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万妖骨

遁天符的余韵散去时，林寒正从万丈高空坠落。断剑感应到妖气自动护主，剑柄龙纹喷出青焰减缓坠势。他重重砸进骨堆，腐殖土的气息混着血腥味冲入鼻腔。

撑起身子的手掌按到半截妖骨，莹白骨骼上布满剑痕。举目望去，整片山谷铺满各种形态的骸骨：三尾狐妖的头骨嵌着降魔杵，玄龟的背甲被利器劈成两半，甚至能看到蛟龙被剥去逆鳞的脊椎。

“这是...万妖坟场？“林寒握紧断剑。混沌灵纹突然自发运转，那些妖骨残存的灵气化作萤火向他涌来。当第一缕妖灵气流入丹田时，他听到虚空传来钟鸣——原本需要惊蛰节气才能突破的筑基中期，竟在此刻水到渠成。

剑风袭来时，林寒本能地翻滚躲避。原先所在位置插着三支骨箭，箭尾缠绕的怨气凝成鬼面。十丈外的岩壁上，三名妖族少女张弓搭箭，她们额生玉角，身后虚浮着青鸾法相。

“人族修士敢踏足妖皇禁地！“为首少女碧瞳燃火，骨箭化作火凤扑来。林寒挥剑格挡，却发现混沌灵纹正在吸收火凤灵气，剑锋过处竟幻化出残缺的青鸾虚影。

三妖同时色变：“你怎会我族秘法？“

林寒忽然想起冰棺女子的提醒，取出断剑高举：“我为惊蛰使传人，特来拜谒妖皇墓！“剑身龙纹应声显现，山谷深处传来沉闷轰鸣，所有妖骨开始震颤共鸣。

少女们慌忙伏地：“恭迎圣使！“林寒这才注意到她们颈间都戴着青铜锁，锁链延伸向山谷深处。跟随锁链指引穿过血雾，眼前景象令他窒息：九根断裂的节气柱环绕着青铜巨墓，每根柱子上都钉着百丈妖尸。

“他们用惊蛰柱镇压先皇，立夏柱焚烧大祭司...“碧瞳少女抚摸着焦黑的柱体，“二十四节气轮转之日，便是万妖泣血之时。“她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赫然是惊蛰灵纹，“我们这些'灵种'，不过是仙门培育的活阵眼。“

墓门开启的刹那，混沌灵纹与妖皇墓产生共鸣。林寒看见初代惊蛰使的虚影立于墓前，那女子金瞳流转，与冰棺中人别无二致：“吾名玄乙，既是节气使，亦是末代妖皇。“

墓室穹顶刻满星图，中央玉台上悬浮着枚残缺的妖丹。玄乙残魂自星图中显现：“当年九大仙门先祖背叛盟约，将节气柱改为吸灵大阵。“她指尖轻点，妖丹中浮现出完整版《混元劫炁典》的功法轨迹。

“混沌灵纹需吞噬二十四节气本源方能圆满。“玄乙的残魂开始消散，“东三百里有处被篡改的立夏柱...“话音未落，墓室外突然传来巨响，整个妖皇墓开始崩塌。

碧瞳少女冲进来急道：“巡天司的飞舟到了！“透过崩塌的墓顶，可见七艘赤金飞舟正在结阵。主舟甲板上，当初在测灵殿见过的紫袍长老竟完好无损，只是左眼变成机械造物。

“赝品。“林寒察觉到他周身灵气虚浮，断剑突然兴奋震颤——这分明是用玉净瓶残片重塑的傀儡身。混沌灵纹感应到立夏柱气息，竟自行推演出遁术，裹着他化作流光冲破飞舟大阵。

三日后的立夏柱遗址，林寒见到了更残酷的景象：本该滋养万物的节气柱被改成火山口，岩浆中沉浮着数百具修士尸体。柱体铭文不再是祈福咒语，而是“灵火焚天，炼精化炁“八个血字。

当他尝试用混沌灵纹沟通地脉时，火山口突然喷发。岩浆凝成巨手抓来，其中竟夹杂着陆雨薇的剑气！林寒御剑腾空，看见岩浆深处浮出水晶棺——陆雨薇双目紧闭被封在其中，眉心插着根刻满咒文的镇魂钉。

“这是见面礼。“紫袍傀儡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交出混沌灵纹，否则这女娃的神魂将永镇炼狱。“水晶棺突然迸发红光，陆雨薇周身浮现出与星袍老者同源的灵气波动。

断剑发出悲鸣，林寒终于明白测灵殿中那股熟悉感从何而来。混沌灵纹疯狂吞噬着立夏柱暴走的火灵，他整个人化作赤色流星撞向火山：“老匹夫，你根本不懂什么是混沌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