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血雨降临

青铜钥匙插入教堂锁孔的瞬间，林夜听到了宇宙弦断裂的声响。

血雨在门扉开启的刹那停滞空中，每一滴雨珠都映照出不同的末日图景：有的折射着星穹大厦被藤蔓状数据流吞噬，有的倒映着玩家群体在神经银河中结晶化，最中央那滴血雨里，赫然浮现着他此刻震惊的脸。

“认知污染度5%，时空稳定性跌破阈值！“

系统警告被雨声扭曲成克苏鲁的低语，林夜握紧三叉戟踏入教堂。彩绘玻璃上的圣徒画像正剥落人皮，露出机械骨骼与量子回路。当他望向祭坛上方的玫瑰窗时，整面墙体突然活过来——十三万片玻璃如鳞片翕张，拼凑出诺娅被数据触手贯穿的濒死画面。

“你迟到了十七分四十四秒。“

铁匠老科尔的声音从告解室传出，他的机械臂正在熔炼某种银色流体。林夜发动天赋「数据解构」，却看到惊悚的真相：铁匠的量子建模正与星穹公司地下七层的某个培养舱实时同步。

“这是第七观测站的馈赠。“老科尔捧起熔炉中的液态金属，那团物质自动塑形成林夜的脸，“当血月完全升起时，所有玩家都将成为牧羊人的...“

突然袭来的数据风暴掀翻熔炉，液态金属溅在彩绘地砖上，化作三百个尖叫的微型林夜。这些拇指大小的银人疯狂啃食着教堂长椅，被咬过的木料渗出星穹公司特有的蓝色冷凝液。

“别看月亮！“诺娅的残影在圣水池中闪现。

林夜猛然抬头，透过破碎的穹顶看到血色月轮中浮现的复眼阵列。那些由星系构成的瞳孔正在收缩，每道褶皱里都沉睡着被吞噬的文明。他的机械义眼突然爆出火花，视网膜上残留的灼痕组成经纬坐标——指向三年前叶晚秋发生车祸的十字路口。

【天赋「时空感知」激活】

【可观测到四维空间褶皱】

当林夜再次睁眼时，血雨变成了悬浮在时空夹缝中的晶体。他伸手触碰最近的雨滴，指尖瞬间长出亚特兰蒂斯文明的神经突触。这些淡金色的生物电缆刺入雨滴内部，拽出了被封印的记忆残片：

2015年的雨夜，叶晚秋的摩托车在相撞前0.03秒量子化重组。她将青铜怀表塞给另一个时空的林夜，而这个动作引发了七十三个平行世界的崩塌。

“找到...第七个我...“

叶晚秋的遗言在记忆残片中突然扭曲，化作牧羊人的狞笑。林夜踉跄后退，发现教堂地砖的缝隙正在渗出黑色粘液。那些物质凝聚成诺娅警告过的“微笑NPC“，它们的嘴角撕裂至耳根，露出硬盘阵列构成的喉管。

“认知疫苗很有趣吧？“为首的人形生物发出合成笑声，它的眼球弹出全息界面，显示着林夜在现实世界的体检报告，“纳米机器人已经改造了你的海马体，很快你就会自愿成为...“

三叉戟贯穿它的头颅时爆开的不是血花，而是无数玩家的登录记录。林夜在纷飞的数据流中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七十年前的《星穹彼岸》封测名单上，职业栏标注着“观测者候选人“。

血月突然迸发强光，教堂开始降维坍缩。林夜在量子化的间隙看到两个世界的叠加态：游戏内的自己正被微笑NPC包围，而现实中的躯体正被无人机激光切割器锁定。当青铜钥匙开始融化时，他做出了疯狂的决定——将三叉戟刺入自己的时空稳定性数值。

【警告！强行触发时空悖论】

【激活隐藏协议：牧羊人遗产】

剧痛从每个DNA碱基对传来，林夜在崩溃中看到宇宙的真相：牧羊人并非高等文明，而是所有失败宇宙的怨念聚合体。星穹公司研发的根本不是什么游戏，而是用来诱捕虚数之海逃亡者的精神牢笼。

血雨在此刻倒流，汇聚成叶晚秋的虚影。她残破的左手按在林夜胸口，将最后的核心协议注入他的心脏：“让我们的墓碑...成为他们的末日...“

当教堂完全坍缩成奇点时，林夜手背的亚特兰蒂斯纹章绽放出超新星光芒。星穹公司地下七层的培养舱矩阵突然过载，七百个克隆体齐声念诵逆熵方程式，血月表面的复眼一个接一个爆裂。

而真正的战场此刻才在现实世界展开——所有玩家手机同时收到神秘邮件，附件是林夜在虚数之海拍摄的真相视频。当第一台游戏舱被砸毁时，覆盖北半球的神经脉络网络突然亮起，将星穹大厦包裹成发光的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