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0章 历练(六十二)
文祁醒来是因为外面的风吹声太大了,强烈的风声犹如巨大的翅膀,它在空气中扑翅飞翔,带着不祥的气息,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
文祁坐起来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肩背,这木板太硬,其实他睡的一点儿不安稳。
他甚至可以说是强制的让自己睡着,他都不记得自己花了多久才有了一丝睡意。
又被说梦话的苏哲给打断了。
他小心的爬起来,尽量不发出声音,林戴觉轻,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他走到窗边往外看,风声更明显了,如一支尖锐的短箭,迅速穿梭在空气中,不断发出滋滋的声响。
他总觉得这次解愿不会那么简单,起码对于苏哲来说,会很吃力。
他没下下山前,对于解愿可向往了,他就像不谙世事的一样,觉得没有消散的情绪是一件小事,不需要花多大的气力。
可下山两个月过去了,大大小小的情怨也多少沾手过,这里面的的门道他才不过看了冰山一角。
他原来对解愿没有敬意,对解愿弥留下来的情绪也没有多大的感受,可是切身体会过一次。
他才彻底理解为何解愿人不到四十五岁就会退隐山林,修身养性去了。
因为解愿会耗损的精力和寿命真的很严重,稍有不慎就会被情怨给记恨上,用怨气化作一个狠毒的诅咒。
就像刘家人一样,被诅咒活不过55岁。
他这才理解大家说的心中有光,当可走天下是什么意思。
无论做什么心中都要有敬意,这才是活在世上的根本。
木板撬动的声音,他回头看见林戴闭着眼坐了起来,他一个不挑能抗的人都不习惯这木板。
她就更不用说了。
他第一次见到林戴,就觉得她一定是在幸福家庭里长大的孩子,因为她身上的气质太干净了。
除此之外,她是淡雅慵懒的,她的言谈举止间,流露出淡然物外、悠然自得的气质。
这样干净到让人无法靠近,怕惊扰了她的清冷,就像大家对荷花的赞美说的那句话一样。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所以他总是会想,这样家庭里教出来的孩子,怎会忍心让她走上这一条如此困难,甚至可能没有未来的路!
而且他似乎从来没有见过,林戴和她家里人通过电话,一次也没有,虽然晚上也可能毕竟那会儿他不在。
可林戴每次解愿的架势,都像是那种无牵无挂,没有牵挂的羁绊。
所以她可以面对情怨时,以淡然的心态面对幻境中的起起落落,淡笑看人生百态。
要不然“七楼”呀,说跳就跳,一点犹豫都没有!
这真的是有羁绊的人会做的吗?
都说人若无牵无挂,心境则无拘无束,翱翔于天地间。
林戴有时的状态就很像。
林戴虽然闭着双眼,但并不是没有感知觉了,尤其是文祁这么明显且强烈的视线一直锁定在她身上。
偏偏她还不能睁开眼,她有点心虚害怕,担心一睁眼就看到文祁那奇怪的眼神。
所以她一直轻闭着眼,装作自己没有睡醒的样子,但文祁也不能这么一直盯着她呀!
她要装多久?
装到苏哲那小子也醒过来吗?
那早知道她就不坐起来了,就怪这破木板,忒硬,睡到她浑身都痛。
早知道文祁找的生门是这样了,那还不如就留在哪儿,起码地还软些。
文祁收回自己的视线,有些事林戴不主动说出来,那就说明对人家是一件难以启齿,甚至说出来会痛苦的事。
他还是当作不知情,没有欲望吧。
不能去揭人家的伤疤吧,这太过分了,有损功德。
林戴感觉文祁的眼神从她身上挪开了,心里默默送了一口气,看来她以后不能对文祁太好了。
不能让他这么放肆下去了,没规矩!
这要是换作丁杨他们,谁敢对她不尊重?还敢跟她称兄道弟,勾肩搭背的!
借他们两个胆子都不敢。
她都有点儿啥好奇,他们选人是怎么选定的文祁给她的了?
文祁看向窗外,还是阴沉的天气,这是本主的情绪所牵连了,心里郁气化解不开,变成了浓厚的怨气。
而这怨气积攒的太重,已经能够影响这座小镇了,那怪他们来的时候,小镇人的脸上都是疲惫无力的。
因为那怨气聚集在上空,影响着他们的睡眠质量,睡不好可直接影响到身体健康。
林戴起身整理自己皱皱巴巴的衣服,还有身上的灰尘,这一拍尘烟四起。
呛得她想打喷嚏,但她给忍住了,毕竟苏哲还睡的香甜,他也累了,毕竟进来就没有好好睡过。
“能幻化出一点其他生活用品吗?”文祁走过来对着它开口。
他这两天就没有好好洗漱过一次,一次都没有。
不对,还是有的,那奶奶的房子里,他们还是洗过澡的。
但是今天风尘仆仆的,又睡了这么脏的木板,他在林戴身上学的洁癖有点儿发作了。
林戴白了他一眼,他以为他是什么?
