了？！”乔大鹏眼珠子瞪得溜圆，“你停哪儿了？咋还能丢呢？”
“就火车站外头……锁让人撬了。”
“丢了就丢了呗！”乔大鹏大手一挥，拍了拍宋羽肩膀，“你这歌都入选了，还差那一辆破车的钱？回头赔给人家不就得了！”
一听“钱”这字眼，宿舍里有俩原本还装淡定的舍友，立马就不淡定了。
“宋羽，你这歌……能拿多少钱啊？”
“就是啊，这可是大制作，片尾曲，肯定不少吧？”几个学生围着宋羽叽叽喳喳地议论开了，都想探探这歌到底值多少银子。
宋羽被他们吵得脑瓜子疼，他只想赶紧洗个澡睡一觉，懒得搭理，直接拎着脸盆奔水房去了。
“哎，你们说，这歌到底能值多少啊？”
“要我说，这可是年度大剧的片尾曲，他们公司得挣个两万吧！”
“两万？扯淡！我看一万就顶天了！”
“别瞎猜了，问大鹏不就知道了？”几个没见过世面的齐刷刷地转向乔大鹏。
“我……我哪知道啊，宋羽也没跟我细说。不过我估摸着，剧组怎么也得给星耀三万吧？宋羽是词曲作者，少说也能分个一万？”
“一万！”
旁边的老秦一听这数，眼珠子都绿了，酸溜溜地说，“大鹏，你说你忙前忙后，又帮着录歌，又唱和声，还……还把自己奶zi搭上了，宋羽跟你分多少啊？”
“老秦，你丫嘴咋这么损呢？”乔大鹏一听就不乐意了，“我帮兄弟，是奔着钱去的吗？再说了，我跟老宋那是啥交情？能用钱来掂量吗？”
“你不说漏nai这茬，我还忘了！”乔大鹏猛地一拍大腿，“刚才片尾曲放完我去找樊晓军那孙子算账，结果他溜了！等我下回逮着他，非得啐他一顿，让这孙子给我穿裤衩子围着操场跑圈。”
水房里，水流从头顶哗哗浇下来，像条小河冲刷着宋羽身上的汗渍和疲惫，连带着白天的吵闹和烦躁都被冲得一干二净。
他闭着眼，感受着这片刻的清静，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整个人像是卸了千斤重担。
回到宿舍，他一头爬上床，往被窝里一趟，身子骨都松了下来，像根紧绷的弦终于断了。
今天真是漫长，跌宕得跟坐过山车似的。
但还好，结局没让人失望。
图雅姐回来了，自己的歌算是火了，他在这陌生的世界，总算迈出了结结实实的第一步。
宋羽嘴角不自觉地往上一翘，心里有点甜。
他知道，这只是个开头，前头的路还长着呢，坑坑洼洼少不了，机会也多得抓不过来。
可至少，开局挺像样，不是吗？
他闭上眼，脑子里像放电影，闪过这些天的一幕幕：
刚到蓝星时的陌生劲儿，啥都不摸头；
华艺毕业时的遗憾，憋着一口气咽不下去；
星耀面试时的被歧视和算计；
被分到三组时的窝火，没辙只能认命；
录制《爱江山更爱美人》时的来回奔波……
这些画面在他脑子里跑马灯似的转了一圈。
“总算……在这世界站住脚了。”宋羽在心里嘀咕一句。
他想到快到手的奖金，嘴角又咧了咧。
有了这笔钱，毕业后先找个像样的窝，不用再挤这破宿舍，再给家里寄点，想想就舒坦。
想着想着，眼皮子越来越沉，脑子也迷糊起来，带着对未来的盼头，他沉沉睡过去，嘴角还挂着点笑，梦里全是甜味儿。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东边天际悄悄爬上一抹鱼肚白。
初夏的凌晨，空气里还裹着一丝凉意，吸一口，清得直往心里钻。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猛地打破这清晨的静，硬生生把老郑从被窝里拽了出来。
“谁啊？这大清早的……”老郑嘟囔着，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床上爬起来，随手披了件单褂，脚下趿拉着拖鞋，慢吞吞走到门口。
门一开，门口站着个熟脸——樊国安的司机，小周。
“哟，小周，你咋来了？”
小周绷着脸，话直奔主题：“郑哥，樊总让我来找你，要图雅老家的具体地址。他让我现在就开车去，把她接回来。”
老郑一听，心里跟开了花似的乐，可脸上硬是没露馅儿。
他故意瞪大眼，装出一副吃惊样：“去图雅老家？那可远了！坐火车都得两天三夜！”
小周一听，脸立马垮了，嘴角都耷拉下来：“啊？这么远？”
“这还不算完呢！”老郑憋着笑，继续逗他，“图雅家那儿忒偏，下了火车连汽车都没有，还得骑马才能到！”
“骑……骑马？”小周彻底懵了，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他这辈子都没碰过马毛……
他哭丧着脸，“完了完了，这咋弄？我得赶紧回去跟樊总说……”
“哎哎哎，你别慌！”老郑一把拽住他，脸上终于憋不住，露出个“老顽童”似的坏笑，“逗你玩儿呢！谁跟你说图雅回老家了？”他抬手往不远处一指：“喏，就在那边，xx胡同xx号，你自个儿去找吧！”
本来图雅的房子还半年房租呢，现在也不用退了。
小周愣在原地，眨巴眼瞅着老郑，脑子还没转过来：“郑哥，您……您是说，图雅姐没走？”
老郑点点头，小周像被点醒了似的，猛地回过神，撒腿就往胡同跑，那速度跟兔子蹿似的，看着都怕他崴了脚。
老郑盯着他跑远的背影，忍不住“嘿嘿”笑出声。
他知道，图雅这回是真要火了。
憋了这么多年，总算熬出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