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顶点上的人物
所有人惊骇地看到，遥遥的天空之上，那玄冰利剑自云层中降落，像是天谴之刃，携万钧之势连破，斩爆九堵火墙，引发天地大冲撞。
一时间，所有密林被掀飞，一大片地带变得光秃秃，数十千米的夜幕世界变得通明。
隆隆的轰鸣声退去后，一道残破的身影坠落，在地面上犁出长坑，绵延很远才停下。
有袅袅黑烟升起，烧焦的味道散出。
“师祖……”
周启元和吕静芙信仰彻底崩塌，眼看着宗门内九大巨头之一，平日里如真仙一般的赤松子，被一击打爆，甚至连冰霜仙子的照面都没碰上。
“师叔！”
崔璟努力咽了咽口水，心中无比惊骇。
仙路的前三个大境界：心火，忘尘，灵宫。
他大概知道赤松子的实力，灵宫境顶峰，放眼整片东胜神洲，都是处于前列，竟也这么脆败！
许久之后，赤松子才从深坑中爬出。
此时的他，凄惨无比，仅剩的几根红发被烧成灰烬，彻底成了秃头，全身褶皱都耷拉下来，一副油尽灯枯的样子。
他的火焰灵场也被斩得支离破碎、黯淡无光，连灵宫都发生垮塌，摇摇欲坠。
唯一的好消息是，仙根还在，修养一年半载后或许可以恢复。
远方，乌泱泱的云层自发排出一条金光大道，冰霜仙子挟漫天风暴，从金光大道逼近。
压迫感太强了，旁人甚至不敢直视。
赤松子匍匐在地上，全身都在颤抖，此刻，他只想快点脱身，保住修为。
“前辈教训得是，我等甘愿接受惩罚。”
至于称谓，他虽然年龄很高，道行却远远不及，称呼对方为前辈，也是合理的。
冰霜仙子开口道：“你很想逃？不过，方才我说的是，自断仙根，才可离去。”
赤松子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仙根一断，可就再也难以精进半步了，这比死了还难受。
修行大半生，好不容易达到今天的高度，怎么可能束手就擒？
他咬牙切齿，面色扭曲，不计代价地爆发，一次性服用全部丹药，运转副作用极大的秘法，试图以残躯遁走。
嗡的一声，金霞结界凭空出现，把他全方位困住，其内的仙气瞬间被抽成真空，他已毫无还手之力。
与此同时，一道金光闪过，没入他眉心，豁然将仙根斩断。
“啊！”赤松子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你这样下狠手，那几位大人物也不会放过你！”
“事已至此，他们也无可奈何。”冰霜仙子不以为意，以对方的原话回应。
这一刻，赤松子心中无比后悔。
早些时候，被迫接下这份差事时，他就觉得很有风险，有种不祥的预感，没想到成真了。
“那三个老不死的，自己没胆，让我背锅！”他心中怒骂。
“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其实，他还抱有侥幸心理，只要留住性命，即便境界上无法再进一步，依靠着灵宫境顶峰的固有修为，也能过得相当滋润。
然而，冰冷的声音像是审判，彻底浇灭了他侥幸的念头。
“我方才说的是，自断仙根，才可离去。”说到“自断”两个字时，冰霜仙子特意加重了语调。
说完，她高举冰剑，其上有绚烂的仙霞缭绕，像是审判之刃，炫目得令人睁不开眼。
赤松子这下意识到了，对方没打算放过自己，先前斩断仙根，单纯是在虐待他而已。
剑锋划破夜幕，带起一片静谧的流光地带，直直斩下。
所有人都惊呆了，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
不久之前还生龙活虎的赤松子，玄天宗巨头，力战重明鸟，碾压叶烽、姜虹、袁江林等人，睥睨全场。
短短十多分钟过去，却被冰霜仙子斩落泥土，如死狗般置于砧上待宰。
“嘶！冰霜仙子果真是护短啊，竟然真的要下杀手。”
“她的修为，恐怕已经直逼那几位顶点上的人物了。”
很多人发出惊呼，然而，更多的人已经在寻找时机退走了。
争夺仙鼎的时候，围攻姜虹、叶烽的可不止是玄天宗。
不少道统都提前达成了一致，打算先送姜虹出局，以免被新崛起之人瓜分利益，只是有带头者和协助者的主次之分而已。
如今冰霜仙子亲临，以雷霆万钧之势击败赤松子，更要将之斩杀。
真是天大的恐怖，很多人害怕被秋后算账。
那柄审判之剑朝着赤松子斩下。
临近脖颈时，空气中再次发生变化！
一片细微的空间纹波凭空出现，虽然很小，其上却有蓝电攀附，蕴含惊人的力量，将剑锋阻挡而下。
而后，云层出现窟窿，一根碎金光柱从中照下，赫赫巍巍，连通着天和地。
光柱内，苍老的人形投影显现而出。
他皓首苍髯，瘦骨嶙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岁了，却精神健硕，目光如炬，生命力蓬勃到仿佛要溢出。
投影手持一根桃木杖，其上郁郁葱葱，竟然长出了桃子。
一时间，所有人再次骇然，不过这一次，几乎没有人认出那投影的身份了。
有人大胆猜测，那是站在天外之地顶点上的人物之一。
天外之地包含四大部洲，诸多道统林立，却有屈指可数的几座高峰，堪称绝巅，直抵天庭，熠熠之名响彻整个夜幕世界。
而屹立于这些顶点上的道祖，便是真正能与无尽黑渊对峙。
叶烽吞了吞口水，受到很深的触动，他在偏隅之地摸爬滚打，清楚自己目前的定位，不知道何时才能触及那片区域。
冰霜仙子收起了剑锋，朝着投影微微行礼。
“见过烛老。”
赤松子死里逃生，怯怯地望向天空，看清楚状况后，更是直接趴伏下来，仿佛看到了青天大老爷，要“击鼓鸣冤”了。
不过，那投影却是率先开口。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赤松子，你因一己私利，企图灭杀新星，被废掉仙根也无话可说。”
“这……”赤松子觉得自己还有冤屈，可是，对方的身份实在太高了，在做盖棺定论，不容得他反驳。
旋即，投影看向冰霜仙子，道：“赤松子被废仙根，已经算是受到了惩罚，再下杀手却是重了一些。如今黑暗深渊虎视眈眈，需得壮大我方实力，不可太过冲动。”
冰霜仙子只微微点头，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投影却是淡淡一笑，道：“你呀，还是太冷傲孤僻了，容易树敌啊。”
随后，他又给了几粒丹药，道：“你那徒儿，先前临时拔高境界，对根基有些损伤，服用这些丹药，就没事了。”
“多谢烛老。”冰霜仙子接过丹药，郑重道谢。
投影扶了扶胡须，看向叶烽，被他手中的破败大鼎吸引了去，似乎陷入了思索。
“小子叶烽，见过烛老。”叶烽不敢怠慢，行礼道。
片刻后，投影拂出一片金辉，笼罩在大鼎周围。
大鼎上的窟窿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四条五爪金龙活灵活现地攀附在四角，十分威严且古朴。
紧接着，叶烽听到传音：“这鼎名为四龙方尊，当年被达摩从一处旧土遗迹中获得，你既然传承了旧土的引导术，算是有缘，便帮你略做修复吧。如今时代，正逢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必有新星崛起，再创高峰，年轻人，我看好你哦。”
传音说到后面一句时，特意拔高了音调。
叶烽笑了笑，对于这样的夸赞，向来不太在意。
不过，他还是心怀感激，恭敬地拱手道谢。