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正式分手
夜幕低垂，昏黄的路灯将梧桐树的影子拉得斜长。
华夏艺术学院，平时晚上八点，这棵梧桐树下总有几对情侣腻腻歪歪，今晚却冷清得像没人来过。
《倚天剑和屠龙刀》开播在即，学生们都扎堆跑去操场边上的小卖铺，挤着看这部年度大戏。
小卖铺老板乐得嘴都合不拢，人越多，零食、汽水、冰棍等卖得越欢。
于薇薇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到梧桐树下。
她一眼就看到宋羽，他正一个人站在树下，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孤寂。
她放慢脚步，轻手轻脚走到他身边，语气平得像白开水：“宋羽，还记得不？咱俩第一次约会，就在这棵梧桐树下。”
她这话里听不出半点愧疚或不安，反倒有种冷淡的坦然，像在聊别人的事儿。
宋羽身子一僵，抬头看了她一眼，像是被勾起啥，又不太确定，含糊地应了声：“嗯……好像是吧……不太记得了。”
于薇薇没在意他的冷淡，自顾自往下说：“你看看你，这事儿都记不住。那是1994年情人节，我还送了你一副我自己织的手套呢，你还记得不？”
宋羽没吭声，低头盯着脚下的地砖。
于薇薇也不等他接茬，指了指不远处一条长椅：“走吧，咱去那边坐会儿。”
俩人并肩走过去，挨着坐下。
二十分钟过去，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怪味，宋羽始终没主动开口，就于薇薇一个人絮叨着。
她讲他们在食堂抢饭的笑话，讲琴房里一块儿唱歌的日子，讲冬夜里挤一块儿取暖的画面……
那些旧事儿说得活灵活现，宋羽听着，脸上忍不住露出点唏嘘，嘴角微微抽了下。
冷不丁，于薇薇话锋一转，转过身对着他，指着自己脸问：“宋羽，你瞧瞧，我今天化的妆好看不？”
宋羽抬头一看，她脸上抹了厚厚一层粉底液，灯光下白得有点假，他默默点点头。
“看你这嘴笨和木讷的样子，不知道我当初怎么看上你的！”于薇薇的语气中，带着不满和埋怨，“让你夸我一句漂亮，就跟要了你命似的。”
宋羽还是没吭声。
她深吸一口气，接着说：“宋羽，还记得那天咱去星耀面试不？大家都点咖啡，就你一个人要了杯白开水。你是不是……不喜欢喝咖啡？”
宋羽喉结动了动，想张嘴，又被她抢了话头：“我觉得咖啡特好喝，那种苦里带甜的味儿，回味无穷。我真不明白，你怎么就不喜欢呢？”
她顿了顿，又接下去：“还有小轿车，坐里头真舒服！你知道不？吹着空调，听着音乐……那感觉，简直像是另一个世界。”
宋羽终于抬头，直直地看着她，认真问：“你……就为这些……跟我分手？”
于薇薇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躲闪或难堪。
于薇薇脸上没半点闪躲，迎着他的眼神，坦然道：“宋羽，我也要毕业了，不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小丫头了。”
“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陈慧婷真人的时候，心里有多震撼。她往人群里一站，所有人都盯着她看，那种光芒万丈的劲儿……我跟她比，就像只丑小鸭。我也想变成她那样，我也想被所有人羡慕，我也想过那种光鲜亮丽的日子。”
宋羽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薇薇，你……真喜欢樊晓军？你……不至于拿感情……”
“樊晓军帮我唱《倚天剑和屠龙刀》的片尾曲，你知道这是多大的恩吗？”于薇薇打断他，语气硬邦邦的，“喜欢不喜欢，有那么重要？我这种人，除了这张还算过得去的脸，还剩啥？我啥也没有。”
她看了眼手表，八点半了，电视剧第一集差不多放完。
她知道，这会儿小卖铺那边肯定挤满了人，等着听她的歌声从电视里传出来。
她站起身，对着宋羽说道：“宋羽，咱们就好聚好散吧，也别说什么难听的话。毕竟…你是我的初恋，我…我把什么都给你了…”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咱们都是从小地方考出来的，你也知道，像咱们这种人，想要出人头地，有多难。”
“说太多，我也觉得挺没意思的。祝你…以后一切顺利吧。”
说完，她伸出手，主动向宋羽伸去。
宋羽看着她，眼神复杂，有不解、有惋惜、有无奈…最终，他还是伸出手，轻轻地握了一下于薇薇的手。
于薇薇松开手，转身向小卖铺的方向走去。
走了几步，她又停下脚步，回头对宋羽说道：“对了，乔大鹏跟樊晓军打赌输了，一会要穿着裤衩绕操场跑一圈。你这兄弟，对你可真够意思的。为了咱俩得事还跟樊晓军打架...”
“不过，我现在特烦他。一个京城土著，占着便宜，根本不懂我的难处。”
“算了，反正他今晚要丢大人了，我也懒得计较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宋羽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梧桐树下。
宋羽心里五味杂陈，回想起这三年的感情，这次是真彻底结束了。
听到乔大鹏还要穿裤衩跑圈，他心里一震，觉得这事儿因自己而起，咋能让乔大鹏替自己丢这人？
他也朝小卖铺方向走去。
小卖铺前已经围了一圈人，黑压压一片，像过节赶集。
樊晓军站在人群中间，身边簇着几个“狗腿子”，那天在南门的仨家伙都在。
“嘿，乔大鹏那胖子呢？还没来？不会真怂了吧！”一个小个子伸长脖子四处张望。
“不能吧，我刚才去他宿舍，他亲口跟我说的，肯定来！”瘦高个拍着胸脯打包票。
“哎呦，真希望他快点来！军哥，一会儿我负责拍照！”旁边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举起相机，对着樊晓军晃了晃。
樊晓军咧嘴一笑，得意得不行。
那天被乔大鹏拿砖拍了一家伙，这口气他憋到现在，今天特意把家里的相机带来，就等着乔大鹏当众出丑，好好羞辱他一把。
“军哥！军哥！嫂子来了！”瘦高个喊道。
樊晓军一听，拍了他人一下，笑骂：“瞎喊啥！别乱叫！”嘴上这么说，脸上那股得意劲儿却藏不住。
于薇薇瞅见樊晓军，没半点扭捏，径直走到他身边站定。
宋羽挤进人群，四处找乔大鹏的影子。
“来了！来了！那胖子来了！”
“嘿！乔大鹏还真敢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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