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混乱的平定县
无月、无风、无星辰。
黑暗笼罩大地，令人颇感窒息。
杨成与杨磨两人，此时躲在一处羊倌躲雨的崖洞内，两人凑在一起，盯着锦帛出神。
微弱火光，照耀在两人脸上，点点明亮。
“吸食人血和灵魂？”
杨磨突然大惊，诧异的盯向杨成。
“二叔，有用吗？”
杨成同样震惊，他从未听过有这般修炼法。
见多识广，年长的杨磨，同样没有听过，但眼神中露出一丝贪图。
“我觉得没用，估计是熹王哄骗那小道士的一种把戏！”
杨成慎重的点了点头，接着补充道：“我觉得那熹王有问题。”
“慎言呐，有没有问题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给信奉熹王的百姓一个交代！”
杨磨幽幽叹气，眼神中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淡光，“平定县衙那边有没有动作？”
杨成的目光依旧盯着锦帛，看到杨磨盯着自己，杨成立马收回目光，自信的回应道：“未听说有动作，反正给了钱的。”
“我说的不是死囚之事，今年熹王过生，县衙可是没有派任何人参与，这事不寻常啊！”
“二叔看出了其它问题？”杨成虚心请教，先前他的确未曾想过这一茬。
“县衙米大人，精的跟猴一样，今年可是他入职第三年，即将面临政绩考核，这个节点按理说他会与民众打成一片，此次竟然未曾露面，我怀疑原因有二。”
“这第一层，想来米大人已经知晓了考核结果，所以才会无动于衷；这第二层便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无暇顾及熹王过生。”
听着杨磨分析，杨成皱起了眉头，县衙的这种平静态度，与当前局势有什么关联呢？跟这长生法有何联系？跟普通民众有何关系呢？
“二叔，我觉得吧，这不重要，我们老老实实做买卖，老老实实种地，官场上的事，管不到咱们。”
杨磨冷笑，意味深长的说道：“此事大有关系，死囚也是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此次那人尸骨未存，衙门能不追究？”
杨成这才反应过来，不过转瞬又觉得无关紧要，“往年街上丢失的人也不少，没见衙门有说法……”
“你错了，死囚都是登记造册的，但街上的丢失的众人，谁也不知道究竟是谁！”
杨成点了点头，但心里压根没往这方面去思考。
“二叔，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天亮再回去，谁也不知道外边会不会有事。”
“那二叔，你先睡会儿，我守夜。”
“你先睡，老年人瞌睡少！”
两人终究是都未入睡，相互靠在一起静候。
……
平定县衙后院，一处暗室内。
米秋收来回踱步，脸上写满了忧愁，略微肥胖的身躯更显身矮。
“此事如何才好啊？你倒是说个主意！”
“慌乱什么，那小道士坏我好事，我饶不了他。”
黑气缭绕，盘旋在一座一尺高的三足黑鼎内。
“您就放过小的吧，这三年我可是提着脑袋为您办事，关押的死囚少了三十多人，这次需要十人，五男五女，我上哪儿弄去？”
“今年可是你的晋升年，倘若我在城内大开杀戒，你这官怕是也做到头了。”
“可这……那小道士也没有主动招惹大人您，您为何要与他起冲突？”
米秋收听说了白马山的事，对于这件事，他有自己的疑惑和考虑。
“他占卜时动了一点手脚，而那些贱民却相信是得到了我的允许。”
“可这……”
“他有大气运，那支红尘道笔极为特殊，他画的像，我不敢接受，而且那将是束缚，我会被永远封在那泥塑内！”
米秋收听罢，缓缓点了点头，突然眼神一亮，接着瞥了一眼三足鼎，义愤填膺的说道：“为何不将他当场斩杀，您可是渡虚境……”
米秋收虽不是修士，但也了解一些修真界的情况：贯气境乃入门、淬体境是关键，渡虚境是分水岭，迈过去便是真人境，算得上脱凡超俗的存在，寿命也会大大增加。
“你懂什么，那小道士手握法器，而且他可不是普通的贯气境，他修炼的是先天玄气。”
米秋收嘴角露出狡黠之色，一本正经的说道：“不管是先天后天，他在您面前，不过是初摸修炼门槛的蝼蚁。”
“派人去找，我的锦帛还在白马山。”
米秋收垂眉弯腰，恭敬行礼，连退三步后转身出了暗室。
县衙院内，灯火通明，米秋收一边走一边思索，眉头松了又皱，皱了又松，叹息声不断。
“米大人，不好了，城内百姓堵在了县衙门口报官。”
衙役一路小跑，看到米秋收后加快了脚步。
“详细说来！”
衙役气喘吁吁的汇报道：“城内一部分人认为熹王本身是邪祟，想要报官请求处理；一部分人相信熹王是熹王，只不过暂时被邪祟侵占了，要求县衙抓邪祟；只有少部分人相信熹王是好神仙……”
米秋收听后，摸着胡须沉思起来，许久后，慢吞吞的说道：“派人去白马山寻找一卷锦帛，原封不动的带回来。”
“还请大人放心，此事我亲自跑一趟！”
“小陈啊，有些事呢，可以不用着急的，哦对了，你是九品武夫吧？在县衙当差的确是屈才了，不过机会总是有的，你懂吧？”
“多谢米大人，小人懂！”
米秋收拍了拍了陈二兆的肩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后，朝着县衙公堂走去。
陈二兆翻来覆去的琢磨，取锦帛之事既然不着急，那便回家找娘子，大冷天的，谁真愿意跑这个腿！
“真是画的一张好饼，机会来了会给我？狗官！”
清平巷，安静的有些可怕。
周圆摇摇晃晃的走到民户家门口。
敲了敲门，敲门声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极为突出。
同巷远处民户家里的狗子开始狂吠，由近及远，紧接着数声犬吠声响起，此起彼伏，一度有些失控。
“谁呀？”农妇在里屋问话。
“是我，小道士！”
透过门缝，农妇只看到了周圆，随即拉了拉衣服，确认穿着得体，这才开门，取了门闩后朝周圆左右看了看，问道：“一个人回来的？其他人呢？”
“不知道！”
周圆手扶着门框，显得有气无力。
“这是怎么了？撞着邪祟了？”
农妇一把挽住周圆，搀扶着他进门。
“孙兰姐妹呢？”
“估计是累了，睡着了！”
周圆只是确认一下她们是否安全，岂料此时，孙兰和孙荷从西屋里跑了出来。
“道长哥哥，我们一直在等你回来。”
“怎么受伤了，竟然这么严重？发生了什么？”
妇人连忙喊道：“快进屋，先救治，有事后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