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是偏见是立场?还是傲慢?
五日后,南湖坊太虚阁。
“杨师兄,不知道你这里可有中品灵石?”
待符箓交易完成后,陈禹向杨长明问道。
“你要中品灵石做什么?”杨长明诧异地道。
王大春和张晓华也好奇看向陈禹。
陈禹笑了笑,没回答,继续复问一句:
“杨师兄可有,有的话我想换一块。”
见他不答,杨长明也不再追问。
今天陈禹拿出卖的符箓可是让他都有些惊到了,估计着陈禹距离进入内门已经不远了。
他自然不欲刨根问底恶了陈禹。
“我这边没有。”杨长明摇了摇头,然后又道:
“陈师弟可以去灵石钱庄看看,那里惯例会有一名我们太虚宗的内门师兄师姐当客卿。”
“灵石钱庄我等虽然不能直接兑换中品灵石,但他们是有中品灵石的,而且还不少。”
“只要找宗内客卿说一声,换块中品灵石轻而易举。”
陈禹微喜:“多谢杨师兄指点。”
再闲聊几句后,三人便告辞离去。
太虚阁门口,王大春问道:
“陈师兄,可要我们陪你一起去灵石钱庄?”
他现在是彻底习惯叫陈禹师兄了。
“不必,你们自行去逛吧。”陈禹摇头。
他等下一换到中品灵石,就想直接用掉了,怎么愿意带上他们俩碍手碍脚。
“那好,那陈师兄有事再唤我们。”
而且……
陈禹看着张晓华的背影摇了摇头。
几天前他在餐堂教训马志梁,且拿回自己的灵铢后,并没有帮王大春、张晓华两人一起讨债。
当时马志梁的灵铢都不够赔他一个人的,如果帮他们两人一起讨,那灵铢怎么分?
让马志梁以后有灵铢了再还?
陈禹觉得自己还没那么大脸。
而且修行路坎坷,主要还是要靠自己,三人的关系也没到亲如兄弟或生死相托的地步。
事后,王大春对他的态度越发亲近乃至恭敬;
张晓华则不知是感觉两人差距拉太大了,心里自卑。又或是对陈禹没给他出头,心有芥蒂,再或兼而有之。
总之,是变得沉默了许多,有了疏离之意。
“给你机会,你不珍惜啊!”
陈禹感叹了句,向灵石钱庄而去。
“这南湖坊是我太虚宗建立掌管的,里面的灵石钱庄这等灵财要枢之所,却竟然不是由我太虚宗的人掌管。”
片刻后,陈禹看着金碧辉煌的灵石钱庄,暗忖。
“听说内部的人员,上到掌柜、下到柜员伙计,无一是太虚宗之人。”
“唯有一内门弟子挂了个客卿之职,却也只是负责钱庄与太虚宗及周边势力之间的沟通,并不实际参与经营。”
“许是为了避免当地势力监守自盗、暗地输送利益吧。”
灵铢哪怕不是信用货币,而是灵石本位货币,其中的利益也是大得惊人。
以陈禹估计,怕是三大宗联合也不一定能完全吃下,有很多门门道道也是正常。
不过这跟他无关,他也就随便一想。
“道兄,可是要办理什么业务?”