哆啦A梦吗?
有百变口袋?可以随时随地变出来他们需要的东西?
那她不干脆变出来一张舒服柔软的床出来?
没苦硬吃?
好了林戴不用开口了,这眼神就能让他知道是什么意思了,是他尹想天开了。
这些日子跟着林戴过的太惬意了,让他忘记解愿本就是又脏又累的活。
之前都是林戴有备而来的,他就是一个坐享其成的。
“出去走走?”林戴不习惯和文祁这么待在同一个空间下,主要是什么也没有,她也不能打发时间。
总不能她和文祁干瞪着双眼吧!
说是出去走走,其实也就在门口没走远,毕竟里面还有一个苏哲,而且外面总归是白天林戴也不能走的太远。
就蹲在门口,这里的屋檐可以挡住阳光,他们就躲在阴暗下。
但是在外面总比在里面好,不过从外面来看,这是某个工厂吧?
主要是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让人感到窒息。
这周围是一片荒芜的土地,野草蔓延,还有破旧的厂房和堆积如山的垃圾,整个区域毫无生机可言。
不是,这个生门有点意思哈!
“你能看出来原来是什么工厂吗?”林戴对不方面了解的不对。
文祁环顾四周,工厂的入口处堆积着废弃的设备和落满尘土的建筑材料,静默无声,只有风在耳边呼啸。
“看不出来。”工厂能做的工作太多,就只是一个破旧得设备他还真看不出来是什么工厂。
只不过在幻境里出现的都不可能是平白无故的,或多或少和本主有点联系,毕竟是它们过往的记忆。
林戴其实也是找话说,毕竟她才在心里给自己下暗示,要里文祁远一些,总不能一觉醒来就立马散开吧!
这种事急不来,万一弄巧成拙了反而不好!
文祁不知道林戴的内心活动,他还在想林戴原生家庭是怎么样的。
两个人心里都念着事,一时没有话聊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有一种微妙的平衡。
“差不多了,我去把苏哲叫起来。”文祁站起来转身开门。
林戴点头后就不动弹了,反正他们要出来的。
文祁走过去扒拉着苏哲的肩膀:“苏哲起床了。”
起床这也不是床呀?
“苏哲,可以起来了。”
但苏哲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文祁转念一想,换了个话术:“苏哲,起来了,该你解愿了。”
“嗯?”
苏哲迷糊的搭话,在梦里也念着解愿的事。
“对,轮到你解愿了。”文祁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苏哲太逗了。
“好,等我一会儿。”回答完。
文祁看着苏哲的手在木板上摸索着什么,无果又把手放在自己身上乱摸。
然后文祁看见苏哲的手找到了自己的裤兜,从裤兜里掏出来一张红符,估计他也不知道自己摸出来是什么符纸。
“神明显示,我心徜徉。”
好家伙睡梦中还不忘念咒,苏哲是真的爱上解愿了!
念叨完这句话,苏哲猛地一抖从梦中清醒过来,直愣愣坐起来。
速度快到差点和文祁装上。
“不好意思呀。”苏哲不好意思一笑。
他看向窗外,发现外面都黑乎乎的,以为自己到晚上了,一起弹射站起来。
给文祁吓一跳跌坐在地上,还以为他看见什么恐怖的东西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苏哲伸手把文祁扶起来,他刚睡醒脑子还没彻底清醒。
文祁把自己的衣服拿上,抖了抖。
全是灰尘,还有一个印儿,幸好他这不是牌子货,是地毯上买的,虽然他还没穿过几次。
但是他很喜欢这件,甚至还特意去买了好几件放在衣柜里,主要是颜色好看,布料也挺好的。
就是不耐穿。
苏哲也把衣服捡起来抖了抖,他没有洁癖,抖了两下就穿上了。
“走吧。”
文祁对着蹲在地上的林戴开口。
三人离开这破旧得工厂,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还会回来了。
毕竟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供他们休息了,总不能在荒郊野岭随便一趟,那怎么睡。
这里好歹还能算的上遮风挡雨。
他们回到了这么残破的村落,一眼便看见了奶奶房子,那幢历经风雨洗礼的老屋,静静地伫立在村落一角,站在老宅前,不禁感叹,岁月如梭,时光匆匆。
历经风雨洗礼,它已显残破老旧。
房子里面没有人,他们停在门口想了想还是走进去看看。
推开那扇沧桑的木门,吱嘎声回荡,陈旧的气息瞬间侵袭而来,斑驳的墙面上,挂着历经岁月洗礼的老照片,诉说着不为人知的往事。
那斑驳的老墙角,还倚靠一把旧木椅,这里面的一切让文祁想到他的老家,在没有反修之前,也是如此的。
他们走出来站在路口一时不知道该往哪走。
“你们是啷个?”
