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我们才是原告受害者
状告书上写的明明白白，周圆一口咬定是歹人行凶，只字不提学院护卫骑士之事。
黄平将状告书交到州府文书那里，文书盯着状告书许久，开口道：“州府已明确事件原委，歹徒可有活口？”
“应该被我斩杀殆尽了，至于有没有逃脱者，不太清楚。”
黄平接上了话茬，问道：“既然歹徒已经被你击毙，这报案被告之人无法上堂，如何审讯呐？”
“府尹大人问的好，我亦有此问，这当街行凶杀人，河州城作为州府之地，治安是不是存在严重问题？我作为被歹人行凶受害人，我的损失该如何算？临棠街上书铺小贩们的生计受损，又该如何算？”
“倘若大人在街上行走，莫名被一群歹人劫杀，倘若死了，这案子又该怎么办才好？”
“侥幸我活着，我要点精神、身体、心理损失费，是不是极为合理？”
周圆将自己的问题一股脑抛了出来，同时这是一次试探。
黄平盯着周圆，内心恨不得将他就地斩杀，但公堂之上讲究流程与证据。
而且门外站着金八言，显然金家站在了周圆背后，此事需从长计议。
“你所说之事，临棠街商贩可做证明？”
“自然可以！”
周圆自信点头，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来人，去宣临棠街相关知情的商贩前来！”黄平吩咐一声，又特意看了一眼内堂走道里的护卫。
大堂中一名持刀衙役领命离去，同一时间内堂走道里的护卫也随即消失。
周圆无所事事的在大堂内转圈，左看看右瞧瞧，像极了逛街的大爷，对什么都感兴趣。
黄平看着周圆这般，实在愤慨，大声呵斥道：“休在大堂内放肆！”
“大人，我有何放肆之处？还请大人解惑！”
“你这是藐视公堂，违逆不道。”
“我还是不明白，怎么就藐视公堂、放肆了？”
周圆站定，目光中带着鄙夷，语气却又显得极为无辜。
黄平一拍堂木，怒瞪周圆，但一时没想到好的由头发火，转而说道：“倘若你今天这纸状告书是胡言乱语，本官今日定斩你。”
“那是自然！”
半个时辰后，临棠街的商贩最先赶到。
周圆看了一眼，并未见到卖自己书籍的老者，不过前来的商贩，他基本都见过，倒也不在意他们说错过。
“尔等商贩，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陈述上来，倘若有半点隐瞒，本官定不饶恕。”
“大人，我等无辜啊，人是他杀的！”
黄平立即看向周圆，恨不得将周圆捉拿归案，不过周圆依旧神情自若，丝毫不在意商贩之言。
“你有何话说？”
周圆笑着道：“大人，你是主官，我是原告，状告书写的明明白白，如今是取证时间，我多说一句怕都不合适，免得定我一个诱导证人说谎言之罪。”
黄平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周圆，自从他进入公堂，丝毫没有敬畏之心，而且从始至终一副高傲姿态，压根未曾将他这个州府府尹放在眼里。
黄平心中的怒火直升。
“讲经过，前因后果。”
立即有商贩回应道：“我们又不是参与者，哪能知道前因后果，大人您可不能冤枉我们，今年的赋税一分不少的交过了，您就放过我们吧，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放肆，赋税是朝廷收的。”黄平气急败坏，不过立即察觉到不对，改口道：“今天叫你们来是详细说一说临棠街发生的事情。”
堂下几名商贩低声商量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周圆，周圆直接扭头看向别处。
“大人，真不关我们的事，今早这位公子与同伴来买书，不过逛了好几家店也没有买，最后碰到了洪老头，洪老头要价一金，他与同伴没有钱买，最后不了了之，他们便离开临棠街。”
“走至我店铺前，也就是临棠街街口，一队五十人的人马冲了过来，他们双方二话不说便打了起来，我们事后才知那是学院护卫，跟这位公子一起的竟是金家三爷。”
黄平看了一眼状告纸，大声问道：“一句话也没说？”
“哦，说了一句，那护卫首领见面大喊一句，杀了他！”
黄平一脸难堪，看向其它几名商贩，商贩们赶紧点头称是。
“大人，取证既然结束，我便说几句。”
也不等黄平开口表示，周圆直接来到几名商贩跟前，说道：“都是受害者，我前来击鼓鸣冤就是为了控诉这些恶人，你们做的都是小本买卖，本就赚几个辛苦钱，也借这个机会朝大人问一问，这损失应该怎么赔，大人还是很公明的，错就是错，对就是对，赏罚分明嘛。”
周圆说完，立马有商贩明白过来，立即呼喊道：“大人，我家的摊子损坏，约十两银子。”
有一个带头，剩下商贩的自然附和。
“十五两！”
“二十两！”
“五十两！”
有人结结巴巴，犹犹豫豫，最后一狠心，喊道：“十金！”
周圆满意的点了点头，朝着黄平拱手说道：“事情基本明了，既然是他们识得学院骑士，这笔费用也该学院出，至于有没有受伤、精神有没有不适、还得再问一问诸位商贩。”
“大人，我受伤了，胳膊疼！”
“大人，我腿疼！”
“大人，我八十老母吓晕过去了，大夫说救治得百斤。”
“大人，我被吓得精神出了问题，夜不能寐……”
黄平立即拍堂木，大声道：“放肆！”
“大人，我还是不明白，我们又如何放肆了？我们是受害者，讨要公道，怎么就放肆了？”
周圆自然拱火，也是装个样子给这些商贩看，他只要一直跟黄平做对，再顺势表现得强硬且无辜一些，那这些商贩心里更有底气叫嚣，而且他们会越来越依顺周圆。
“这笔钱，我们学院出！”
就在所有人对峙之时，学院派了代表前来，从门外便大声答应。
周圆转身看了一眼，来人年约五十，一身灰色儒袍，走起路来更是龙行虎步，直挺挺迈入大堂。
“学武堂教员林正雄前来请罪。”
周圆想起了这个名字，正是金三顺口中所说之人。
周圆特意看了一眼，只见此人头发花白，眼眶深邃，手掌之间皆有厚茧，显然是使用重型兵器的武夫。
“你可认得我？”
“不认识！”
周圆笑着点头，转而看向高堂处的黄平，高声道：“既然认可先前的审判，我便讨要一千金赔偿。”
商贩傻眼，要少了！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