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召对
“你的这份企划书。”
“我已经看过了。”
从脉长老公房之内。
从叟接过从痴手中刚刚沏好的珍藏好茶，亲自为仙石倒上。
言辞之间，一点也没有上级与下级之间刻意保持的隔阂与疏远。
反而如同多年未见的朋友一般轻松惬意。
这不由让从叟背后的从痴眉头皱的老高。
从叟口中的这份企划书，他还尚未看过。
因此并不能理解自己的父亲为何要突然对仙石这样一个废物如此看重。
不过，他只是喜欢用暴力来解决问题。
并不代表从脉的下一届话事人，完全没有一丁点智慧。
因此，虽然心中惊疑不定。
但是从痴却依旧乖乖的矗立于从叟之后，保持安静。
“哦？”
“不知长老大人阅后感官如何？”
“是否对属下的一些浅见，有何评定？”
而正对着从叟的仙石却只是轻轻道了一声谢后，便自顾自的端起面前的茶杯品茗起来。
他心中明镜一般。
知晓，从叟对自己态度的转折点，完全是因为被自己的企划书打动了内心。
这并非是其人的礼贤下士。
而是觉得自己有了能让其高看一眼的能力，故意表演而已。
一如之前仙石刚刚加入内务堂之时，因为垂涎从御的美色，而故意殷切笼络仙石的从贪一样。
二者虽然地位不同。
但是使出的手段，却大同小异。
并没有什么根本上的改变。
因此，即便从叟此刻表现的再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
仙石都不会彻底相信此人，而后感动不已，感激涕零，最后将自己卖给对方，再为对方数钱。
他两世为人，人生的经验及社会的阅历其实一点也不比面前这个颇有城府的老人弱到哪里去。
恰恰相反。
虽然仙石两世加起来都没有从叟的老迈。
但是得益于前世各种电影、电视、动漫、小说等等文娱视野的大爆发。
耳濡目染之下，加上一些亲身经历。
仙石前世一年经历过的事情，但从量级上来说，战国时代的土著甚至一辈子也难以企及。
人与人之间大多都是利益至上。
因此，仙石明白。
只要自己能展露，并且一直展露自己的价值。
稍微无礼一些，反而会为自己赢来更多的迁就和利益。
果不其然。
见仙石胸有成竹，神情自若。
从叟的老脸之上笑容更甚。
“虽然大致上可以看的明白。”
“但是在某些关键所在，似乎又有些云里雾里。”
“此次将仙石你请来，就是为了能当面向你请教。”
从叟不说在战国，即便是仙石相对和平的前世也绝对是高寿之人。
老而不死是为贼。
从叟活到这个岁数。
早已经看清世间的本质。
与所谓的一些颜面相比，只有吃的找摸得到的利益才是真正的好处。
因此，面对仙石已经算是失礼的泰然自若。
从叟只当是没有看见。
不仅面上没有任何不悦之色，反而又殷切的为仙石再次倒满茶水。
哪怕，仙石只是浅尝辄止的轻泯了一口。
杯中茶水并未有多少减少也依旧如此。
“父亲，您今天是怎么了？”
“干嘛对一个连下忍都不是的废物如此看重？”
“要知道您可是从脉的掌权家老，何以至此？”
倒是一旁的从痴见状却再也控制不住的心中的愤怒，刚想要劝谏从叟清醒一些。
毕竟。
威仪与威信这种东西建立起来千难万难。
败坏起来，却相当容易。
不过。
不出仙石的预料。
从痴刚刚开口却再次被自己的老父亲抬手止住。
他经验不及从叟老道。
聪慧也不及仙石。
表现出来的愤怒，不过是为了维护自己父子二人昔日高高在上的特权而下意识的反应而已。
“你还没看过这份企划书吧？”
“相信你看过之后，便能明白个七八分。”
“不过要快。”
“我和仙石并没有太多时间等你细看。”
面对从痴面上的惊疑。
从叟却笑而不语，只是将自己案牍正中央的写着机密的企划书交到了从痴手中。
而从痴一脸疑惑的接过之后。
刚刚才翻开两页。
脸上的残存的愤怒立即被难以置信的震惊所取代。
“这份企划书，父亲是从何处得来的？”
“这其中的地下市场，若果如企划书上介绍的那样。”
“说是一只潜伏在暗中的吞金巨兽也毫不为过。”
“若是我族果然能如这份企划书一般，将这地下市场搭建起来。”
“每年的受益，可远比困守此处，只能自从诸侯手缝之中捞取一些残羹冷饭要大的多。”
“只是，这份企划也未免太过异想天开。”
“诸侯和其他家族们又不都是傻子。”
“岂能会对这样一个将触手伸展到战国每一个角落之中，且不受自己节制掌控的地下组织袖手旁观？”
从痴刚刚抬起头来，便看到从叟第三次为仙石斟满茶水之后，哪里还看不出正主所在。
当即，脸上出现了远比看到这份企划书更胜一筹的震惊。
“是他？”
“不错。”
“这份气势恢宏，远见卓识的企划正是出自仙石之手。”
“不想我族之中，竟然埋没了这样的大才。”
“老朽执掌从脉数十年，看来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掌舵者呀。”
从叟感慨一声。
既是对过去连续两次没有重视仙石的致歉。
也是为自己的挽尊。
“呵呵……”
“人言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愚者千虑亦有一得。”
“这份企划书不过是属下偶然所得，又怎么能与长老您一生的辛勤与劳苦相比？”
仙石看到这里，知道火候差不多，终于不再摆谱，连连谦逊道。
“呵呵，仙石你可不是什么偶然所得。”
“你是有备而来啊！”
从嗔脸上笑意更甚，他接过方才从痴的话继续说道。
“正好。”
“方才从痴的不解，同样也是我的疑惑。”
“这企划书之中的地下市场，涵盖情报、刺杀、捕获、赏金、贸易等各种交易与任务。”
“几乎涵盖当今战国之中方方面面。”
“若是经营起来，自然是收益颇丰。”
“只是这最关键的一点。”
“应当如何在各国立足？”
仙石闻言却面露笑容。
“为何长老与从痴大人要要执着于在各国立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