文祁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是一位穿着旧衣服抗着锄头的老爷爷,他面色警惕的打量着他们三个。
上次来,他们还看不见他们,这会儿都能跟他们说上话了?
“我们是警察。”
这话说的太大言不惭的但是只有这个会让人相信一点儿,要不然他觉得可能会被发作人贩子。
被大家围住扔石头的。
老爷爷听他们是警察,放松下来,手里扬起的锄头也放了下来,但凡文祁说错话,这锄头估计就落到他们身上了。
“这家人去哪儿?”文祁上前一步询问。
“出去找娃儿了嘿。”老爷爷朝手里吐了一口口水,双手摩擦拿着锄头下地了。
“去哪儿?”文祁走过去蹲在老爷爷面前追问。
“不知道,可能是那块儿山吧。”老爷爷抬手随便指了一块山头,便不理他们继续忙自己的事了。
在这个年代,只有农活才是最重要的,要不然一家人都没有吃的。
没办法文祁只能退回来:“要不然我也去找找?”
他说的找找是指找奶奶,总不能是他们在这虚幻的记忆里,帮他们找到被抱走的孩子吧
那不可能,除非后续真的找到了,可他们记得奶奶去世前只有一个儿子,而且还差了四十一岁。
但现在奶奶的年纪不过二十来岁。
“也行。”苏哲没意见,反正都是碰运气。
商量好了,他们顺着老爷爷指的方向找过去,看能不能碰上奶奶他们。
“不是,我们还要走多久呀?”苏哲撑着腿喘气,他们这都快走了走四五个小时了吧,竞走都没有他们这个走法的。
他们还爬山涉水的,这山路一点儿也不好走。
文祁用袖子擦脸上的汗水,喘着粗气:“不知道,这不是没有遇上吗?”
“那万一不是同一座山头呐?这不永远都走不到一起吗?”苏哲感觉再走下去就腿就要废了。
他陪煤球遛弯跑步都没这么久过。
“那我们换一个?”文祁也觉得这条路没有可能。
“啊?重新走?”苏哲半条命都要交代在这儿了。
“不行了,我走不动了。”苏哲往地上一趟,扬面看天,天空的色彩渐渐变得阴沉而凝重,像一个巨大的铁锅即将倾泻下无穷的雨水。
苏哲抬手,天空阴沉得仿佛可以触摸到那厚重的云层,仿佛是大地在默默承受着某种压抑的力量。
“你不累吗?”文祁也坐在地上休息,把外套给拖掉系在裤腰上。
可林戴还是那副自在轻松的样子,看她一点都不累的,而他和苏哲都快累成狗了。
“还好。”林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背过去。
总不能说她用了一点小心思吧,要不然这俩得爬起来冲她耳边喊:“为什不么不告诉我们?”
这个小心思不能说出来,会引起争论的。
“说真的,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们一路上都没有遇到其他人?”
“一个人也没有。”文祁给自己扇风,这天气太闷了。
“我早就发现了,但是想着这大山里,人少也正常就说。”苏哲把手放下来,一直举着也累。
“山里年轻人少是真的,但是老人都没有遇到一个,是不是有点儿夸张了?”文祁眉头都皱在一起了,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他又说不出来那不对劲。
“她是让我们一起体会找孩子时的艰难吗?”
苏哲把自己的想法给说出来,那位老爷爷不是说他们出门找孩子了吗?
