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无人矿洞
走过漩涡，周围能量再次无序起来，就和野外无二。
张煜随即关闭能量视界，之前他就发现，连续使用这些秘术会对精神带来某种负荷，类似连续熬夜后的疲惫不适感，伴随着头疼，甚至还会令人恍惚、迟钝。
土路尽头的墙壁隐隐跳动着火光，他继续前行。
有那么一瞬间，张煜觉得自己似乎撞上了一层看不见的膜。
极细微的阻塞感乍现即逝，他不由伸手摸索，却什么都没有摸到，就像那瞬间完全是个错觉。
这时一股铁腥伴随着腐味传来，张煜太熟悉这个味道了，他闻了整整三年，正是矿洞独有的气味。
紧了紧手中矿镐，见江明德还没出现，张煜转身看向来路，
但百货楼的门并没有出现，呈现眼前的是一条倾斜角度大于60度的上行陡坡，其上布满道道凹槽。
‘看起来应该是阶梯。’
张煜仰头向上看去，漆黑一片，看不清具体高度。
这时，一半圆形灰影闯入视野，突然出现在陡坡上，张煜下意识后撤几步，拉开距离，在看过去，发现竟是一颗球。
随着灰影靠近，肩膀、胸口轮廓开始出现，随着灰影“走出”陡坡，完整人形出现，紧接着身影渐渐凝实。
这时候，张煜已经认出来，灰影就是排在他身后进入秘境的江明德，尽管穿着防护服，但老头走路的身形太好认了。
‘看来进入秘境后，还有一段重叠区域。’
张煜回想自己进入秘境时，只看到一条黄土通道，也是进来后才发现身后陡坡的，顿时觉得不可思议。
随后，他走到陡坡跟前想试试能不能再回去，但脚却径直踩了上去。
‘单向的…’
他明明知道秘境入口就在陡坡深处，但现在根本无法再“钻”进去。
这时又有灰影出现，张煜知道，又有人进来了。
见江明德看过来，张煜不再摸索入口问题，两人朝道内走去。
前方火光渐亮，左毅豪的声音响起：
“进来了就过来帮帮忙，多捡些木头生火。”
张煜二人转过拐角，见火光来自于篝火，看样子是左毅豪刚布置好的，只是时间太短，只有一个。
张煜看向墙壁插着的火把，想着这应该就是在外面看见的跳动火光了。
接着越过篝火看向前方，通道外木柱林立，地面碎石散落，不少木质推车翻倒一旁，更远的地方受限于篝火光照范围，黑乎乎看不太真切。
“过来帮忙捡木头啊，顺便清理下空地，别动立着的木桩就行。”
不远处左毅豪布置了一圈围火石，起身拍手，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
“放心，周围没有魔物。”
张煜只是应声，不多说话，与江明德一道捡起了木头。
一阵凉风吹过，张煜抬头，目光沿着土道顶部寻找，篝火微光下，不远处洞顶的一片阴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走进看，这才发现矿洞原来是露天的，但外面漆黑异常，连星星都没有，只有阵阵凉风灌入。
这样一来，这里就不是矿洞了，而是矿坑。
看着眼前这片明显废弃掉的矿坑，张煜有些好奇自己现在在哪，矿坑外又是哪，
他认为魔物应该不会做挖矿这种事，因此怀疑起自己在哪这种问题。
但紧接着他压下了好奇心，继续专心寻找起了木头，并默默告诫自己：
‘赚钱，修炼，赚钱，修炼。’
随着进来的人数增多，清理进度明显加快，但由于这次秘境入口通道不适合车辆进入，
后进来的无感者纷纷负担起了搬运物资的任务，这让捡了半天木头的张煜心理平衡不少。
只是没再看到王汉朋，想来应该是护送任务结束，回去了。
一切尘埃落定，几名随行的城防司管事人员将一个圆筒形器具摆放在居中位置，随后放入十几块大小不一的无色晶石。
做完后，又把无感者按工种各自分开。
矿工队这边，管事站在人群前方嘱咐道：
“今晚就先这样，明天开始做工，小型防护阵已经布置好，可以脱下防护服休息，但不要离开篝火范围，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我叫王铁志。”
张煜看着面前这个和他头发一样短的男人，认了出来，正是给他发放铭牌的那名城防司士兵。
王铁志说完话便走向一间搭好的帐篷，
张煜目光扫过，一大六小，七顶帐篷由秘境入口开始错落排开，
三个采集队的管事，一人一顶帐篷，负责伙食的数人则是住在大帐篷中。
剩余三顶帐篷，暂时空着，但张煜想到左毅豪三人，也就心下了然了。
再看近千无感者，已经就地躺下一片。
他虽然也有些困倦，但想到缠身的种种麻烦，竟然一件都没办法解决，不由暗自叹息，防护服头盔也没摘，就默默依坐在木柱边，看着人群最外围跳动的篝火火苗陷入沉思。
半晌，江明德伏低身子挪了过来，坐在他身旁，轻声说：
“小子，想什么呢？”
张煜眉头轻颤一瞬，认真打量着眼前枯皮老头，“想钱。”
“掉钱眼了？”江明德摘下头盔，吁了口气，说道：
“抓紧修炼，钱自然会有。”
张煜咧了咧嘴，“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跳下来的时候。”
张煜点点头，明白了过来，当时江明德应该还有意识，自己爆发全身气血当然瞒不过。
想明白这点，张煜也不外否认，便问：“现在脑子清醒了？”
“嗯，年纪大了，这里难免混乱。”江明德指着自己脑门乐呵呵说道，接着指向放在地上的矿镐：
“我本来是要出城，不是干这个的，都被你带偏了。”
顿了顿，江明德正色道：“不过你既然是觉醒者，想要钱就抓紧修炼，老头子我不会过问你为什么要伪装，但有一点，这世上没有完美的伪装。”
“嗯，我会的。”张煜点点头，“听意思，你要走？”
江明德摇头失笑，但嘴长得太大，露出里面豁了大半的牙齿：
“不走难道真陪你挖矿？我还要去看我儿子和乖孙呢，再不看一眼，这辈子可能就过去了。”
张煜抬眼深深看过去，就算是觉醒者，体能比普通人强，但80多岁，也终究算是高领了，听着江明德略带缅怀的语气，不免想到自己老妈，损失掉20年寿命，本就沉甸甸的心更多一份揪疼。
半晌，张煜语带关切再度开口：“5级…走得到吗？”
“不清楚，但我还是会去走。”
江明德说罢，俨然像老友似得将胳膊搭在张煜肩头，
“小子，你到底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