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连环梦
这半个月，我经常做梦，内容大概就是飞天遁地，神仙打架之类的怪诞场面。
我甚至梦到自己的初恋，和猴哥在供销大厦楼顶打起来了，引得一群天兵天将围观。
离谱的是，这梦还能续上，也就是说，上次做到那儿停了，下次又接着梦到，醒了还能记得很清楚。
此时此刻，我正在唐栩家喝酒，把这件事讲给他听，他觉得我是在胡邹八扯，点了根烟，笑着说：“王导，你这是梦到了一整部电视连续剧啊？”
我装作疑神疑鬼的模样，对他使了个眼色，说道：“这里面，有点说道？”
“我认识一个劳动公园摆摊算命的老头，哪天带你过去看看，他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直接给他抓派出所去。”
“你他妈的比我还能扯，我说的真事儿，骗你我出门就被车撞死。”
他倒了杯酒：“拉倒吧，喝酒喝酒。”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脑瓜子嗡嗡的，他讲起小时候听说过的奇闻趣事。像是什么村里小孩偷了五块钱，被母亲失手打死，寡妇吊死在村口，后山坟地有鬼火之类的。
我说：“你小子都多大岁数了，你们村现在都通上5G信号了，你还搞封建迷信那套呢？”
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刚要开口，就在此时，下半身一种难受而熟悉的感觉，突然袭来。
我被尿憋醒了，原来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在做梦。
上完厕所回来，就又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又看到了唐栩，周围也还是刚才梦里的场景。
他问我：“你刚才跑哪去了？”
我又惊又奇，反问道：“嘿，真他娘的奇了怪了，怎么又梦到你了？”
他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说：“我问你，你刚才跑哪去了？”
我骂道：“你小子他妈是复读机啊？老子刚才尿尿去了。”
他慢步向我靠近，而就在这时，我才注意到他的面部僵硬，眼神涣散，像极了一具行尸。
“你刚才…跑…哪去…了？”
一股寒意油然而生，我惊呼出声，蓦然睁开双眼，从床上坐起，大口的喘着粗气，只觉得浑身冰凉，如坠冰窟。
外面稀里哗啦的下着小雨，床垫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我把床头灯打开，又顺手点了根烟。
我盯着墙壁发呆，等我缓过神来，拨打了唐栩的电话。他没有接，我倍感惊愕。
现在是凌晨3:15，我再次拨打了唐栩的电话，耳边传来的依然是单调的“嘟——嘟——”声，无人接听。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唐栩那僵硬的面孔和涣散的眼神，那真的是梦吗？我决定去他家看看。
外面的雨依然在下，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路灯在雨幕中发出微弱的光。
到达唐栩家时，我看到他的车还停在楼下，心中稍微松了口气。
我快步上楼，来到他家门前，敲了敲门，没人回应。我又敲了几下，还是没有动静，就在此时我无意间转动了门把手，这门竟然没锁。
我推门而入，轻声叫道。
“唐栩？”
屋内一片漆黑，空气中弥漫着不知名香料的味道。我皱了皱眉，缓步走到卧室门口。
卧室的门虚掩着，我轻轻推开门，屋内同样一片漆黑，我伸手在墙上摸索着电灯开关，但手指触碰到的是冰冷的墙壁。
这让我不禁心跳加速，额头也渗出了冷汗。
突然，我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呼吸声，像是有人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气息。
我屏住呼吸，仔细聆听，发现声音是从床的方向传来的。
我缓缓靠近，低声问道：“唐栩？”
没有人回答，但呼吸声愈发明显。
情急之下，我也不知哪来的勇气，脑子里把三清道祖如来观音都想了一遍，心里暗骂着去你妈的，伸手就掀开了床上的被子。
唐栩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面部僵硬，眼神涣散，和我之前梦中的他一模一样，只有微弱的呼吸声证明他还活着。
我伸手推了推他，但没有任何反应，我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立刻拿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然而，就在我拨号的时候，唐栩突然睁开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你刚才…跑…哪去…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我被吓得后退了几步，手机也掉在了地上。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内心的恐惧让我无法思考。
他缓缓地从床上坐起来，动作僵硬而迟缓，眼睛依然盯着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极其诡异的微笑……
我已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在现实之中，频繁的在睡梦中惊醒，我甚至开始有些习惯。
外面天已经亮了，能听到楼下早市，人来人往的吵杂声。
直到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我脸上，我这才猛然想起，唐栩出了车祸，已经死了一年多。
楼下摊贩的吆喝声并没有让我感到安心，反而让我更加焦虑。
我躺盯着天花板，试图理清思绪。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形成一条条光影，仿佛在切割现实。
突然，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刚才…跑…哪去…了？”
我猛地转过头，心跳加速，手心开始冒汗，房间里除了我并没有其他人，难道是压力和焦虑导致的幻听？
那个声音却再次响起，这次我听的清清楚楚，竟是从我的手机里发出的！
我颤抖着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条未知号码的短信：“你刚才…跑…哪去…了？”
一阵寒意袭来，仿佛周围的空气瞬间降到了冰点，我试图告诉自己，这只是个恶作剧，深吸几口气，决定拨打这个号码。
电话拨通了，但传来的却是一阵忙音。我不死心，又发了一条短信：“你是谁？”
几秒钟后，手机再次震动，收到了一条新短信：“我是唐栩。”
我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那个声音却在脑海中不断回响：“我是唐栩。”
有时隐约能看到唐栩站在不远处，冷漠看着我，像是在问：“你为什么还活着？”
我深吸口气，打开手机通讯录，找到个熟悉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几声后，熟悉的声音传来：“喂？”
“妈”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唐栩……他是不是真的去世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传来母亲小心翼翼的声音：“你怎么了？他一年多前就出车祸去世了，你不是知道吗？”
“我知道，我只是……我收到一条短信，自称是唐栩。”说完我犹豫了一下，道还是决定告诉她实情。
“会不会是有人恶作剧？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我不知道，”我低声说，“但这种感觉太真实了。”
“儿子，或许你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