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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是得去给陈修礼赔个不是
李冬霞脾气确实挺大的。
周围的这些街坊邻居,都领教过李冬霞的厉害。
跟三叔家一巷之隔的那一家,男的叫陈修远,外号无事忙,女的叫啥名李秋生还真不知道,外村嫁过来的,反正街坊邻居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坐地炮。
这两口子,陈修远没事就爱找茬儿,坐地炮更是人如其名,整天骂街。
周围的街坊邻居对这一家人是敬而远之。
有一次,大伯赶车回来,那牛在胡同口这里拉了一坨牛粪。
大伯没来得及清理。
正巧坐地炮出来倒垃圾,看到门口这一坨牛粪,就不乐意了,让大伯赶紧把这坨牛粪铲走。
大伯正忙着卸车呢,随口就说,她自己拿铁锹铲走行了。
这年头儿,农村这里,牛粪都是好东西。
可以当肥料的。
村里就有不少老人,没事就扛着铁锹,挑着竹筐,满大街的拾牛粪。
大伯这么说,倒也不算啥。
可那坐地炮就不愿意了,就在那开骂了。
大伯这人,脾气拧巴是拧巴,可上来脾气,也只会抡着铁锹镢头跟人干架,论骂人的本事,就不行了。
坐地炮一个女的,大伯也不好意思跟人抡镢头,而且自觉理亏,就只是跟坐地炮在那吵吵了两句,可他哪里是坐地炮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就被坐地炮骂的满脸通红。
大伯母就更不行了。
大伯母就是典型的窝里横,在背后叨叨个人还行,当着人面那是一声都不敢吭。
只会说软话。
家里倒是有个会说话的,李春生。
可那天李春生又恰好不在家。
二姐也出去找她姐妹玩去了。
就只有李冬霞在家。
那年李冬霞也就才十三四岁,还是个半大孩子。
一见爹娘跟人吵起来了,正在上厕所的李冬霞,随手抄起粪勺子,又从粪坑里舀了满满一勺粪水,就冲出来了。
二话不说,一粪勺的粪水,全泼那坐地炮的脸上去了。
坐地炮正在那骂的起劲呢,这冷不丁的一下,也没来得及闭上嘴,粪水灌了一嘴。
把她腌臜的一个劲的干呕。
而李冬霞兀自不罢休,抡着粪勺,就朝那坐地炮头上砸。
直砸的那坐地炮嗷嗷惨叫,抱头鼠窜,连滚带爬的跑回家里,还把大门给关上了。
这还没完,李冬霞就在坐地炮家大门外,整整骂了三天。
骂的那两口子三天没敢出门。
到现在,那两口子见了李冬霞都绕着走。
李冬霞算是一战成名了。
再也没人敢招惹她了。
村里人背地里都叫她小泼妇。
李冬生说街上的母狗见了她都得绕路,还真不算夸张。
李冬霞这个暴脾气,路上要是有条狗冲她汪汪,她非得捡块石头砸过去不可。
时间一长,那些狗都认识她了,一见她来,一边汪汪叫着,一边掉头就跑。
也不知道以后哪个男的有福气,能娶了李冬霞。
估摸着十里八村这边应该是没几个人敢娶李冬霞了,李冬霞的小泼妇之名早就声名远播了。
只能远嫁了。
被赵盼弟取笑了一句,李冬霞又跟赵盼弟打闹起来。
一时间,屋里是欢声笑语,倒也热闹。
大伯那边,刷完一扇窗户之后,就蹲在墙根儿下抽了袋烟,三叔跟李春生两人就在一旁刷着墙。
正巧李秋生也刷完一扇窗,从屋里出来了。
大伯便把他叫了过去。
“秋生,我刚才听他们说,你昨儿个跟那丁淑娥母女俩吵吵了几句,还踹了丁淑娥一脚?”
大伯听说这事之后,就一直想问问李秋生怎么回事,只是当着外人的面,有些话也不太好问。
这会儿正好旁边没外人,都是他们自己家人。
李秋生就说道:“这不是我昨儿个回来,正好遇见那娘儿俩了,这俩人就不依不饶起来了,非说是我害了赵芸香,还要上来打我,我能跟她们客气了?就踹了那丁淑娥一脚。”
李春生埋怨道:“你说你也是,一个大老爷们儿的,还动手打女人。”
李春生没事也经常去卫生所那里,跟那娘两个扯会儿闲天。
倒也不是说他动啥心思了,而是他这人就这样,就爱跟女的凑一块聊天。
逗人开心,他也开心。
动手打女人这种事,他是做不出来的。
三叔则说道:“打得好,就那娘两个,老的骚,小的也骚,我早就看她们不顺眼了,好好一个卫生所,都特么快成窑子了,我买个药打个针的,还得去镇上。”
三叔一直走南闯北的,自然是跟村里这帮土鳖老爷们儿不太一样。
既有钱,又有见识,衣着打扮也洋气。
那丁淑娥自然就对三叔有些心动。
有时在街上遇见,丁淑娥就会上前挑逗几句。
但三叔是打心底瞧不上丁淑娥。
丁淑娥在村上这些人眼里,还算是模样俊俏标志,但在三叔这位在大城市里待过的人眼里,丁淑娥就是个俗不可耐的村妇。
三叔能看上她才怪。
何况三叔对三婶感情很深,哪怕是独自一人在城里打工,面对那些灯红酒绿,三叔都没做过对不起三婶的事。
又何况是在村里了。
丁淑娥勾搭不成,也有点因爱生恨了,经常在背地里说三叔的坏话,说他在外面还不知道养了几个女人。
因为这事,三婶也跟那丁淑娥没少打架。
大伯这边,并不在意李秋生打了丁淑娥,他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你打了丁淑娥倒是没什么,可现在那赵芸香已经跟陈国亮订亲了,丁淑娥算是陈修礼的亲家了,再加上丁淑娥跟陈修智的关系,你这么一弄,陈修礼不就更恨你了?”
李春生附和一句:“就是,本来因为陈国亮的事,陈修礼就对你有看法,你说你又把他亲家丁淑娥打了,你这算是把他彻底得罪了。”
三叔这会儿也不说话了,眉头紧皱,显然也觉得,得罪了陈修礼这个村支书,有点麻烦。
李秋生则是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没事,等回头,我拎上两瓶好酒,去陈修礼家坐坐,把话说开就行了。”
大伯点点头:“是得去给陈修礼赔个不是。”
李春生则说了句:“光给陈修礼赔不是还不够,最好也去给丁淑娥赔个不是。当然,你要不愿意去,我替你去也行,给我十块钱,我买点东西,总不能空着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