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有一腿！
“那你呢？”孟灵儿又看向那个瑟瑟发抖的瘸子，面相萎靡不振，佝偻着腰，不知这人干了什么坏事。
此刻，被提问的瘸子更是一脸后怕之色，小心翼翼地回答：“小人曾是横行多省的采花大盗，奸淫过许多好人家的女子，是个大奸大恶的无耻之徒，照样罪孽深重、罪该万死，幸得陛下出手相助，让小人没有一错再错下去，还让小人来无名宫痛改前非，小人叩谢陛下的恩典！”
这时，其余面首们：“……”
带着疑惑的视线，纷纷望向这个正磕头的瘸子，素日可不是这样的，竟不知他这般会说话！
敢于认错，还顺带话里有话的奉承了一道陛下！
瘸子又小心看了眼帝王的神色后，还不忘给自己补充：“小人的左腿是在捕快追捕过程中，误踩山中猎人的捕兽夹，因此断了腿骨。”
一旁的宫人也很有眼力见，又朝孟灵儿耳语几句。
她才得知，这个瘸子是被......阉了的！
以及在场还有四个被摧残来一副死相的面首，看着就要死不活的，神色一个比一个萎靡，都是因为奸淫掳掠之事进来，也被一刀阉了！
仍在一旁默默无闻的柳皓：“……”
眼神很是轻藐地看着这个瘸子，心里更是在骂道：死阉贼！活该！
做得好！
孟灵儿心想，又撇了眼，看见这三十六个奇葩面首中还有一个看起来……如此正常的……正常人。
既没缺胳膊，也没少腿！
一副好人样儿！
若把他扔进锦澜宫，颜值也还勉强凑合得过去！
不过，就是这个人上上下下都透着……“本人已老实，求陛下放过”的神色。
看到她来了，有这么可怕吗？
好好的一张活人脸，在此时显得这样苍白，透着那么一丝淡淡的……死感！
有趣！
她定睛看向这人，随即问道：“你呢？”
被提问的人名为卫轩，此刻已经面如死灰：“......”
深知照眼前这个女魔陛下一贯整人的手法，他开口说此事绝对是死！
而他不开口，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久久未等到回复，孟灵儿拔高音调：“说话！”
“陛下！您是忘......忘了吗？”卫轩同样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以手撑地，抬头小心看她，试探性地回道：“小人是您之前的御前禁军之一，卫轩！”
“卫轩！”
孟灵儿试着想了一下，还是想不起来有关此人的任何记忆，直接又问：“就说你又是干了什么来这的！”
一旁的宫人早已经想起了这个面熟的面首是谁，本来也想像刚才那样给陛下提醒，但出于当初那事的严重性，她也不敢无端再提。
“小、小人——”
卫轩欲言又止，想起陛下当时让他在做面首和进毒蛇潭中选一个，顿时就胆战心惊，“就是因为——”
等了半天，还说不出一句人话来，孟灵儿看向一旁的宫人，“还是你来说！”
“奴、奴婢不敢！”宫人赶紧低下头回，也是一副心惊惶恐之色。
这反倒越发勾起孟灵儿的兴趣，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他们都不敢对她言明真相？
“你不说的话，罪同欺君，朕灭你九族！”孟灵儿看向卫轩，直接放出专属于皇帝的大招威胁。
闻听此言，卫轩犹豫半晌，想了个折中的法子，他直接以首叩地：“陛下！那小人......可否单独与您述说？”
就是因为他长了一张贱到不能再贱的贱嘴，说错了话，导致自己的前途尽毁......
现在陛下不记得此事，要他再度说出，他必然得顾及到帝王的面子！
眼见这样，孟灵儿眸光一眯，她今天还必要搞清楚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文章，“众人屏退！”
“陛下不可！”宫人出声。
柳皓也赶紧上前，谨慎劝道：“陛下，此人仍有武功在身，怕会对您不利！”
“都退下！”孟灵儿语气里已经透着不想再说第二遍。
感觉当了皇帝，对人都没那么好耐心了！
“微臣遵旨！”
柳皓这才示意禁卫军和其余面首们退下，宫人们也快速闪退到一边。
但柳皓的两个小眼睛仍紧盯在卫轩身上，生怕此人会有任何不利举动，他好立即出手护驾。
虽然朝中不少武将都说过，陛下昔年的功夫实乃当世高手里的高手，而他没有资格亲眼见到当年陛下的武功究竟登峰造极到了何种地步。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陛下已经年老体弱，他作为吃皇粮的禁卫军小队长，就要担起护驾重任。
“说吧！”
孟灵儿抬抬下巴，看着地上脸色越发煞白的人，不断走近之时，语气也缓了些：“若敢欺君，当心你的九族！”
“是！”卫轩不敢看向步步逼近的帝王，低垂着脑袋，对着眼前空气就开口：“当初小人是看见您和越......越国公，所以才——”
怎么又是和……宇文逸这人有关？！
孟灵儿微微挑眉，看着地上抖成这样的人，说话也不利索，她真的有如此可怕？
由此可见，原主是如何收拾这人的，能留下这么大的……心里阴影！
“给朕好好说话！”
孟灵儿止住自己那充满压迫感的脚步，减轻给人造成的心理压力，“说清楚！”
卫轩看着那道没再朝他移动的身影，强行稳了稳心神，“当年陛下秋猎，小人当时和玄甲军一同为陛下护驾，看见您靠在越国公怀里，过后将此事拿出去......大肆宣扬！到处乱嚼舌根！故而生出事端，惹恼了陛下！”
“……哦？”
孟灵儿眸中微动，“朕倒是想听听你怎么大肆宣扬的？”
“小人在禁卫军中，到处说陛下和越国公......有、有一腿！”
说完当初的原话，卫轩早已是一副大祸临头的样子，直接再次以首叩地，“求陛下饶小人死罪，因小人实在是没怎么读过书，加上那时不懂宫中规矩，所以才会这样口无遮拦地给陛下带来麻烦！”
和宇文逸......有！一！腿！
这话，多少是会总结的！
更是会张嘴造谣的！
无语到头的孟灵儿：“......”
真的要被不知真假的绯闻给气笑了！
哪怕是皇帝也免不了：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之事！
片刻后，宽大的龙袍衣袖潇洒一挥，她转身就走了。
留下地上说了滔天错话……但是实话的卫轩，还在不住地磕头求饶......
直到听见宫门关上落锁的声音，他整个人才瘫软在地，大口呼气，宛如躲过一场死亡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