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技惊德国佬

“林先生，”这次翻译官的语气明显软化，“施密特先生说，也许我们可以换个方式解决这个问题。”

“当然可以。”林述周神色自若，把文件收回包里，“不过，现在谈判的条件可能要重新考虑了。”

施密特看了一眼收回的文件夹，眼神闪烁。以他的经验，能提出这样的要求，对方手里的东西一定很有价值。

“好。”他干脆地说，“律师函我现在就撤回。但我希望能先看看报告的目录。”

林述周微微一笑，抽出目录递了过去。看着施密特读到第三页时突然瞪大的眼睛，他知道，胜利已经近在眼前……

施密特快速翻完目录，手已经有些发抖。目录显示报告总共分四大部分：设计缺陷分析、性能优化方案、新型补偿算法、实测数据验证。光是“新型补偿算法”那一节的分目，就列举了七项前所未见的创新。

他用德语对翻译官说了几句，后者连忙转达：“施密特先生说，如果报告内容属实，他们愿意立即进入购买谈判。”

“可以。”林述周点点头，“先让你们的技术专家确认。”

施密特思考片刻，“古斯塔夫博士正好这两天在沪城，他是我们的首席专家。我可以请他来看看。”

“古斯塔夫博士？”林述周眼前一亮。这位数控系统的首席专家，正是他重生前在硅谷时就关注的业界权威，“那再好不过。”

“好，我这就联系古斯塔夫博士。”施密特收起律师函，语气缓和下来，“林先生，我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工厂都找你解决问题了。”

林述周笑而不语。重生前在硅谷打过那么多专利官司，这种场面他再熟悉不过。关键是要在对方亮出獠牙时，就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好欺负的。

“明天见。”他起身送两人出门，“替我向古斯塔夫博士问好。他的切削力补偿论文我读过，很有启发。”

目送两人离开，会议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

“太帅了！”

“林工威武！”

“看他们装逼的样子，现在知道谁厉害了吧！”

“都安静。”林述周转身，表情严肃，“这事还没完。明天才是真正的较量。去准备故障数据，一会儿开会。”

看着年轻人们匆匆离开的背影，他掏出一个笔记本，快速翻到早已标记好的那页。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参数和计算公式。

这些都是他重生前在量子芯片精密加工领域积累的经验。现在，终于到了用它们来改变命运的时候。

第二天一早，古斯塔夫博士就出现在了杭城机床厂。这位头发花白的德国专家看起来疲惫不堪，显然是连夜从沪城赶来的。

“就是这台机床。”林述周指着车间里的庞然大物，用德语说道，“您要不要亲自试试？”

古斯塔夫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仔细观察着控制面板上的参数。这位在数控系统领域浸淫了三十多年的专家，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年轻人绝非等闲之辈。

“这些参数……”他指着屏幕，“都是你设定的？”

“是的。”林述周平静地说，“要不要看看实际效果？”

古斯塔夫点点头。林述周按下启动键，机床轰鸣着运转起来。

随着加工程序的运行，古斯塔夫的表情逐渐凝重。他掏出笔记本，不断记录着数据。当第一个工件加工完成，他立刻拿起千分尺开始测量。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进给速度提高了 30%，精度居然还能保持在 5微米以内？”

“不止这些。”林述周打开电脑，调出一串监控曲线，“您看主轴温度，全程没有超过 39度。”

古斯塔夫的手开始发抖。作为首席专家，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主轴温度一直是他们最头疼的问题，投入了大量人力都没能彻底解决。

“施密特说你有份报告……”

林述周递上那个文件夹。看着古斯塔夫翻开的第一页，他知道，一切正如预料的那样在发展……

古斯塔夫的眼睛死死盯着报告，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专业的德语表述，严谨的数学推导，完整的实验数据，还有最关键的——一个全新的热补偿算法框架。

“这个思路……”他抬起头，眼神炯炯，“你是从哪里想到的？”

“机床也是一个动态变化的系统。”林述周不动声色地说，“关键是找到引起变化的本质原因。您看这个模型……”

他走到白板前，迅速画出一串方程。古斯塔夫的眼睛越来越亮，不时插话询问细节。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进入了专业的探讨。