“有这个可能。”文祁垂眸沉思。
如果是让他们有体会找孩子的艰辛,那就能说的通了。
毕竟在哪个年代想要找一个被抱走的孩子,那难度可想而知,比登天还难。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真要顺着她的想法走吗?”苏哲是真的不想走了,虽然他也很怜惜她的遭遇。
“走吧。”林戴转过来对着他俩开口。
老大开口了,小弟只能遵守。
苏哲慢腾腾的从地上爬起来,连身上的泥土都心情拍去了,反正下一条道上,他还会躺的。
三人沿着这烂泥路一直向前走,估计是那会儿的天气是下过雨的,所以这条路烂的一脚下去。
这条烂泥路崎岖得就像醉汉画的线,扭来扭去,东倒西歪,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和脚下的土地玩猜拳,永远不知道下一步是踩在石头上还是掉进坑里。
要是踩进了水坑里,就算是免费做了一个脚底按摩。
苏哲抬头看向前方,这条路蜿蜒而上,仿佛没有尽头,让人感到无尽的疲惫。
山路蜿蜒曲折,如同一条巨龙盘旋在群山之间,还有不少路上布满了碎石,每一步都需小心翼翼。
他是真的心累想哭,那该死的人贩子你偷啥不好,你偷人家的孩子,这是毁一个家庭最直接了断的方法。
这人贩子就该被天打雷劈,世上最可恨的三大坏人,一个是欺负女性的,一个是霸凌人,一个就是人贩子了。
这类人都会给每一个家庭带去惨痛黑暗的心理阴影,永远也无法被抹去的心理阴影。
他们从白天走到黑夜,一双腿走的感觉都不是自己的了,鞋子湿透了,裤脚也从小腿一直湿到膝盖底下一点。
鞋子上还有很多泥巴,本来就累得要死,每一步都重的迈不开腿。
在安静的夜晚,他们的耳边响起微风呼啸而过的声音,而他们站在空旷的路上,风的声音更加清晰。
它低声细语,仿佛在讲述着古老的又让人惋惜的过往。
他们走到一片树林里,当风吹过枝头,与树叶摩擦,听着微风吹过,且拂过脸庞感受到了温柔而宁静。
倒是给给他们疲惫的身躯带去一点安慰。
风声如诗,悠然飘荡。
它在树林中穿梭,每棵树都像乐符般随着风声摇曳,沙沙作响,它时而轻柔如呢喃,时而狂烈如奔腾的马群。
“把这个吃了。”林戴拉住他俩把自己带的药丸递给他们。
苏哲和文祁累得没有力气问这是啥了,林戴给的那吃便是,反正林戴不可能害他们。
苏哲累到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滑跪在地上坐着,又嫌坐着不得劲儿,一直躺了下去。
这下可以抬手把药丸放进嘴里了。
说实话,他们的带出来的水早在好几个小时前就喝完了,他以为这药丸吃下去会噎得慌。
但这药丸给他的感觉就很像是,沙漠里饥渴难耐时,出现的一个果肉饱满,细腻多汁的橘子。
口感鲜美多汁,甜中带酸,不仅口感一流,还带着迷人的香气。
橘子的酸甜味道交织在一起,带来一种独特的味觉体验,真是让人回味无穷。
还挺好吃的苏哲看向林戴,还想再吃一个:“还有吗?”
林戴也蹲了下来,把剩下的给他和文祁分了。
文祁吃过林戴之前给他滋养身体的药丸,上次是菊花的清香味。
这次是橘子的香甜。
最主要的是,吃完后他身上的疲惫感也减轻了不少,缓了一会便觉得神清气爽。
他们待在这四面通风的树林深处,漆黑的树影在月光的映衬下若隐若现,仿佛是在跳动着神秘的舞蹈。
树木间的小径被月光照亮,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勾勒出一条神秘而诱人的道路。
在这样的夜晚,人们可以尽情地徜徉在这片宁静的森林中,感受大自然的魅力,可是他们现在累得完全没有心情去欣赏。
苏哲有点儿能理解他们小孩子的父母的遭遇了,他低头看自己的衣服,和文祁林戴他们。
经过长时间的奔波和跋涉,脸上布满尘土,仿佛一层晒干了的泥巴,大家的鞋子和衣服上都沾满了泥土。
文祁他疲惫的眼神透露着跋山涉水的艰辛。
脸上的尘土与汗水混合,形成一道道小溪,仿佛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当然他也是一样的。
当然除了林戴,她还是那样的优雅和轻松自如,她的一举一动都让人感到一种深深的舒适和宁静。
不是为啥呀?
走的同样的路,除了她衣服上沾染的泥土,她轻松得如同一阵微风,让人感觉不到任何她是和他们走的同一条路。
不知道了还以为她是出来漫游的。
“就在这儿休息。”林戴起身宣布他们今晚的安排。
“同意。”
“附议。”
要是不那么累,或许他俩还会反驳想要回到那个破旧的工厂,可是他们现在累得是真的连手指也不想动。
林戴在周围找了一些细小的树枝,搭成一个小圈可以取暖,苏哲出了一身汗,衣服都湿透了。
又被这夜风一吹冷的他发抖,现在林戴的把火给生起来了,他自觉的挪到离火苗近的地方。
要不然他怕自己坚持不过今晚。
林戴看他俩这样子,也不指望他们能帮上什么忙了。
自己稍微走远了一些,抱了一堆树枝回来,今晚是够用的。
炽热的野火在夜幕里,映照出壮观的地平线,他们在野外露营,篝火燃烧着,温暖的火光给他们带来安慰和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