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2章 离婚?阿华你开什么玩笑?
随后,李宪华用缝合针线仔细缝合切口,确保引流管固定牢固。
“纵膈气肿明显,必须尽快减压!”李宪华迅速在第2肋间锁骨中线处穿刺,排出积气。
随着气体排出,李有兰的呼吸逐渐平稳,氧合状况开始改善。
“抗生素,防止感染!”他一边操作,一边从系统空间中取出抗生素,迅速注射到李友兰体内。
随后,他用无菌纱布覆盖伤口,轻轻按压,确保止血。
经过一系列紧急处理,李有兰的呼吸逐渐平稳,氧合状况开始改善。
李宪华松了口气,但仍然不敢放松警惕。
他从系统空间中取出一些草药,捣碎后敷在李友兰的胸壁,用作临时夹板。
当阳光穿透糊窗的《人民日报》时,李宪华已经筋疲力尽。
他瘫软地坐在地板上,双手颤抖着打开一瓶葡萄糖,灌了下去。
他感到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但看到大姑李有兰的呼吸逐渐平稳,他知道自己没有白费力气。
他想起包里舍友装的红烧肉,但已经没有心情去吃上一口了。
看到李友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呼吸微弱,他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
李宪华轻轻握住李友兰的手,低声说道:“大姑,你一定要挺过来,我会保护你的……”
晨光透过窗棂洒进手术室,为这个狭小的空间带来一丝希望。
中午时分。
手术室外的走廊挤满搪瓷缸碰撞的声响,二十几个印着“劳动光荣“的铝饭盒堆在长椅上。
王婶子正往饭盒里码腌萝卜,油脂渗过报纸染花了袖口的补丁。
“李家姑娘遭大罪了,这些鸡蛋给有兰补补气血......“
“可得好起来啊!”
村长李立民蹲在门槛上搓烟袋,青布褂子蹭着墙上的“卫生院医生守则“。
“宪华奶奶把攒了一年的布票都塞给我,说给有兰裁件新袄,驱驱邪!务必康健起来,可不能有事啊,哎……“
村长脚边的竹篮里躺着三枚染红壳的喜蛋——这是村里按旧俗给重病之人冲煞的。
他一边抽着旱烟,一边叹气诉说,好几个医生也是连连叹气,李有兰太惨了。
“宪华!“郭老的白大褂下摆还沾着羊水血渍,显然是刚接生完就赶来的。
郭老是中医,接生婆接生时,往往需要他的扎针辅助。
看到李宪华出来了,他高声大喊。
“阿华,李有兰村子那边挂号信来了!”
“西宁村生产队把王德发捆去公社了,说要开他的批判会......“郭老朝着这边喊,话音未落,走廊尽头突然爆出搪瓷缸落地的脆响。
李宪华扶着门框站着,走廊灯光从他背后漫过来,在地上拉出细长的黑影。
他是那么的憔悴,但是又是那么的坚定。
李宪华随手关上手术室的门,不屑冷哼!
“批判会?去年这狗男人打断大姑胳膊,生产队也是这么说的!有什么用?“
满走廊的絮语突然冻结,大家就像是听到了什么震惊世界的言语一样。
护士带来的铁皮暖壶还在滋滋冒气,蒸腾的白雾里浮着二十几张欲言又止的脸。
王婶子手里的红壳蛋“咔“地裂了道缝,蛋清缓缓渗进垫底的艾草。
“听说这次不一样,要狠一些!“院长陈平也走了过来,强调道。
村长急得烟袋锅磕在长椅上火星四溅,赶紧直起了腰杆。
“公社书记说要扣他三十个工分,让他好好道歉,再伺候你大姑三个月,还要......”
“工分能换回两根肋骨吗?“李宪华的声音像手术剪裁开纱布,打断院长的话。
“第五肋骨折端离肺门只有两公分,昨夜要是再偏半分......“
X光片上,断裂的肋骨犹如劈入树干的斧刃,那场面就在他脑海挥之不去,李宪华想想就痛苦。
大姑凭什么要受这样的罪?
这年头妇女地位虽然低下,但是也不能任人宰割呀!
没人替大姑出头,那他李宪华必须得替大姑出头啊。
姑父那个老不死的东西,从来干的都不是人事,家暴女人算什么本事?
李宪华恨得咬牙切齿,手上骨骼分明,紧紧的握着拳头。
“这次必须离婚!”李宪华冷不丁冒出一句!
陈平的圆框眼镜滑到鼻尖:“宪华,离婚这话可不能乱说。去年刘家沟有个媳妇闹离婚,被婆家说成搞破鞋,吊在祠堂梁上打......“
“那就让法律来判!“李宪华一拳砸在贴着“备战备荒“标语的砖墙上,指节蹭出的血珠渗进砖缝。
“婚姻法早就颁布了,暴力致伤够判三年!“
走廊突然炸开锅,王婶子惊呼:“夭寿哦!哪有晚辈替长辈离姻缘的!这可不行!”
“你当公社革委会是摆设?宪华,这事交给他们,别管了,别太气了!“村长急得扯开对襟褂子,露出胸口陈年伤疤。
“宪华,可不能胡说呀,被有心人听了去,那就解释不清楚了。”
正午的阳光劈开走廊阴霾,李宪华的白大褂下摆在穿堂风里猎猎作响。
他的表情非常的严肃,身上散发着一种冷冽的气场,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强大的威慑感。
王婶子都抽了一口凉气,赶紧跑过来劝说:
“华子,再考虑考虑,事情别干的太冲动了,你别替你姑做决定啊!”
“我也知道有兰实在是吃了大苦,她实在是遭了大霉运,可这已经没有办法了呀,好好给人治病,让人活着再说。”
王婶子突然把五斤粮票塞进他口袋。
“华子,等你大姑好的差不多了,带着你姑跑吧。村东头老槐树往北五里有条渡船......“
“跑?”
李宪华冷笑。
“该跑的是他们,我们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