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推武道:我能洞悉万物弱点](https://wfqqreader-1252317822.image.myqcloud.com/cover/962/53292962/b_53292962.jpg)
第15章 独自上路,青岩城
莽二蹲在灶台边,将晒干的妖兽肉脯串成捆,油脂滴进炭火里“滋滋”作响。周阳倚着门框擦拭锯齿刀,刀刃映出他脖颈结痂的剑痕。
自前日硬撼白子墨一剑后,他愈发明白淬体境与凝气修士的差距,若非【洞悉】天赋勘破飞剑弱点,此刻自己早已是具尸体。
好在当时阵前突破,多了一份自保之力,在鳞甲化形之下,肉身的防御力堪比淬骨中期。
此时的周阳内心无比渴望早点将实力提升上去,至少下次面对白子墨时,不至于那么狼狈。
这一剑之仇,得报!
白子墨那一剑虽未取他性命,却削去了他对修士的最后一丝敬畏。
这世界就是弱肉强食的!
“剑宗的人,个个都是算盘精。”莽二啐了口唾沫,将肉脯甩进背囊,“白子墨那三剑,明面上是给刘疤脸报仇,实则是敲打王长春——刑堂要压炼丹堂一头,你我不过是棋子。”
周阳想了想,说道:“王长春要血髓芝突破桎梏,白子墨偏偏在这节骨眼找茬……你说,剑宗门内知不知道这两人斗法?”
“知道又如何?”莽二冷笑,络腮胡上凝着夜露,“玄天剑宗二十七城,哪座城里没有堂口倾轧?上头巴不得底下人斗,斗得越凶,孝敬的灵石越多。六年前北荒州闹兽潮,刑堂和炼丹堂为抢功,硬是把三千流民填了妖兽的肚子……”
他话音一转:“不过你小子也是个怪胎,才修炼多久便能力撼白子墨这等高手,白子墨虽然修为仅有凝气初期,但剑修擅攻伐,论起攻击力只怕不低于凝气中期的修士。”
周阳淡淡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寅时的梆子声刺破寂静,两人也差不多收拾妥当,莽二将剔骨刀别在后腰,铜铃眼扫过马背上的行囊:“驱煞香、雄黄粉、解毒丹……”
可惜话音未落,便感受肩脖处巨力袭来,接着双眼一黑,翻倒在地。
不知道过去多久后,他才悠悠醒来,摸了摸酸痛的脖子,四处张望后,脸色大变。“这混账小子!”
院子里空空荡荡,唯独留下一匹马的尸体,那是他原本要乘的坐骑。
剩下的一匹马连同周阳一起消失不见。
院子里的寒铁砧板上静静的躺着一封信。
“取了东西就回,勿念!”
莽二狠狠啐了口:“他大爷的,成日打鸟倒被啄了眼。这小子,可别死在外面了。”
………………
晨雾将散,周阳策马奔出槐安北门。出城后,沿途流民蜷缩在官道两侧,茫然的看着他。他们大多来自北荒州其他城池或者更远的地方。普通人不光要和天斗、和地斗、还要和官府斗、和妖兽斗,能活着逃到槐安已算幸运。
但即便槐安城近在咫尺,门口握刀的官差却不会给他们入城的机会。
如此大规模的流民进城后安顿不下,难于管理不说还会惹出事端。
所以这些流民只能等着排队拿通行证。
“小兄弟,行行好……”枯瘦如柴的老妇将襁褓举过头顶,婴儿啼哭声音显得微弱。周阳抛去半块硬饼,却见斜刺里冲出个蓬头垢面的汉子,一口咬住饼子囫囵吞下,喉间发出野兽般的呜咽。周围流民无动于衷,显然早已习惯这等弱肉强食。
马匹踏过界碑时,周阳回望槐安城墙。这座边陲小城如同汪洋中的孤岛,而玄天剑宗便是岛上唯一的灯塔——尽管这光,沾着人油。
北荒州地处瀚海国极北,辖内共有一十二城,算是个大州。北荒州的西面是北凉州,被人称之为漠北。
越往北走,荒凉破败的景象越是常见。
黄沙漫天,荒田遍地,官道也因为年久失修,满是泥泞。
他本就没打算带着莽二一起上路,救人的是自己,杀人的是自己,那么出任务的也应当是自己。
已经让莽二破了财,还要牵连人家一起犯险,周阳就是脸再大也不会这么干。况且,莽二全家十八口人,都是老弱妇孺,万一出了闪失,这家得散。
想通一切后,周阳索性一记掌刀将莽二撂倒,省的莽二不同意还要一顿拉扯。
如今倒也不错,好好认识认识这个世界。
至于从此离开槐安城并不在周阳的选项里。一是因为莽二的人情需要还;二则是他如果不回去,莽二的日子今后只怕难过的很。即便是为了图鉴的升级,留在槐安城都是明智的。
三日后抵达青岩城时,周阳才惊觉槐安竟算得上“富庶”。
青灰色城墙爬满苔藓,守城士卒的皮甲锈得看不出纹章。城门处,玄天剑宗的白虎旗与四海商会蛟龙幡并列高悬,旗下横着具焦黑尸体,额间烙着“逃税“二字。往来商队战战兢兢摸出钱袋,在守城官兵的警惕下扔进箩筐内。
“听说了吗?南方幽州七城遭了大旱……”
“作孽啊,那不是还要加税,而且是两倍税收,剑宗一道,翰海国一道。”
酒肆里飘来的只言片语,让周阳握杯的手顿了顿。邻桌老丈佝偻如虾,正用豁口陶碗舀着浑浊的粟米粥,袖口露出溃烂的疮疤——那是长期接触煞气侵蚀的痕迹。
“老丈在矿上做工?”周阳推过半碟酱肉。
老人慌忙缩手,但看着酱肉的眼神里满是渴望。
“别客气,尽管吃,不够还有,晚辈路过此地,也正好寻老丈聊聊。”
“那我不客气了?”老人犹豫片刻后,问了一句。
得到周阳的肯定后,连忙抓了一把往嘴里塞,吃着吃着浑浊眼底泛起水光:“公子眼毒……青岩玄铁矿的监工,比伏龙山的伥鬼还狠呐!“他撩起裤管,脚踝铁镣磨出的腐肉里嵌着晶石碎屑,“说是采够千斤玄铁就能赎身,可我怕根本等不到出青岩城那天。”
话未说完,街面忽然骚动。四名赤膊力士抬着鎏金步辇大步走来,辇上男子锦衣玉带,指尖把玩的灵石泛着诡谲紫光。沿途百姓如潮水跪伏,有个跛脚汉子避得慢了些,当即被护卫抽得腿上血肉模糊。
“老丈,这是何人?排场如此之大!”
“嘘,公子噤声!那可是四海商会大掌柜的独子。”老丈拽着周阳衣角发抖,用微弱的声音道:“平日里在城内作威作福,无人敢管,上月强征了城南铁匠铺,老张头反抗,全家都被喂了妖兽……”
“一个纨绔子弟就敢如此草菅人命?”周阳怔住。相比之下槐安城居然还算祥和,起码王长春和白子墨要办脏事也是交给刘疤脸之流,哪有这么光天化日的。
难怪这些流民再算上当初的“自己”都要朝着槐安城去呢。
周阳眯眼望去,正与辇上人目光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