施密特站在一旁，虽然听不懂内容，但从古斯塔夫越来越兴奋的表情就能看出端倪。

一个小时后，古斯塔夫合上报告，深吸一口气：“这些改进，恐怕价值几百项专利。”

“二十七项。”林述周纠正道，“我已经做了专利检索。这些创新点都可以申请发明专利。”

古斯塔夫和施密特交换了一个眼色。

“林先生，”施密特斟酌着开口，“不知道你对这份报告开价多少？”

林述周早就准备好了答案：“一百万，包括完整的技术方案和后续的专利申请权。”

话音刚落，工厂的几位主任倒吸一口冷气，面面相觑。一百万！这个数字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他们一年的工资也就一万出头，一辈子也赚不了 100万。

施密特听完翻译，却明显松了一口气，嘴角甚至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这个年轻人终究是太天真了，一百万人民币，连他们一台设备的零头都不到。

“欧元！”

林述周补充道，神色平静。

施密特的笑容瞬间凝固。一百万欧元？这个数字足以惊动总部了。他下意识看向古斯塔夫，却发现这位专家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份报告，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车间里的工人们则完全懵了。欧元？那岂不是要近千万人民币？他们不由自主地看向林述周，这个平时总是一脸温和的年轻人，此刻却显得胸有成竹。

“成交。”古斯塔夫不等施密特开口就直接答应了，在他眼里这些资料犹如珍宝，“我现在就给总部打电话。”

施密特张了张嘴，但看到古斯塔夫坚定的眼神，终究没有说什么。作为律师，他很清楚，这种能够直接提升产品竞争力的技术创新，远比打官司划算得多。

“当然，”林述周补充道，“我还有个小要求——给我们正式的维修授权。”

古斯塔夫笑了：“这根本不是问题。事实上，以你们的技术水平，完全可以成为我们在华东地区的技术服务中心。”

看着两位德国人离开的背影，林述周长出一口气。计划成功了一半——有了这笔钱，父亲去斯坦福的医疗费就有着落了。

至于另一半……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笔记本。那里面还有更多重生前积累的技术秘密，但现在还不是展示它们的时候。

“林工！”张杰率先冲上前，脸都涨红了，“那份报告真值一百万欧元？”

“一百万。”老王还在咀嚼这个数字，“那得小一千万人民币啊！”

刘师傅搓着满是老茧的手，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做了一辈子机械维修，从没想过这手艺能值这么多钱。几个年轻工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放心，等赔偿下来了，大家都有奖金。”林述周拍拍老王的肩膀，“这些成果都是咱们一起摸索出来的。走，我教你们几个热补偿的基本原理。这些可都是实打实的技术啊……”

老王的手都有些发抖，小心翼翼地凑过来看那本笔记。一千万啊，他在心里默念着，这哪是笔记本，这分明是一本宝典啊。

“小林，”钱国强厂长拉着林述周的手，“这次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咱们杭城机床厂的名声就要被西门子那边搞臭了。了不起，还在读高中就能跟德国专家过招了。”

“钱厂长客气了，”林述周说，“您这边提供场地给我带徒弟，我才更要谢谢您。”

“提供场地算什么，”刘师傅插话道，“我看啊，咱们该跟小林谈谈长期合作了。这些年轻人现在可都是宝贝疙瘩。”

办公室里电话响起。钱国强接起来，听了一会儿，冲林述周笑道：“温州龙总的。说你把他们那边的问题都解决了，以后温州的机床维修保养都交给你了。”

林述周的 BP机也在这时震动起来。华新机械厂赵总发来消息：“年轻人果然厉害！改天来厂里，这里才是你的娘家，咱们好好谈谈。”

钱国强眯起眼睛，心里暗道：“长三角的制造业怕是都有他的一席之地了。”

林述周看了看表，已经快到约定的时间。“你们先忙，我得赶回实验室了。实验数据还等着我去看。”

“去吧去吧，”老王笑着擦了擦眼角，“你这边两头忙，可别累着。”

赶回实验室的路上，林述周的心情格外轻松。但他不知道，另一个挑战正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