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巫术

德克尔先生的妻子刚从海地旅游回来。这次她独自去旅行，为的是在夫妇俩讨论离婚之前，给予双方一段冷静期。

这招一点用都没有。两个人没有冷静哪怕半分。事实上，现在他们发觉自己比以往更加憎恶对方。

“一半，”德克尔太太固执地说，“少于一半存款外加一半不动产的话，我都不会接受。”

“荒唐可笑！”德克尔先生说。

“可笑吗？你知道的，我本可以全部都拿走。而且相当容易办到。我在海地时学习了巫术。”

“胡说！”德克尔先生说。

“不是胡说。你应该庆幸我是个好女人，因为假使我愿意，我能轻而易举地杀掉你。我那时会拿到全部存款和全部不动产，不用担心任何后果。靠巫术实现的死亡与心脏衰竭引发的死亡根本无法区分。”

“胡说八道！”德克尔先生说。

“你这么认为？我有蜡和帽针。你想不想给我一点你的头发或一两片碎指甲——那是我需要的全部东西——让我给你露一手？”

“鬼话连篇！”德克尔先生说。

“那么你为何害怕让我试一试？既然我知道它有效，我给你一项提议：假如巫术没能杀死你，我会跟你离婚，什么都不要；假如它有效，我会自动获得所有财产。”

“成交！”德克尔先生说，“拿来你的蜡和帽针。”他看了眼指甲。“指甲太短。我会给你一点头发。”

等他带着放在一只阿司匹林药片铁盒盖里的几绺短发回来时，德克尔太太早已开始将蜡弄软。她把头发揉进蜡里，再把蜡大致捏成人形。

“你会后悔的。”她边说边把帽针戳进蜡人像的胸膛。

德克尔先生吃了一惊，然而他的喜悦超过后悔。他并不相信巫术，但身为一个处处谨慎的人，他从来不冒风险。

此外，他的妻子极少清洁她的发梳，这点总令他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