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侍郎
六部官员聚集在皇宫正门前。
虽然不能现场参加国祭，可身为大睿最大的盛事，没有官员敢不重视。
何况就算在这里，仍旧是一种无上殊荣，有机会一窥天道之秘。
此时站在队伍最前方的几道人影，正是六部的常务总司。
他们后方就是诸多主司，户部那边就有晁宿、毕茶丝的身影。
“孔全这是失败了？”有工部主司小声道。
“嘿，那陇州来的户部提司倒是胆子够肥。”兵部也有主司挑眉笑道。
“敢得罪孔全，真是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察觉到晁宿带有戏谑的目光，毕茶丝脸颊上一片寒霜，心里又是将陇州主司尚善卷骂了个狗血淋头。
站在最前方的男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不过却也没有说什么。
他虽是常务总司，却官途到头，无力竞争司总司之位，自然无心管这样的俗事。
“蒋缊山，现在的尸扶司不是烂摊子也好不了多少，非要去争那么个位子。”这位常务总司摇头自语一句。
……
皇宫，国礼台。
迈入红漆宫门，许云维置身于一片云海之中。
前方引路的宦官安静等候，待许云维跟上后，便是将之引到一片云海较为稀薄的区域。
这里就是观礼的看台。
许云维探出手掌，掌心向下，一缕灵气如游蛇没入云海中的地面。
不多时脚下传来细微的震动，整个人的身高都得到了一丝拔高。
许云维脚下一小方圆形石台高起。
“你该不会是之前来过这里吧？”
有声音传来，许云维不去看都知道是庾萁。
对方早他几天离开陇州，回了一趟兖州才赶来，所以到的时间比许云维还晚一些。
“我听说了，孔全那人找你麻烦了，虽然知道你不会答应，但被那么一个家伙记恨上，不是什么好事。”
庾萁来到他身边，灵气没入地面，同样有圆台升起。
“刑部做事蛮横，习惯了。”许云维一句话骂了两个人。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想捏死你全身的骨头。”庾萁咧嘴笑了笑。
两人没说几句，就陆续有人现身。
即便没有故意释放气息，从身上传来的压迫依旧令两人下意识皱起眉头。
来人，全是总司！
大部分人是常务总司，十多道气息明显要强出一线的无疑是六部的司总司，这些人显然都是来观礼国祭的。
主司人数也有，大概八九人的样子，吏部、刑部、礼部，不见工部、兵部、户部一人。
这也能理解。
工部、户部本就是地位偏低，而兵部虽然整体实力强一些，人数也是六部中最多的，可比之被皇帝倚重的礼部，在地位上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至于提司……
放眼这片观礼区域，唯有许云维一人！
如此，本应该聚集在诸位司总司身上的目光，如今都是落在了许云维身上。
那十多位六部中侍郎之下最为尊崇的大人物，也都是看向了许云维。
“户部这次可是争脸了。”兵部执掌兵理司的司总司说道。
“提司参加国祭，可是我大睿都一份啊。”工部一位司总司笑呵呵道。
“陈当，你手底下出了个牛犊子啊。”阴冷的笑声从一位着黑袍的男人传来。
户部尸扶司的司总司陈当，面色略有些不自然。
不过兴许是知道不久就要退位，也没有多少顾忌了，这位老人笑着道：“都是那小子自己的福气，说起来灵械城的事，我们大家还要感谢他呢。”
“总司所的衍灵兵都被火朝的兵部侍郎洗劫一空，我们有什么可感谢他的？”那刑部司总司笑容嘲讽。
“话不能这么说，如果【金桥门】被破，拿走的可就不是我们总司的衍灵兵了，届时的代价难道只有工部的？侍郎大人怪罪下来，你刑部就能置身事外了？”
说话之人是一名容貌和身材都颇为姣好的女人，着金色衣裙，是礼部的一位司总司。
这些人的谈话，没有一点顾忌，在其他常务总司以及主司面前都是不曾遮掩，就是作为被议论的焦点的许云维，都听得清清楚楚。
庾萁瞅了眼许云维，发现这个家伙老神在在，根本就像是没有听见一般。
“静！”
一道低沉的嗓音滚滚传来，压迫感明明没有诸位总司强，许云维却是从内心深处涌现出一股难以控制的紧绷。
双眸深邃的高瘦男人缓缓凝现在众人前方的空中，望见那道人影，所有官员皆是躬身一礼，声音尊崇。
“参见右仆射大人！”
许云维顿时心知肚明，来人正是尚书省第二号人物。
尚书右仆射，髡痧！
“起身！”右仆射髡痧道。
观礼区域众多官员跟随司总司们起身。
“国祭即将开始，保持安静！”
髡痧提醒一句，便是身形落在了最前方，那里有着更为高耸的圆台升起，赫然是观礼区域最好的位置。
某一刻，前方云海翻滚，一抹炙热的光芒陡然亮起，仿若红霞照耀将云海渲染成了红黄之色，如同天边夕阳，滚烫迷离。
铛！铛！铛！
洪亮的声音自天地之间响起，不是钟声，而是鼎鸣。
两侧有一道道身影从云海中显露出来，天空如同阶梯，一层一层。
有道道人影执锤于上敲击悬起的青铜大鼎，交响汇聚，震耳欲聋。
正前方，云海中出现一方祭台，没有想象中的高大恢弘，铺有鲜艳的大红毯子。
其上有长条桌案，燃香起白烟，袅袅婷婷。
祭台下方，两旁各有上百道身影而立，披红甲，铁盔之下带有鬼面，乃兵部在京都最为精锐的卫士。
赤鬼卫！
每一名赤鬼卫，都有着不亚于兵部主事的实力。
而此时的赤鬼卫，并没有持以往的长戟，长杆在手，挂有祭旗。
祭台之上，四道身影同一时间出现，无声无息，也无半点威压，却是在现身之后，引来无数官员最为尊崇的行礼。
“参加侍郎大人！”
刑部侍郎！
礼部侍郎！
工部侍郎！
户部侍郎！
四部侍郎，齐现身！
唯独缺少了镇守边境的兵部侍郎。
在四人之前，又有一道身影出现，比之四人还要悄无声息。
可不知为何，在其现身的瞬间，冥冥之中似有指引，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对方。
“参见首席侍郎大人！”
吏部侍郎，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