进门后,立即有一伙计满脸含笑迎上前来。
会称道兄,显然伙计也是修行者,这在坊内堪称蝎子粑粑独一份,就连太虚阁都比不上。
由此可见灵石钱庄的非凡地位。
陈禹上次换过灵石,倒是见怪不怪,他也不是过来办理常规业务的:
“烦请道兄帮我通知下我宗客卿,说有宗内师弟前来请求帮助。”
“好的。”伙计将陈禹迎至会客室,给他泡了壶茶:
“道兄先喝杯茶稍候,我这便去通报。”
会客室的装修豪华大气,尽显气派。
其实整座三层的灵石钱庄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无一不透露着一股“我有钱”的遮奢之气。
陈禹扫视两眼后,沏了杯茶轻抿一口。
茶香竟是有着与灵石钱庄气质完全不同的淡雅清新,又有一股别样的芬芳。
“虽不是灵茶,当也是凡俗顶尖好茶了。”
赞赏的点了点头,他将杯里的茶一饮而尽,心里则在思量着这位宗内师兄或师姐会不会帮他。
如果是在宗内,他都不会凑上去。
内门弟子一般都懒得搭理外门弟子。
“不过在宗外,且只是帮个举手之劳的小忙,想来那位内门师兄或师姐不会吝啬。”
喝了两杯茶后,伙计回来了:
“道兄请随我来,常客卿已答应见您。”
伙计引导着陈禹来到二楼另一间会客室。
这间会客室却是比楼下刚才那间还要豪华,内部空间都差不多有两倍大,愈显得奢华大气。
里面有两名青年修士正在闲谈。
坐于主座者穿着一件华丽的白底金纹法衣,法衣周围有点点金光不断生成飘散。
客座坐着的则是穿着太虚宗内门制式法衣。
或是因所见之客乃太虚宗弟子,为显光明之意,大门是完全敞开着的。
陈禹刚一入门就被那华丽的法衣闪瞎了眼:
“这……这金光当真别致啊……倒是与灵石钱庄的气质很搭配。”
心里腹诽着,面上却是恭敬地行了个道揖:
“见过常师兄,还有这位师兄,两位师兄道途弘远,法韵天成。”
两人点头,脸上都露出了点笑意,那位常客卿开口:
“这位是万师兄,师弟怎么称呼,寻我有何事?”
陈禹感受了下,万师兄应该有个练气五六层的修为,常师兄气息会更强一些,或许已经进入练气后期。
面上恭敬回复:
“小弟陈禹,想来寻常师兄帮忙换块中品灵石。”
听得此话,常、万二人神情怪异地对视一眼,由万师兄开口:
“是前几天于符材房前以制符取胜韩师妹、随后又在凝翠峰餐堂大出风头的陈禹?”
万师兄越说面色越冷。
陈禹感觉有些不妙,别这么倒霉吧,对方是韩露露的亲近之人?
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回应:
“是小弟,小弟行为孟浪,倒是让两位师兄见笑了。”
“呵呵~”万师兄露出嘲弄之色:
“我区区一普通内门弟子,哪敢笑话你这战胜了内门弟子的外门风云弟子?”
陈禹暗暗叹了口气,他挺烦姓万的这阴阳怪气的模样,却不得不耐着性子应付:
“取巧罢了,不敢言胜。”
“是吗?”万师兄声音冰冷:
“可现在宗内都盛传我制符堂弟子,都是废物点心,连个外门弟子都胜不过。”
“韩师妹更是疯魔了似的钻研制符技艺,短短几天时间已是形销骨立。”
“若非有师长打断,施法强制让她入眠,此刻怕是已经伤了根基。”
“这又岂是你轻飘飘一句话就能揭过的!”
说到最后,他已是声色俱厉。
陈禹微低着头沉默以对。
不是他觉得确实是自己理亏,没法辩驳。
而是不论他说什么,对方都不会听的。
双方立场不同,对方根本不会站在他这边、或是公正的立场去看待问题的。
边上常师兄这时候淡淡开口:
“身为外门弟子就要有外门弟子的本份,莫要有点微末伎俩,就到处钻空子,招摇显摆。”
“若真有本事,就该早日考取一阶符师,光明正大进入内门。”
“而不是这般蝇营狗苟,尽做些投机取巧之事,试图以此博取他人关注,取巧进入内门。”
“你这行为在我等眼里不过是一跳梁小丑罢了!”
最后他满脸厌烦地摆了摆手:
“滚吧,你这样的妄徒我可帮不起。”
陈禹扫了这位常客卿一眼,本还想他会不会说一两句公道话,没想这位更大爷。
当下眼睑低垂,再不言语,转身向外走。
一块中品灵石而已,他又不是真就没办法弄到了。
只要肯多花点灵铢,眼睛放亮些别被坑,坊市上并不是很难找到。
就在他转身之际,门外传来一轻柔悦耳的声音:
“什么时候太虚宗的师兄,是这般心高气傲,却又气量狭窄、没有容人之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