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回归
瓦里斯轻轻摩挲着酒杯边缘，语气平静的说道：“提利昂大人，你还记得我在旅店时给你猜的那个谜语吗？”
那时提利昂刚从高山部落、他的女人雪伊还有波隆到达了君临。
提利昂自认为是隐秘无比，然而当他走进靠近诸神门，那个高挂破铁砧招牌的旅店内时，扑了粉的太监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想过一两次，”提利昂承认，那个谜语让他反复思索过，在想是什么意思。
三位地位显赫之人坐在一个房间，一位是国王，一位是僧侣，最后一位则是富翁。有个佣兵站在他们中间，此人出身寒微，亦无甚才具。
每位显赫之人都命令他杀死另外两人。
国王说：“我是你合法的君王，我命令你杀了他们。”
僧侣说：“我以天上诸神之名，要求你杀了他们。”
富翁则说：“杀了他们，我所有的金银珠宝都给你。”
那么，谁会活，谁会死。
提利昂叹口气，推开太监递过来的酒瓶。
国王、僧侣和富翁——谁死？谁活？这个谜语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全看一切端视于手握利剑的那个佣兵。
“你的意思是说，那位术士将会造成你我都无法掌控的混乱。”
“是的，大人。”瓦里斯点了点头，“他没有王冠，没有金银珠宝，更没有诸神的眷顾，只有手里那把利剑。
只有那把剑才能决定他人的生死。
不过……但既然真正决定我们生死的是手握刀剑之人，我们又为何假装承认国王握有力量？比如那个可以制作超过野火的的术士，他为何必须服从乔佛里那样的小毛头，或者你我这种半人呢？”
提利昂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太监传递的深意，不过片刻后，他突然抬起头，黑色的眼珠盯着瓦里斯，“因为我相信他，如果他真的有恶意，没必要帮助我这么多。”
“或许吧。”瓦里斯微微叹息，语气带着一丝讽刺，“大人，我想要的只是一个安稳的王国，我关心那些在混乱中挣扎的普通人，而不是让他们无意义的死去。”
听到这番话，最让提利昂觉得捉摸不透的的是，他完全看不出瓦里斯面孔下的真实意图。
瓦里斯的目光深邃，语气平静：
“为了保护人民的家园，人民的生命，才是驱动你我行动的动力。”
“大人，您是一个睿智的人。”太监缓缓起身，略带深意的笑着，“我们都还有很多事要忙，我就先告辞了。”
太监离开之后，提利昂静坐良久，望着眼前烛光。
提利昂不会全盘信赖太监。他心里清楚，像瓦里斯和小指头这种人，大忠似奸，危险至极。如果照父亲泰温的办法最好：传唤伊林·派恩，把太监的脑袋用枪尖插着，挂上城墙，这种做法才对。
毕竟当初的奈德史塔克，就是犯了轻信别人的错误，才会最终每一步都被精致的诱导到错误的方向。
另一边的瓦里斯，在走过一个雷妮丝丘陵之后的拥挤街道，步入一个外表华丽的二层石质技院，走到一个装饰华丽的密尔屏风后面，冲着一个矮小的孩子说道：
“去，给我调查一下提利昂新结识的那个术士，到底这段时间做了什么。”
…
摇摇摆摆走出门的提利昂，碰到了议事厅外候着的波隆。
“侏儒，刚才太监和你讨论了什么？”波隆看着眉头紧皱的提利昂，忍不住就问道。
按照他们的打算，便是逐渐让御前会议的众人，接受术士的协助。
当然，这种协助也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
“瓦里斯觉得那位术士会带来无法掌控的混乱。”
提利昂略带嘲讽地笑着，眼前仿佛出现了太监扑了粉而又郑重其事的滑稽面孔。
想着想着，刚才还表情平静的提利昂，忽然反手便将杯子掷出，摔在房墙上爆裂开来。
佣兵替他举手遮挡碎片。红酒沿着石墙流淌，好似许多长长的指头，在月光下呈现黑色。
“一群混蛋。”
“如果这些家伙能齐心协力，不和自己人勾心斗角，我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烦心事要做呢。”
波隆瞥了提利昂一眼，露出满嘴烂牙。
“这点我很同意。”
提利昂和波隆一齐向回走，走的时候每隔一段时间波隆就得站在原地等等他，因为佣兵那一双腿迅速而敏捷。
侏儒却是却是两腿奇短，发育不良，走起路来痛得要命。
一路上，提利昂看着火光盏盏，看上去似乎极为繁盛的君临城。
却莫名感受到一丝腐朽的意味。
他们沿着曲折的夜影巷缓缓而行，朝伊耿高丘的坡脚前进。当他上楼时，却意外的发现旁边的窄窗玻璃透出亮光。
“那是……”
提利昂的眼睛瞬间直了起来，那个房间是他专门让仆人，给林恩开拓的房间。
那个房间虽然平时有仆人打扫，在夜晚时却是除了林恩，是无人居住的。
而现在，那个房间里亮起亮光，只有一个解释。
那就是——
林恩回来了。
还没靠近，就听到房间里传出各种霹雳乓啷的声音。
而且时不时还有一声咯的鸡叫。
这种奇特的声音出现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极为特殊，波隆和提利昂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脸上的惊讶之色。
“那个不能吃！！你已经是一个成年鸡了，这个吃了也没用！”
那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两人才终于确信了是林恩回到了房间里，提利昂一脸激动，也顾不上脚底的酸痛了，兴奋地推开门。
打开门之后，看到内部的情形，提利昂瞬间愣住了，脸上表情凝固。
橱柜上镶嵌着精美的浮雕，地下铺着厚实的地毯，四周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幅画卷。
房间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餐桌，足够三十个人一起吃饭，餐桌上还摆放着金光闪闪的餐具，每一件都镶嵌着宝石，雕刻复杂的花纹。
至于提利昂所寻找的林恩，则是穿着一件用最昂贵的天鹅绒外套，头发向后梳，正在把一个奢华的花瓶放到柜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